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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山上,讲话亦有了较宽自由,不然开会中用‘六条标准’来衡量,就有一定局限,这也叫分了场合,写东西就要给人看,不可随便扩大范围,本来人有认识过程,有心无心的舒怀,也是一时义识,自解自化。作为罪证,是很难成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判了不少语言错者,虽也有些可以平反。但总叫人心情紧张了。”刘云光说。
“就评地主也有不公道的例子,有一个十分穷的老人,担挑卖浸味食品,生意上只一、二分钱交易,吃的也难找。以后儿子与人合夥做生意,刚解放时发了一些财,买了些土地,没有房子。在土改运动,肃反时,约1953年,买了地主的退租退押房子。不久自已又评上地主。别人说地主累及子孙,这个却连累父母亲,父亲成了地主分子,次次运动斗争,因他儿子已上吊自杀死去,媳妇改嫁,店又被没收,以后时时有斗争他,无人理睬生活,公社化后,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半路上,这个地主分子就不抵了。他小儿子不叫地主,但不理他,划清界线。”陈早起笑着说,“我们排行,他叫我叔辈呢!”
“这也是个典型,讲到这个地主我也认识他。生儿子若无用,他不会成为地主,过去说地主多么厉害。其实这县是一个阶级,又靠人们去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有所不同等级,以后又次次说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本来管制几年的变成了永远的效,无边限期叫你怎么申说。”凌子山说。
“我在土改时是店员工人入了工会,工人阶级,以后因贪污几十元,开除回家,成了无业人员,看病行医,又成地下诊所。以后参加居民诊室又遇到1960年粮食紧张,因要写证明配糠治水肿,得罪了不少人,做水库不给人诊断病假。饿死人,都给担了些罪,抓水库干部下台坐牢。我又成了殉葬品。一样解职在家看病,只常常抄家,人生的经历也真难料,怎样才无坎坷。”刘云光说。“地主阶级也不是一样的,总有善恶之分吧!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一般是真的,地主有新近发财的,以前发财的,水平也有不同吗?”
“运动来了,还要打破情面。”陈早起说着招呼,叫大家准备回家,亦有倦意似的。
“今天也玩得很愉快,真叫畅所欲言。人生几何。真正知心,也要长期考验。不知,平时好友,运动时又成了揭发你的积极分子。这样的事例不少,甚至夫妻间也有这种情况,家庭中也不是世外桃源。因为女人心软,经不起工作队的威压,别人可装不认识,夫妻长期在一起,总有说话的,有时又为了划清界线,为子女着想,也免夫妻同时受斗争,先脱去一半关系,有的适得其反,夫妻互相揭发,反而同时受罪,这就成了另外一番境遇了。”凌子山边说,走下大石,沿回来的路走着。
他下到入云阁,又站着看这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推毁掉的残墙破瓦。总觉这种沧桑,实在谁人可料。高山顶上的封资修产物,也要上去拆去,以斩去封建残余,再走到半山亭,更是荒凉一片,杂草丛生,全无当日气派。游人既少;甚至谁有这种闲情乐趣!若不巧,遇到不是时候,还可能被人疑是去干了什么坏事;,讲了什么对现实不满的活;是臭味相投乎。是巧合呢!谁人可以说得清楚啊!总可能产生麻烦,
他们治下山到龙眼井;喝些清泉水;真觉凉爽。又转往北帝庙旧址;这里曾做中学课室;现既改不老师住房;故无进去;只在外面巡看;追溯着历史。特别是童年时;跟着上辈祖母等拜神的情景。从小那种崇拜神灵的思想;直到现在也无改变;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怎会被这一拆庙行动;拆去心中的迷信之影?甚至更加令人恐吊,这一番经历,更唤出人们对历史珍。。物以稀为贵,没有了;更可能想。。一有机会重朔金身,再立庙宁;多少人暗中许愿,愿前途无限,自有飞黄腾达的日子到来,或时代允许,谁可预料,时代自有其真正规律运行的。
他们从中学大门出来;见廖广老师迎面而至;不知他们讲出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刘云光过港从业 王万先归家务农
古人造景今时拆,文物珍贵陷沧桑。心血耙费金银去,残墙破瓦显荒凉。黄鹤飞去渺无迹,游客更多慕汉阳。不饮任他酒价高,无战怎论武艺强。思源远古原有道,从头来过谁可能?中华民族文明显,光辉再造耀千年。
且说他们三个自中学门口出来,见到廖广老师,凌子山问前握着他的手说:“久别了,自你精简下放,多时不见,近日到那里去?”
“我还在县城住,……。”廖广老师说。
这里他们二个各有点头,没有多表示,只说:“好吧,我二个人先回家,你们多谈些,我也有点事,不多打扰吧!”刘云光说。
“是啊!老老师相见多谈些,我也要先回去,并不妨碍。”陈早起说着,各自别去。
“好,有事就先去办,我们谈谈也好。”凌子山说,“且选个地方坐下说说吧!”
廖广老师也笑着说:“好到我家去坐吧!人生真是梦,那时我也算碰上运气。当时有人卖房子,虽说只有二间房间,一间厨房,厅多户相共,才几百之,那时买了没有用,学校又有住房,没想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新旧帐一起算,清理回家,开除教籍。本要回乡下去,没这间房子,就真的要回乡下的了。回去也住不习惯,有什么消息也不知,城里没有房姓界,少了不少是是非非,这就是特点。”
他们一边说着,边走过一条桥,过了小桥就到了他的家,他们虽是师生关系,实在又有知音之宜,故十分随便,谈笑风生。就在厅里各自坐下,也无泡茶,喝杯开水又谈起来。
“廖春英也很久没看过了,不知近况如何,我也很想念她,少年的同学。”凌子山说。
“他的道路曲折了,他原来的丈夫,因为种种原因,主要是嫌我这地主成份打了离婚。以后结了二次婚,也因生活极端困难。这成份又拖着别人前途,都打了离婚。现在她去插队,到了边远的山区。这样还好,属以知青,那里又认识了一位插队青年。这回经长期恋爱。比较成功,况各人都在一个农场劳动,长时相处,结了婚,生了二个孩子,不望什么了,只求人有个归宿就是。”廖广老师心平气静的说。
凌子山听到这样讲法,也不便多问,反正这样悲欢离合的境遇,别人也不好介绍,幸得是男人,又是经过风雨的人,表面不会大有感触,内心怎样,也不可忍住,故叉着说:“风风雨雨的事,等我们相逢再说。就是不说也罢,这几年的变化是很大的。你近来怎样,身体还行!”
“可以,可以,因不是原藉,我这里虽也听管制分子,但也不多人过问我。我只拾猪粪,这里一担猪粪可卖到一元钱,艰苦的生活可以挨下,子女各顾各,生活都是自寻了。”廖广笑着说。
“这里不少回家的退职人员都干这行。这一是改造思想,二又不是什么投机倒把,也不叫走资本主义道路。我还看过陈老师回家也干这行,又不用争工分,倒也清静。”凌子山细细声的说。
“陈老师的与我不同,他拾的类是生产队,只记工分,除非偷卖一、二担,搞些黄烟丝钱,还要有一个地方放,不能给人看见啊!等下又说你偷粪卖,不但偷类不成,又会受到斗争的。”廖广老师还有些自乐的说。
“这些工作对你也很没意义啊!真是浪费人材了,可惜,可惜。”凌子山说。
“这不见得,拾猪粪不用动脑筋,也并不辛苦,早出晚归,收入够生活。只要不犯事,不用开会,初时还碍着面子,搞惯了,就无所谓,四类分子,人人也知的了。教书也一样给人另眼相看,阶级立场啊!廖广老师说。
“好了,廖老师,我不阻碍你了,下午又不知还要去拾猪粪吗?也是一种收入,凌子山说着告辞了。
“是的,也不怕说,城中圈猪,拾猪粪很有时间性,要知那里那时放猪,都要掌握,这里也有规律。以后再来坐吧!廖广老师说。
凌子山在回家路上回想一天的讲话与廖广老师说到廖春英情况和她处境,觉得人生的道路实在波澜起伏,也不知还有多少曲折啊!
廖广老师在1980年后复职回教师队伍,没有再教书,办了退休,约1990年后不病而终。廖春英与丈夫也回县城,子女长成,她自已无业为居民,摆卖糖果酒类,生意颇好,她丈夫在中学当厨工,不久退职回家,夫妻共业,这些是后话,陈老师也在1980年左右复职办了退休,生活更好,儿子从商业,以后还被评为特级教师,高薪,不再补叙。
且说到刘云光经过条时活动,在二轻办了医疗室,医生还有一个叫顾玉强的部队从过医的精简出的干部。这时还有出纳,会计,打针的护士,也有好几个人在一起,这样也有制度,药房有保管,另有司药。初时还因久无工作。见到这场面,十分心里安得,似乎像个正式医院医生,工作上也很积极,自觉也有了很适当的地位,又有开会,又有工资,还有一些人吹奉,领导看病又望照顾多给些药,家属看病又望搞条公费报销单,有人求总是比较荣耀些的。大凡人总有一个对初接触的事物新鲜感,久旱遇雨,虽苦犹甘,刘云光任劳任怨,工作刻苦耐劳,只是因有值班制度约束,不然、二十四小时工作,也似乎可以顶下去。对人态度又很好,真是受到上下好评。
时间久了,意见就有,领导对他又嫌开支过大,用药太宽,原则不够掌握,内部不够团结,制度又有漏洞。特别难免一些熟人在夜间要到他家看病,怀疑有些额外收入。进药也多进一些充在药箱内,零售店买、外买多,内领少。总之时间久了,又产生意见,特别一些不是长在单位挨惯了的人,看不惯同事间的一些不规范行为。背面总有一些怪话,是非又来了。刘云光又生了厌烦情绪,认为自已多干,又得不到合理多报酬,工资一缆子,各打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