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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出不了什么美名堂。”
“我也认为是这样,但县里又不敢撤工作队,我们是政府派出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红卫兵搞的,干部没有去参加。上面还说,他们斗争我们,也要乖乖受斗争,正确对待,不过不要丧失原则就可以了。斗争了,可锻炼红心,既当革命的力量,也要当革命的对象,去掉的只是非无产阶级思想,也无什么可怕的,不可有怨气。”这工作队长张风也有些不理解的说,“反正我们是傀儡一样,照办,照办,无理斗争,也要接受就是。被打了也要笑。”
“那我们只要等撤兵命令,十分被动。”凌子山懊丧说。
“有些地方,工作队被红卫兵勒令限期撤出。上面交带,既有这样的行动,也只能离开所驻生产队,不可离开公社,还是不可回家。”这队长说,“若我被驱逐,到了公社,比较闲着,少受一重惊,越干越有问题。上下不管,更是快活的,反正不叫犯法。”
“这样实在太好了,在目前工作队名存实亡,进退为难,农民早要我们离开,又怕犯上。他们没有给我们,安安乐乐耕几年田,看可否增些粮食,吃饱肚子再说,体制下放有饭吃,又要收缩。到底那一条是毛主席革命路线。毛主席是关心路线,还是关心人民,这种关系我却不完全明白,人民水平生活提高,可以衡量路线正确与否。”凌子山边走边说,山路上倒好多讲些话。
“按理说,这是完全成正比例的,能使人民生活好,天下太平,当然是好政策。民不聊生的政策,总不会叫好政策。人心所向叫群众尾巴,故我们的工作皆是逆水行舟。难度很大,吃力不会给农民感谢。”工作队长说,“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搞,看目前有利农村,讲群众自已解放自已,不要工作队是好的。我们本来不会耕田,住之无用。不过不知真正可否实现!言行可是一致。”
“我看不要工作队这个名,也会用另一种形式出现的,真正的自主权很难实现。”凌子山笑道:“可叫有些历史经验总结吧!”
工作队长张风笑着不讲话,二个人分别,各自回生产队去了。凌子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想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怎样搞,真要请教请教啊!”
公社召开三级会议,公社,大队,生产队,各派人员参加,工作队也全部集中起来。
据说是学习有关文无产阶级化大革命的道理。
那天凌晨,天还不太亮,听报告的人已进了会场,样子很紧张,作报告的是工作队陈大队长,是以前局以上级干部,有相当文化水平,理论水平亦高,故人们带着很多疑问,都希望在这次报告会议解决心上疙瘩。总的来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究竟革谁的命,被革命了怎么办。十多年来,我们当干部的,总得罪了些人,若给人报复起来,可也不好办,是要翻一翻吗?要否定过去吗?要变政权吗?以前所干的也不算数吗!总之问来问去,也是怕自已……落水。
讲实在这场革命,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并非很好解释。报告的人只可牵强附会,东拉西扯,抄些资料,逻辑一番,适应需要而已。总的一句话叫相信群众相信党,由他们怎样,都要正确对待。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伟大在革命。我们国家有几千年的历史……,旧文化,旧习惯,旧势力,旧风俗,根深蒂固地留在人们的心中,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各个范筹里……,过去的革命只多注重物质上,即如生产资料改革?……在反右派后,没有一次真正的精神上的革命。这次要来一次彻底的文化上的革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靠小将们……,他们要冲,难免冲到我们干部。革命不可文质彬彬,我们要准备挨斗,我们斗了人十多年,现在给人斗一次,也不为过火,不要泼冷水,要支持红卫兵革命……。”工作队长说。
干部们听了报告,总知了二个要点,自已要准备被斗争……,一切旧的也要被革命……。今后将成为新世界,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社会?
这次开会目的,叫干部要相信江山不会变,被斗争不要怨,立场坚定,要坚持过去的正确,所以干部们也有心中矛盾。过去的原则,既正确,又要准备被斗,是逢场作戏吗?
会开了,不通也要通,再问也无可解释的。只是这个作报告的头子,不久被人揪了出来,斗到鸣呼哀哉,还坐牢,这可能并非很好受的,这是后话,他也身不由已,作了示范,不必多题。
运动也确实不由人所想,斗争烽火更点得亮了。县委书记每天要被人揪去斗争。这一班去了,那一班又来,有时日以继夜,不可睡眠。为了方便群众看斗争,集市中的人群聚集地方搭了批斗台。这时斗争形式一般用读大字报形式,读后叫当权派自已去贴,然后要他背语录,取笑他,并高呼口号。有些凑热儿,似乎自已成了英雄,县长也敢去斗,县长背不出毛主席语录,该斗。反正有各式各样的想法,要报气的也会有的,心中各有所思所想。
大字报也日日多起来,有大字报栏,但因为多,不断复盖。有个别地方还互相争论,各持观点,总之有些新鲜事,老一辈的人无见过。新一辈也在尝试。
县委书记被斗争,要他立即签字下令撤回工作队,放手发动群众,不准御用工具再在农村驻队下去……。就这样,工作队要撤兵了。
工作队撤了回来,县委还是不死心的,叫他们回来县里集中,照这基础按例也成立了一个战斗兵团,这些工作队读了县委文件很多,长期都在农村消息又不通,官办组织,说怎样就怎样,反正造反也有工资领,就在县里召开会议,分小组活动,讨论通过了,‘成立’“保卫毛泽东思想,戏色战斗兵团。”这时县委已有文革设置,专门管理县内审批建立各团体或学生,申请成立组织,他们可组合,自由成立战斗兵团,可以刻印,领到些经费买纸张或免布证买红布做袖章,此时战斗兵团很多了……,多数上边印着,保卫毛泽东思想,或捍卫毛泽东思想,下面便是较大的体是:‘从头越’,‘冲霄汉’,‘警卫军’,‘赤卫队’‘井冈山兵团’,‘红色战斗队’各式各样,皆是革命的意思,《新长征》的象征,取名也不甘落后的。
这时敲锣打鼓,并非好意,人心惶惶,今天揪这个,明天揪那个。除了对当权派斗争,暂讲斯文斗争外,对城市中的四类分子,或学校旧制知识分子的斗争,要晒太阳,跪爬地上,挂黑牌,戴高帽。这时又无正式规定,也无什么人掌握运动一样,由红卫兵怎样去干……,有人说这是无政府主义,然而这又是党中央号召的,不要泼冷水,要看得惯,支持小将们的革命行动……。
一些被斗争过的四类分子,很多被勒令限时割回农村去,不准留城,不准留单位,单位与粮食部门,派出所,也会作出相应措施,发路费,写停职开除遣送书,消户口,割粮部之类手续相应而上。没有谁会提出异议,一争照红卫兵的要求去办,可谓如命令一样吧!真是似天兵天将这样神圣,故他们目无尊长的多问人算老几,所谓谁主沉浮,红卫兵主沉浮……。
且说一段广州中山医院钟博教授的故事。红卫兵的卷浪逐波已推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他是知识分子,有所谓资产阶级的满身臭气,有劳这风浪洗刷一番,总不会例外。他被挂黑牌游街爬地非止一次,说他是‘地主阶级分子’‘里通外国的学术权威’,‘国家的精神贵族’。
这个人也确实是有一方面笨拙,感觉迟钝。有外国留学的历史,旧社会又是有些钱,没有钱也不可能读书。解放后他领有高薪水,是党的特殊照顾。这三顶帽子也可戴上。他所以有些笨,是因为除了平素对生活不讲究,对知识一味深求。这回戴了这许多帽子还若无其事,可能他还无感觉的一般,没有听到半点,只怕那些理论的发明无记下来,才觉可惜。有时连生命他也还不知活着否,心中只知有中华民族,国家的光荣,就是他的光荣。
钟迎春见父亲被斗争,母亲有时也要去陪斗,一家人也已不多在一块说话,互相总怕有失。运动当头,各难理解对方,这个家庭本来是比较沉默的,现在更是沉默到只有比手示意或泪水潺潺抽泣,惊慌。下午三时许,钟博在二个红卫兵监护下,送到家门,钟迎春上前,那二个红卫兵说,“现在把人送回,不要逃了,逃了要你赔。”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神气得很。
钟迎春扶着父亲进来厅里,并无发一言。林亦倒了一杯开水给他喝,李小春见到此状况,心中悲痛的说:“姨丈年纪这么高,怎可忍此折磨!还是叫医生看看,叫写条假单休息,以避此风尘之苦,这也可叫上策吧!”
林亦强作笑容道:“运动都是一杆子的,到这时也不过是各守清规,虚掩职守、谁敢作主?好心的不敢出来,歹心的,求之无益,反正是相信党的政策,由他们怎么干去。本来上面已说对科学家要保护,但把你说上里通外国,成了特务,就无此限了。”
钟迎春流着眼泪说:“你不看到门口贴上的勒令吗?限十天内要我们搬出这安乐窝,滚回老家去。又说要停职停薪,往后怎么生活,银行存款冻结又不可支。”
钟博笑道:“你们老担忧这些,生活上何足惧,过去说大丈夫死何足惜,最遗憾者,只怕事业不成。我那些研究成果,关于分泌系统的剖析,对防治膀胱癌是有很多教益的。若我有不测风云,你们要想法把它收存起,日后交给党,像王若飞的书一样,交给真正的共产党人。过去国民党多方宣传共产党是不要文化的,之些我始终不相信,这回有些人相信了,但我还是不相信的。以后还会水落石出的,比如一个健康人生病一样,总会恢复正常,不会成为本质上的异样。”
林亦也安慰着说:“这是可以的,你的资料要每天叫迎春放在身上,防止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