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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说,只是一瞬间,“此外实没有更快的捷径”。第三,反帝斗争要分清敌友,不要盲目排外。对帝国主义分子和帝国主义国家里的人民,应该区别开来,不能一锅煮。他对帝国主义分子——“捕头,商人,和看见学生的游行而在屋顶拍手嘲笑的娘儿们”,表示了极大的憎恨,但是,“英国究竟有真的文明人存在”。国际工人后援会为声援“五卅”惨案在《致中国国民宣言》中说:“现在我们代表全体会员,……同你们一致抗争。”我们跟“掠夺中国人民并且亦就是掠夺我们的那班东西毫无关系”,“你们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们的战争就是我们的战争,你们将来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鲁迅特别指出,在宣言上签名的有英国著名戏剧家、批评家萧伯纳和法国进步作家巴比塞,这些人“现在都出而为中国鸣不平了”!在“五卅”运动高潮中,很容易产生盲目的排外情绪,他及时提出了这个问题,是很有意义的。
反帝思想是鲁迅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发轫于青年时代。经过二十多年的革命实践,随着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斗争的发展,随着“五四”以后无产阶级登上政治舞台和马列主义思想的广泛传播,鲁迅的反帝思想也不断地向前发展。南京路上帝国主义屠杀中国人民的枪声,黄浦江畔卷起的反帝怒潮,预告着一个新的反帝高潮已经到来。这时,鲁迅的反帝思想已经把重点从反对帝国主义的文化侵略,转到要求“以血偿血”,强调把反帝斗争不妥协的长期进行下去,直至推翻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反动统治。
从驳斥“赤化”烂调到揭露诬蔑者嘴脸
十月革命后,北洋军阀跟在帝国主义屁股后面,把马列主义和共产主义诬蔑为“过激”、“赤化”,并往往把它作为排斥异己、迫害革命者和镇压群众运动的一种口实。北洋系各派军阀,不管反动的或开始倾向革命的如国民军,都害怕跟“赤化”沾边。吴佩孚为了宣传“讨赤”,甚至“考证”出“赤化”的祖先是史书上作为邪恶代表的蚩尤。他在北京怀仁堂一次宴会上大放厥词,说:“赤化之源,为黄帝时之蚩尤,以蚩赤同音,蚩尤即赤化之祖”《赤化过激都是国粹》;《向导》周刊第一六一期(1926年7月7日)“寸铁”栏。。对于这种恐“赤”病、仇“赤”症,以及荒谬绝伦的“赤化源流考”,鲁迅在《马上支日记》里给以辛辣的讽刺:“今年春天,张之江督办明明有电报来赞成枪毙赤化嫌疑的学生,而弄到底自己还是逃不出赤化。这很使我莫明其妙;现在既知道蚩尤是赤化的祖师,那疑团可就冰释了。蚩尤曾打炎帝,炎帝也是‘赤魁’。炎者,火德也,火色赤;帝不就是首领么?所以三一八惨案,即等于以赤讨赤,无论那一面,都还是逃不脱赤化的名称。”“三一八”惨案后,段祺瑞竟然在“通缉令”中制造谣言说,共产党“率领暴徒数百人,闯袭国务院,泼灌火油,抛掷炸弹,手枪木棍,丛击军警”。当时,在南方革命形势推动下,国民军开始倾向革命,北京人民反帝反封建的群众运动日益高涨,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面临覆灭的危险。在这种形势下,直系吴佩孚和奉系张作霖消除前隙,勾结起来,妄图消灭国民军,以巩固其对北方的统治。“讨赤”,就是他们发动战争所竖起的一面黑旗,也是段祺瑞屠杀群众的一种藉口。虽然,直、奉、皖各系军阀都视共产主义为洪水猛兽,阴谋镇压,但所谓“讨赤”云云,无非是他们政治斗争的手段和维护统治的权术而已,受害的却是广大群众。对北洋军阀玩弄的这一套反革命把戏,鲁迅洞若观火,他在《如此“讨赤”》中尖锐地指出:“京津间许多次大小战争,战死了不知多少人,为‘讨赤’也;执政府前开排枪,打死请愿者四十七,伤百余,通缉‘率领暴徒’之徐谦等人五,为‘讨赤’也;奉天飞机三临北京之空中,掷下炸弹,杀两妇人,伤一小黄狗,为‘讨赤’也。”这确乎是入木三分的讽刺,揭示了张作霖、吴佩孚之流“讨赤”的反动本质。
英、日帝国主义在“五卅”惨案中,为了给屠杀寻找理由,编造了中国“赤化”、“暴动”的神话。意大利公使翟禄第(领袖公使)在访问段祺瑞时,竟以罢工扩大“显有赤化背景”陶菊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第7册第171页。为借口,妄图干涉中国内政。所以,在有些人错误地斤斤于辩白中国没有“赤化”、没有“暴动”的时候,鲁迅理直气壮地质问说:“我不解为什么中国人如果真使中国赤化,真在中国暴动,就得听英捕来处死刑?记得新希腊人也曾用兵器对付过国内的土耳其人,却并不被称为暴徒;俄国确已赤化多年了,也没有得到别国开枪的惩罚。”为什么中国人要遭受屠杀呢?这“就因为我们并非暴徒,并未赤化的缘故”《华盖集·忽然想到(十至十一)》。,帝国主义是欺软怕硬的。鲁迅从希腊独立运动和俄国十月革命中,认识到应该怎样对付帝国主义的侵略,这是从血的教训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一些御用的文人学者,也跟着主子鹦鹉学舌,他们诽谤列宁、斯大林领导的苏联是赤色帝国主义,把思想界赞成共产主义者或异己者诬蔑为被苏联卢布所收买。胡适、陈西滢、徐志摩之流,摆出一副超然的学者风度,调和平正之状可掬,但在反共上,倒都是直言不讳的。1925年春夏间,徐志摩出国途经西伯利亚、莫斯科等地,以亲身经历者的身份,撰写一组《欧游漫录》的文章,发表在《晨报副刊》上,把社会主义的苏联描绘成凄惨冷清而又残酷无情的国度,尤其是《欧游漫录(十一)——托尔斯泰》和《血——莫斯科游记之一》《晨报副刊》1925年8月1日、6日。,更是对苏联的恶毒攻击。他以托尔斯泰的卫士自居,诬蔑共产党杀人放火,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是要造成“一座血污海”。鲁迅在《并非闲话(三)》中剥下了这个托尔斯泰卫士的画皮,他嘲讽说:“有一种所谓‘文士’而又似批评家的,则专是一个人的御前侍卫,托尔斯泰呀,托她斯泰呀,指东画西的,就只为一人做屏风。”在此前后,鲁迅却不断的歌颂十月革命,跟徐志摩等形成鲜明的对比。徐志摩回国后就主编《晨报副刊》,并在该刊组织所谓“关于苏俄仇友问题”的讨论。讨论中,有的人攻击列宁、斯大林领导的苏联是独出心裁的,说什么“帝国主义的国家仅仅吸取我们的资财,桎梏我们的手足,苏俄竟然收买我们的良心,腐蚀我们的灵魂。”奚若:《苏俄究竟是不是我们的朋友》。《晨报副刊》1925年10月8日。鲁迅在《十四年的“读经”》里,不仅驳斥了这类“被卢布换去了良心”的谰言,而且揭露了这类人大抵都是孔孟之徒,他们从“读经”里学到一套为人处世的哲学。他们的反共,不过是仰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鼻息而已,一旦形势变化,“共产”胜利,他们就会摇身一变,进行政治投机,“多数主义虽然现称过激派,如果在列宁统治下,则共产之合于葛天氏,一定可以考据出来的”。鲁迅的辛辣讽刺,无情地揭穿了这类人朝秦暮楚、毫无特操的嘴脸。
当时,被卢布收买之类的谎言,几乎成为思想界诬陷异己者的时髦法宝。由于《语丝》上揭发《现代评论》接受段祺瑞津贴一事,唐有壬就反咬一口说:“《现代评论》被收买的消息,起源于俄国莫斯科。”1925年5月18日,唐有壬写给上海《晶报》的信。陈西滢在一篇讨论“节育问题”的《闲话》中,居然也扯到卢布上来,说什么由于生活问题,依附军阀和依附洋人便成为许多人的惟一路径,并血口喷人地说:“就是有些志士……他们自己可以捱饿,老婆子女却不能不吃饭呵!就是那些直接或间接用苏俄金钱的人,也何尝不是如此。”《现代评论》第3卷第74期(1926年5月8日)。对于这种贼喊捉贼的伎俩,鲁迅在《如此“讨赤”》和《新的蔷薇》中,通过教育界一些人争夺俄款委员会委员职位的事实,争夺苏联退还庚子赔款的事实,嘲讽地指出,“而今而后,……不至于再称异己者为‘卢布党’欤?”对于陈西滢之流诬陷别人拿卢布的谣言,鲁迅指出:他们的行动和主张,都是“一钱不值”的,并幽默地揭露他们的行径,正是所谓赵子昂画马,恰恰从“镜中照出来自己的形相”。
诚然,驳斥“赤化”谬论,揭露诬蔑者卑劣伎俩和丑恶面目,在《华盖集》及其“续编”中,鲁迅并无专文论述和正面表示自己的政治态度,往往是顺笔刺之,但在字里行间,其政治倾向性竟是如此的鲜明。这里应该联系鲁迅同时期为《苏俄文艺论战》、《十二个》和《争自由的波浪》所写的序言和后记来考察。在这些序言和后记中,鲁迅公开地赞颂十月革命,指出俄国1917年2月爆发的资产阶级革命,“算不得一个大风暴”,只有到十月无产阶级革命,“才是一个大风暴”,它“怒吼着,震荡着,枯朽的都拉杂崩坏”,是资产阶级革命所无法比拟的。这里不仅仅表现了鲁迅的政治态度,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他的思想深度,他对十月革命的礼赞是建立在深刻认识的思想基础之上的。因此,当直奉联军盘踞北京,以“赤化”罪名迫害、屠杀进步人士,使北京陷于军事恐怖统治的时期,北京反动报纸也大肆宣传苏联内部的“黑暗和残酷”。鲁迅结合对《争自由的波浪》一书的分析,尖锐地指出,“俄皇的皮鞭和绞架,拷问和西伯利亚,是不能造出对于怨敌也极仁爱的人民的”。过去的“改革者大概就很想普给一切人们以一律的光明。但他们被拷问,被幽禁,被流放,被杀戮了。要给,也不能。这已经都写在帐上,一翻就明白”。这就深刻地阐明了沙皇的专制统治和血腥镇压,激怒了并且从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