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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爱子让她受尽苦楚;如今也与她的名字并垂不朽;但真正展现玛丽天分的只是她独力提出的一个假设:放射性是原子核内
部活动的结果。其余的;不过是坚持、勇气和辛勤。
在梭尔邦庆祝二十五周年的典礼上;约瑟夫、布洛妮亚和海拉都来了;他们是从波兰专程赶来。大家早就看出;只有这位小妹妹实现了当年的预言:“我们家人无疑是有天分的;我们当中一定要有人表现出来。”
她担心人家会在典礼上表彰她的哥哥姊姊;岂料从头到尾他们只是坐在台下;看那曾经排斥她的法国和一度要开革她的梭尔邦向她致敬。
时空的距离没有让玛丽疏远祖国;那儿是她的根源。她后来又回了波兰几次。“这条河;”她描写维斯杜拉河;“对我有强烈的吸引力;原因我不甚明。”她笔下的抒情文字;都是为波兰写的。
华沙当然应该有一个镭研究所。布洛妮亚发起筹建运动;广发小册子;要国人“为玛丽·斯克洛道斯卡·居里研究所买一块砖”。在这件事上;蜜西再度建功。
第六部 雕像第二十三章
蜜西赴意大利访问墨索里尼;返美途中道经巴黎。玛丽去看她。蜜西显得很疲倦。她上了年纪了;丈夫已死于肺结核;工作又不是很有保障。这是1928年;美国的景况大不同于1921年了;她的理想主义已经消退。她的朋友柯立芝;在哈定总统猝死之后继任总统;并于1924年当选连任。柯立芝宣称:“美国是商人的国度;需要一个商人政府。”
他于是决定不再出马竞选。蜜西来访时;美国正举行竞选活动。
与商人相较;美国的知识界显得相当悲观。克拉奇(Joseph Wood Krutch;美国作家及批评家)写道:科学毁了人类对道德与人性尊严的信心;也毁了人生。华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美国新闻评论家)则认为人道与人性根本不能满足人类的需要。不时有人写文章批评美国的拜金主义。
蜜西深知所处环境;她实事求是。波兰需要镭;
要激起美国民众热心将不是问题;只要玛丽愿意亲自再跑一趟美国;一切都好办。
但是蜜西何必为此奉献心力呢?她清楚地说明过:“我已不认为人生有什么值得费心的事;但是只要有一个伟大的目标;即使要我做很卑微的事;也能给我很大的心理报偿。”
她和玛丽一样;一旦开始做什么事;就一定要成功。
玛丽再访美国自然不成问题;但是玛丽希望由布洛妮亚陪同;以“波兰女性”的身份前往。
“我坚持这一点。”玛丽说。“不行。”蜜西温和地回答。“要;”玛丽说;“而且;我在冬天常常生病;我姊姊是医生;我要她照顾。”
“不行;”蜜西的语气温和但是坚决;“这次我们要把波兰和法国都搁在一边。你要以居里夫人、镭之子民的身份前来;接受纯粹为她而捐献的款项。”
玛丽投降了。
蜜西说;为确保此行成功;政界要人都得应邀参加。她预言共和党籍的胡佛会在大选中获胜;“他仰慕你。”蜜西说。她劝玛丽拍发贺电给他。
“我从不参与政治。”玛丽回答。“胡佛不是政客;”蜜西写道。“他是信仰人道主义的学者。”
其实;胡佛并非学者;他是工程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时;负责运送救济物资到比利时;任务极其圆满;因而获任欧洲救济暨
重建委员会主席。
胡佛当选了美国总统;玛丽真的向他致贺;而他也投桃报李;邀请玛丽访问白宫。
“我不要接受访问;不要人拍照;不要到处拜会。”玛丽说。“这些你都不必做;只要参观实验室、参加科学会议;出席小型的官方招待会就好。”蜜西回答。后来事情果然如她所言。
美国总统的支持是关键。他亲手交给她美国人民捐赠的购买一克镭的款项。和上次一样;收到的捐款超过所需。戴上了厚眼镜的玛丽比过去更让人感动;她再度赢得蜜西精心挑选的商人的心。
其中一位是联邦储备局(中央银行)委员兼通用电气公司总裁杨恩(Owen D。Young)。他帮她杀价;以最低价买得所需的镭;而将余款妥善投资。结果是她带回法国的镭比预期的多;另外还有多种放射性矿石的样本;给实验室的免费新设备;以及给她的研究员的奖金。
她此行有如国家元首私巡;避开了新闻界的追踪。她写信告诉伊雷娜怎样溜进美国的:“他们让我走便梯;躲过守候在机场正门的60位记者。接着从纽约飞车往长岛。一路上由警察骑摩托车开道;我们便像消防车赶赴火场般风驰电掣。整个过程都很有意思。”
次年;蜜西告诉玛丽:“为了让你的工作较为轻松;福特先生希望有荣幸赠予你一部汽车;供你在法国随便使用。莫西夫人(Henry Moses)则说她很愿意派一个司机给你。”
玛丽接受了。
第六部 雕像第二十四章
蜜西教给她公共关系的重要;她从此成为科学推销员;接受所有可能有用的邀请。
一次赴捷克布拉格之行中;她写信给伊雷娜:“我对生活已无知觉;说不出什么明智机敏的话。我问自己:人类社会究竟有什么基本的缺陷;以致大家各凭信念;却又彼此冲突?”
伊雷娜陪她去巴西;夏芙陪她去西班牙;在日内瓦则得到爱因斯坦的热诚接待。
她是为国际联盟而赴日内瓦。她是国联分支机构“国际知识分子合作委员会”委员;不久以后还当了会长。爱因斯坦批评这委员会:“其委员可能很有效率;委员会却是我所参与的组织中;最没有效率的一个。”
可是玛丽一旦着手做什么;就再也不能动摇。“这个组织再不健全;也有值得支持的伟大之处。”她对夏芙说。
她努力让委员会通过了几项条款;让“全世界科学工作的无政府状态”稍有秩序。又在冗长辩论之后;让委员会承认科学家有权拥有自己发现的成果。
可是这只是原则;要规定适用状况时;相持不下。科学家拥有自己的发现;所为何来?牟利?多可怕!控制此成果的使用方式?不能接受!科学属于每一个人。这一点大家都同意。可是科学家怎样能有新发现?他们需要钱;需要愈来愈笨重的机器、愈来愈多的设备和助理人员。在仓库里土法炼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科学家也不一定要天才才能当。
爱因斯坦可以不用设备;只要有纸和笔;他甚至认为“有心钻研理论物理学的人;最理想的职业是做灯塔管理员”。
可是像法国建造的大电磁铁(用以探测原子)这种东西;在1920年代要花费将近两百万法郎(依现值约为七八百万法郎;亦即一百万美元)。
科学家开始依合约工作了。第一份研究合约是1939年签订的。朱立欧和小皮兰(皮兰的儿子法兰西斯·皮兰;这时也成了物理学家)以及另外几位研究伙伴;想找出释放核能的方法。他们签署协约;由矿业工会提供研究所需的铀;而由国家科学研究中心供应研究设备及经费等。一旦研究有了成果;所得利益即由以上两个单位平分。科学研究中心掌握科学新发现的支配权;所得利益也自动转投资到其他研究计划上去。
这种方式具体实现了玛丽·居里的期望:科学家个人不获利;但可以得到研究所需的资源;而科学成就的实质利益也有一部分
用在科学上。30年代初;开始盛行一种辩论会。1933年;瓦莱里请玛丽赴马德里主持一场辩论会;主题是“文化之前途”。参加辩论的大都是各国的作家或艺术家;瓦莱里形容他们是“心灵的唐吉诃德;在与风车作战”。
他们大声疾呼:文化遭逢危机;事事崇尚规格、专精;创造力不得发挥;科学也危害到创意。
这样的指摘;玛丽当然不能接受。
我相信(玛丽宣称)科学极美。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不仅仅是个工匠;他像个孩子;目睹自然现象;像听到神话故事般入迷。不可误解科学的进展;以为不过是些装置、机械之类———这些东西当然也自有其美。……我也不认为探险精神有消失之虞。若说我具备什么重要的特质;那便是这份探险精神;根深蒂固而又与好奇心密不可分。
远赴各地出席会议;在她常是苦差事;因为引起她兴致的人或事极少。好在她仍热爱旅游;往往从会场失踪;去寻幽访胜。可叹在她50年的生命里;太过与世隔绝;几乎什么都没见过。
她从天涯海角写信给女儿;描述所见所闻。她当然不是作家;形容南十字星“是极美的星座”;西班牙的艾斯柯里尔博物馆“让人印象深刻”;格瑞那达的阿拉伯宫殿“很美”。
第二次美国之旅不大一样:这次她参观了各式各样的实验室;
看到几年来的变化。
例如;哥伦比亚大学的物理系占据了一栋十三层的大楼;以研究原子为要务。玛丽自己的实验室;包括地下室也不过三层。
镭研究所虽然相形寒伧;却有过一项重要成果;让玛丽十分开心;那是伊雷娜和她的丈夫朱立欧于1933年发展出一套非常细密的化学程序;从作为药剂使用过的氡气里;提炼出世界上最纯、放射性最强的钋。
镭研究所不分散力量;集中资源运用在最强的一点;结果差一点发现了中子。但是查德兑克抢先一步。
在研究中子的过程中;他们也曾几乎得出一个次要发现;不幸又有人抢在前面。伊雷娜和朱立欧提出的一些现象解释也受到部分科学家的怀疑。但他们再接再厉;用钋放射的阿尔法射线撞击铝原子;结果得出物理学家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反应———人工放射线。他们制造出了人造放射性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