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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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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可给他几块钱生活费,解顾是可以的。”这个同志慢条斯理地说。“做到仁尽义尽吗?”

“过去的事就原谅一下我吗。”赖中知道自己心亏,凄然地哀求着说。“也看在亲人面上。”

“过去有句话,救人无赏,杀人有功,救了你这个国民党伪连长,反被咬了一口,我现在才知道国民党的一些伪官吏狼心狗肺,养蛇吃鸡,快给我滚开,我一见到你早已火起三千丈了。”赖 洪气愤地大声赶着他出去,把猪肉等物也给他扔出去,二手推着他,他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这种人不懂政策,拿党的威风信乱吓人,他是伪连长出身,还有官僚的恶劣作风,都是我们共产党所不容许的,是就是,非就非,不能混淆,好,我要走了。”这个同志说完便走了。

“多谢,我不送了。”赖洪和气热情地说。

赖洪和他的儿了把店整理好了,继续开业,人心也觉此才顺情,以后他父子在1957年参加了那公私合营,生活安定,这使他无限感谢党的恩情,还有他另外三个儿子也参加了国家工作,这是后话,在此不再提他。

话说赖中跟跟跄跄,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见到他的老婆张玉梅,一时昏倒在地上,他老婆吓了一跳,将他扶了起来,他含着眼泪说;“我的生活不能过了,今日终於轮到自己,今日终轮到自己…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人。时哭时笑。

张玉梅问到了情况才向他说;

“人总会有生活门路的,你以前也做得过份了,别人一片也心待你,你将别人弄得半点人情也无。街上多数人在骂你,我也劝了你多次,你都有不听,人们都说你像狼一样黑心肠,社会还有谁和你来往相交好像温标一样,将自己伯父也当资本家来斗。工作同志也认为你这些人不宜在一起,以免日后受你反击。你天天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地主都是黑心肠,你不看到,土改结束前,成份还未划定,也有错划的,有几个是罪大恶极的大地主?这些自然血债累累,也可无疑,有些不过按比例划了的地主,也算是黑心肠吗?你就没有分析,乱棍打人,今日罪有应得。”

这一席话,把赖中诉了一场,也确没有一点错的。一个人也不能铁石心肠,要有阶级的感情,也不能不讲一点人情道理,总有一个具体的准则。比如你宰一百个鸡来吃,和打死十个小鸡,又是如吃几十个鸡蛋,人们都有不同的感觉。大鸡要宰来吃,最多说你浪费,亦有其理由,打死小鸡吃不得,你就是狼心,吃鸡蛋亦为正常之事,这有基本道理在里面,完全离开这个常理是不行的。老革命他失去了能力,坐着享受,什么人也不会有意见。有功受禄,理所当然,这是社会历来的规矩,人们也会有传统观念,习以为常的势力是有说服力的。

比如现在赖中做了这些丧尽良心的事,自已现在也觉无脸见人,不久就发了狂病,用药很难取得效果,在房内锁了他几个月,拉屎拉尿,不久就拒食拒衣,只经过半年多时间便死了。他的妻子张玉梅又无子女,按正常情况也会嫁了,他嫁了一具南下干部刘隐山,后来跟着上到东北,此是后话,在这不提,也好像婚姻的折磨,人生难料。

张庆欢来到凌子山家中叫着说“我们去看大老虎,小老虎。”说着便要进到屋里。

“有老虎看吗?”凌子山高兴地从家里蹦了出来,拉着张庆欢就要跑,总怕不及时看到。

“不是老虎是人啊﹗”张庆欢站着不动的说。

“怎么又说不是老虎?”凌子山惊奇地问。

“啊,现在三反五反,捉了很多干部,说是接受利透,包庇地主,贪污浪费的人。有五百千元为目标的为小老虎,千万元为目标为大老虎,现在各单位抓出来的人,都拖、打、吊、像斗地主一样,也有的送到牢房,有的自杀不成。那个当监斩官的也被抓着去了,每天轮着斗,他不承认就斗,有些单位还有指标,要斗出多少千万元来啊,你去看不去看呢?”张庆欢边说边走着向中学校走去。

“他们都绑着吗?老革命犯了些事就这样过不去,都是同志斗同志,革命才胜利不久,为什么自已人打自己人呢?”凌子山很不理解地说,“难道江山有变﹗不能好好教育吗?”

“他们们贪污人民的财产,贪官是败天下的人,不打,以后有的会重犯。”张庆欢满有道理说。

街上也有人唱着;“贪污分子,你睁开眼二条道路由你挑,一条光明,一条黑暗… …。”歌声传遍全城。

“这歌儿最好听,你会唱吗?”凌子山听了一会儿羡慕地说,“几岁的小孩也会唱。”

“我怎么不会唱?你今晚来我家里来,我会教你的,”张庆欢说。“不过你平时不喜欢唱歌。”

二个人一同支中学礼堂,还有几位说是冤枉,不承认的人,还绑在柱子上,有人看守他,如狼似虎,声嘶力竭,看了会今人生畏。

“这叫对敌人的斗争,我也看不出是敌人啊,我不喜欢看这打人的场面,凡打人我都看不得,我们快快跑开。我如果是仙人,都用口仙气,把他们放走,看怎么样的,讲道理,不好吗﹗就要打吗?共产党是反对打人的,这样打同志,我不理解。“凌子山很不自然,心中如含辣椒噙蒜状地说。

“你看不得,我们就走了吧,这些人斗人的斗争,还会有很多。我已在汕头看过,老解放区打地主,吊包袱比你们这里厉害,吊手指公,挤手指刑,各样都有,像旧社会游神睡会的睡钉床式一样的都有,这算什么。“张庆欢边说边走出去了。

然而这种打人的场面,凌子山经常想着,浮着,现着。他们所犯的什么罪他是不知的,无法给这个小孩子宣布清楚的,理性知识他不会知道这种感觉,使他很怕轮到自己,人肉父母生,何以如此被肉刑呢?况都曾在革命队伍里一同战斗过。

解放后,穷人翻身了,学校的学生有很多年纪较大的同学,有的是红军小鬼队。因插班学几个字后,要去工作的,这些虽是同学,但内心各所不同,并不是一样的。凌子山和张庆欢,又有一个县长的表侄子,王俊浓和县长的儿子梁远峰,这些同学性格很相近,经常在一处玩。陈早起和徐恒虽也是凌子山的小同学,但因他们读不起书,慢慢赶不上成绩,也不读书了,那时做小贩的人很多,他父亲做些糖果,糕饼类给他卖,也可收到生活费。物质很丰富,很多物质要推销,当时虽有消费合作社,入了股的人,买货物可以减一些钱。如布,每尺可减一、二百元,一般才三万元,半股一万伍千元,学生可入半股。但因为物质丰富,价钱有了这合作社的定价,外面往往又可议价到再便宜一点,故人们多不怕买不到东西,就怕挣不到钱。一价压倒,百物隐定。人心安宁。

这时学校还来了几位女同学,一个是王云美,人生得很美丽,剪短发,面园口红,门牙板虽然很大,但又很调合,他又是法院长的妻妹。自有一些向往她的人。今年才十三岁,看上去就是一个合格的少年美女,是一个洋材料,很时髦的女郎。另一个是层云县中学化学教师的女儿,也是十三岁。生得一副山茶花的样子,虽是土包子一点,但有另一番令人怜香惜玉。有一次在上体育课,她抱着篮球。大家看着她,她头也不敢抬起来投篮,不敢上前。但因她长得美丽,谁都没有怪她,反而对她好感。少年们不知娶老婆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要老婆也不知,即了老婆又怎样,但总觉得能娶到她,就如有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自己身上一样。有她陪着,玩着高兴,有她陪着吃饭不用菜似的,有她陪着,看戏也会听不到舞台上的好声音。小孩们不会享受爱情,但也会看到别人,成双成对而感到一个适宜的感觉。这好像天生之性一样。你总会评论这一对夫妻高和低不调,美和丑不调,武和文主调。但这小朋友又有一个怕和女人接触的特性。不论你心中怎么想,但你和女人说几句话也很怕,用手交接物品也还怕羞,这一方面就不如女同学大胆的了。

这个人虽有一副好脸孔,但她是地主的女儿,她的父亲虽是中学教师,但她以后如果要嫁给党员之类的干部,就不会给领导,组织随意批准,除非特殊。然而这一点命运谁会知道的呢?她一点不知,她年幼,她很快乐,可喜。她从乡下来到城里,看着很多风物都有不同,父亲又是中学教师,桃李满天下,自己长得有一副娇柔的身格,成绩又算班里前十名,她了好像随着知识的增加。美丽也不断增加。有的, 学幻想着自己成了一位王子,独占着这一美丽的少女,还怕其他人来抢,恨不得二个长着肉翼飞向广阔的天空,这是多么自私可笑的想法啊﹗

这个小女孩子叫廖春英,是廖广的第二个女儿,她来到学校以后,起初和凌子山很要好。凌子山的成绩全班第一、还会讲很生动的故事,从小就有语言专家的称呼。张庆欢虽是高了一册的班,即高了一班,以后学校不分春秋班,只取秋班,张庆欢又和凌子山等共一班,始后一年一届,称为某某届,指学年。

这些同学经常都到张庆欢那里去聚集,张庆欢住在机关宿舍有一间独用的楼,上面有很多革命故事画册,像一个小图书室,而且因为他父亲从汕头每日寄有生活费用的钱来,他只有一个儿子要负担,比较充裕,他的堂姐和堂姐夫,不但将这些钱用到他身上,自己也花些钱给他,只想他不会想念爸爸而寂寞,故每天有些小朋友来他家,他为以为怪,反而觉得闹热。

在这几个人当中,梁远峰是比较大些岁数,发育也早一些,又是县长的儿子,他有自信的地方,他看到王云美也会触动春心。这些小同学见云美是一个官眷,虽有恋慕也不敢去想了。这县长的儿子,又有些好面貌,这就应当门当户对,他们该一对儿了。这是合理的想象,有道理,也是按规律安排,但社会按不按规律向前发展呢?生活会不会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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