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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元素。
他们高兴地在镭研究所地下室欢呼雀跃;然后派人去通知当时在家里的玛丽。
玛丽的反应如何?她去找郎之万;两人同赴实验室;听朱立欧解说一切。
玛丽用她灼伤的手指拈起盛有人造放射元素的试管;放在盖革计数器(Geiger counter)前测度辐射性。计数器劈啪作响。玛丽的脸孔一亮。“我永远忘不了;”朱立欧说;“她脸上展露出来的无限喜悦。”
科幻小说家威尔斯受到索迪发表的科学论文启发;在所著《解
放世界》(The World Set Free)预言小说中预测;人造辐射物将于1933年发明;还说有一天“原子炸弹”会以火和辐射力摧毁城市。他形容这第一次的原子弹爆炸“让世界变成一片紫红色的火海;震耳欲聋的炸裂声穿墙越壁而来。举目所见;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紫红色火球;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在原子弹的威力下;国际问题显得微不足道。显然;原子弹和继之而起的更强力炸弹;可以轻易毁掉所有的人际关系和各种组织体制。”他预言:“用一只手提袋便可装下足以摧毁半座城市的炸弹”的时刻必将到来。
可是在这部1913年出版的小说里;威尔斯也预言;一场恐怖的原子战争之后;全世界会结合成一个国家;利用原子能改造社会、改造大自然;让全球皆受其惠。所以;不要绝望。
次年;伊雷娜和朱立欧因制成人造辐射物而获颁诺贝尔化学奖时;玛丽已死于辐射能;未及眼见30年前她和夫婿共同领奖的景况重演。
不过;那天在斯德哥尔摩的颁奖典礼上;伊雷娜并不像她母亲当年坐在观众席上;聆听丈夫演讲;而是高坐演讲台上。而且;首先站起来致词的就是她。
第六部 雕像第二十五章
玛丽·居里若生的是儿子而非女儿;儿子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对于做儿子的而言;有一个出名的父亲勉强还可忍受;但有一个名闻遐迩的母亲可不一样。
夏芙就承认母亲的放任让她不知所措。她宁愿有一个独断的母亲;就算只为了有个背叛的对象也好。有了选择的自由;她反而不知该选择哪一行业。
玛丽对于自己所生的这个漂亮女孩也不知怎么办好。这天生优雅而富才华的女孩;是玛丽陌生的类型;有一段时期夏芙似乎有意做个钢琴家;玛丽很高兴。可是夏芙不能承受做个职业钢琴家必须的孤独、克己和苦练。
伊雷娜就不同了。可是为了与妹妹争宠;伊雷娜发展出与玛丽之间的一种特殊关系。
20年代;居里家的情况是:夏芙是家中的孩子;玛丽一如往昔是母亲的角色;伊雷娜却有如家中的
男主人。这对玛丽来说是很好的安排;让她的情绪得以稳定。
玛丽全然不是个巾帼须眉。她的勇气、顽固、刻苦都纯然是女性的。她长期忍受身体上的痛苦;同时具备温柔与辛辣两种面貌;对土地的亲近;在在呈现出她的女性特色。她素来景仰同时代的法国女作家科莱特(Sidonie…Gabrielle Colette)。
惟一与同代或下一代女性截然不同的;是她从不怀疑自己。她当然知道恐惧的滋味。事实上直到她在梭尔邦教的最后一堂课;她还是会怯场。只是凭借对自己价值的理解和深信不疑;支撑她度过一切。这正是她卓然不群之处。
一般人也许以为她需要男性赞许她的工作成就;例如皮耶的赞许。其实她完全不需要。
但在自信与独立之外;她也能享受传统女性的乐趣:做果酱、亲自哺乳、陷入情网、需要男性。她曾经昵称为她监管美国捐款的杨恩为“我的保护人”。换做是男性;在高龄六十且负盛名的情况下;会称呼一个能干的朋友“我的保护人”吗?可是另一方面;在科学论战中她是决不接受别人充当她的“保护人”的。
伊雷娜后来取代了皮耶的地位;在一段时期里形成与玛丽搭配的状态。
两姊妹个性不同;与母亲的关系也不同。伊雷娜叙述:
我习惯早起;做好早餐;用餐盘端到母亲床边。这是宁静的时刻;我们谈论文学、科学或别的。
八岁的伊雷娜与一岁的夏芙。他们总是穿着母亲亲手为她们裁制的衣裳
母亲年轻时涉猎广泛;喜欢读诗、记诵在心。每当我读到雨果、魏尔兰、吉卜林等人的好诗时;她总是听我复诵、品评优劣。有时候;我从书房里拿出一本尘封已久的书;放在我桌上准备阅读;母亲却忽然很想重温;拿到她房里去。晚间我若去观赏古典戏剧或歌剧;回家后总爱坐在她床边;与她谈论演出种种;直到夜深。
夏芙记录的是另一种状况:晚餐后她准备出门去听音乐会;居里夫人会走来;躺在她房间的长椅上;看她打扮。她们对于女性的衣着和美的看法迥不相同。“口欧;乖女儿;这高跟鞋多吓人哪!我才不相信女人能踩着这样的高跷走路!还有;你这露背的新款时装是怎么回事?露胸还可以;背后露这么多怎么行?一来不像样;二来会得肺炎;三来难看———纵然前两项你不在乎;这第三项总该说动你了吧?”
最痛苦的时刻是往脸上涂脂抹粉的时候。玛丽会忠实严格地评鉴夏芙。“原则上我不反对涂涂抹抹。我只能跟你说:我觉得很
可怕。为了让我自己舒服些;明天一早趁着你还没来得及把这些鬼东西涂在脸上以前;我先到你床边来亲吻你。现在我先走了;孩子;晚安。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书借我看看?”
写信给伊雷娜时;她会说:“我很高兴你满意自己的偏磁研究。钋对于镍又产生了什么作用呢?”
而对夏芙;她会说:“若是人生的乐趣全来自激烈如爱情的感觉;那我是不能满足的。”
1925年;伊雷娜26岁;已经拿到学位;在实验室里分担母亲的部分教学工作。一天早上;她端着早餐走到母亲床前;带给她一个意外的消息:她准备结婚了。玛丽问她对方是谁。
朱立欧加入“皇室”可不容易。他的朋友说;他一辈子忘不了科学界对他这桩婚姻的讥评。
他从物理学校毕业之后;在一所工业实验室里受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然后去服兵役。快要退役时;他思索前途问题。进入工业界?没有什么不好。从事纯科学研究?似乎更合他的意。可是靠什么维生?他不是师范学校毕业;也不可能进入梭尔邦大学。
他的一个朋友;处境类似;去找他们以前的老师郎之万征询意见。那是1922年。郎之万劝他们申请罗思蔡尔奖学金;又向玛丽推荐了朱立欧。
这年轻人去见玛丽时;还穿着工兵军官的制服。玛丽叫他第二天就来上班;他吓坏了;回答说他还有三个星期才服完兵役。不成问题;“我会处理;”玛丽说;“我会写信跟你的长官说。”
第二天;朱立欧便成了“实验室的孩子”。他个儿高高;仪容整
洁;是热情而愉悦的运动员个性。他抽烟很凶;总爱自称并非知识分子。
当时伊雷娜在科学上的学养远超过他(以后在化学方面也始终比他强);给予他技术指导;一如指导别人一样。
3年过去了。这段期间;朱立欧为了生活;也在一所私立学校教书;另外兼些别的工作。后来受聘担任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有薪职务。他后来谈起伊雷娜时说: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结婚。不过我一直在观察她;一切就是从观察她开始的。她脸上表情冷淡;有时候会忘记跟人打招呼。就因此;实验室里有些人不大喜欢她。我注视她;看出这别人眼中僵硬如石的女孩;内心极其敏感而富诗意;在很多方面都像是她父亲的翻版。我读过很多有关皮耶·居里的报导;也和认识他的教授们谈过;在他的女儿身上;我看出与他同样的纯洁、敏锐和冷静。
实验室内外的人听说“老板的女儿”伊雷娜要嫁给小她三岁;英俊热情的朱立欧;顿时谣言蜂起。伊雷娜丝毫不理会闲话。她和母亲不同;既不操心什么“形象”问题;又相当有幽默感。
“有些做丈夫的随身携带太太的照片;”她会说;“你们叫佛烈德(朱立欧)把他皮夹子里的照片拿给你们看。”照片上是一条特大号的梭子鱼;爱钓鱼的朱立欧用鱼叉捕获的。
伊雷娜以她父亲同样的决断;选择了她认为最合适的男子共度此生。她很明智。
朱立欧则显然比较为流言所困。10年以后;他才认清自己真爱妻子;虽然原因之一是她是玛丽与皮耶·居里的女儿。
不论如何;他的真实感情决不能瞒过玛丽的眼睛。订婚仪式上;她凝视着这年轻人;提出的惟一要求是不在她面前抽烟。她诚挚地祝福两人;内心不无痛苦;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失去伊雷娜了;他们婚后搬出玛丽的公寓;不过往来仍很密切。
“这孩子”;玛丽向老友皮兰谈起朱立欧;“火力十足。”在往后的岁月里;朱立欧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别人总是称他朱立欧·居里;说明了一般人认定他的方式。
例如在法文字典里;皮耶·居里条下注明:物理学家;与妻子玛丽·斯克洛道斯卡共同发现镭。而伊雷娜·朱立欧·居里则与丈夫佛烈德·朱立欧·居里并列;注明:有多项科学发现;曾获各种奖励。伊雷娜和她母亲一样;没能进入科学院的门墙。不过;在她的两度候选过程中;至少没人指称她是借助丈夫的力量开展事业生涯。
玛丽·居里·斯克洛道斯卡在女性史上出生得太早了些。
第六部 雕像第二十六章
玛丽满65岁;66岁了。她的行动仍很敏捷;但美丽的灰色眼睛开过四次刀;不再明亮;脸上满是皱纹。
她仍在梭尔邦担任普通物理学教席;每周一和周三下午五点上课。她也仍然每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