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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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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会,按上面布置抓紧插田。”

这老头子倒也同情这小子,也半作成的道:

“小弟,我实在告诉你吧﹗讲耕田,我们会,你若知机,就不用管我。工作队布置十天插完田,那是大局,我们这里山地,冰冷,莫过早插田,过早要死苗的,白费人工。”

“那么怎向上汇报插秧进度?”凌子山一听凉了半截,惊慌的说,“这么说,你们不愿行动了吗﹗要照你们计划走,我在这里白等﹗”

“你知机,最好不管,汇报却可说按他们布置说秧插了,他们也不来检查,反正到了夏天收成,我们有公余粮上交就好,这样不会使我们做白工。你一个人怎么能做多少工,无所谓搞同劳动,方便了我们,比你们日夜通宵干,就是给几十个小学生来帮耕,帮倒忙,愈帮愈糟糕。不讲农时不行,顺天者苍,逆天者亡。”这个老头子见他不老练,希望他不会硬板办事。“讲实话,我们的吃饭事,我们怎么会不管,按规律你们会讲不会做,农时,农时自应耕种有时。插秧还要准备各种基肥,还有一定工序,急不得怎可抓抢插?抢什么?要讲理嘛﹗有理不在抢。”

凌子山想了想:“何不顺他们?自已怀个人挨了批评也是闲事,不失他们的农业工夫才重要,何不将就些?我怎可违背规律?”但道;“我听你们的,可在开会时,要口径一致,讲话相符,莫出岔子。”

“你为我着想,我们有小孩子哭饭吃,怎会把吃饭的农业放手不理,你挨批评事小,我们批复饿事大。1958年也有教训的,现在我们可要灵活机动,不要单等过渡‘共产主义了’。”这老头拍拍凌子山的肩头,和蔼的说。“也讲目前的实际。”

“好的,我听你的计划,那明天不用开会了吗?”凌子山还是征求他的意见。“你是长辈。”

“我们老耕田的人,开什么会?是按季节做事,不是按提纲办事,山区住户散,不比城市集中,往还不便,也讲关心人家。土改时要分田分地,人们也以为土改过了,分了田,还有什么会可开,不想越开越有会开。耕田也讲打擂台,不是少林寺,用力大,讲拳法,这打擂台的人靠会讲的去表决心,实干的,却不会讲漂亮话﹗”这老头子朴素的口气,平静有力的说。

“不开会可叫你和我讲‘封神传’好吗﹗”凌子山笑着说,“总要想法子,快点过日子。”

“也是可以的,我们一边配足基肥落田堆沤,夜间无事,当然可以讲故事。”他笑着说。

这确叫照规律办事。凌子山没有什么干,一天他约了一个青年人,到层云县有名的较高的山峰金鸡嶂去。这个青年人叫李国标,他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因为近年来学校压缩,他家又有些坏名,在旧社会父亲因穷,自卖当过伪兵一年,在小乡村里,当个伪兵,也如城市当过伪营长之类官衔的待遇。所以他在考进大学后,又被大队干部拉了回来。他也看破红尘,安心务农。那生产队却他很亲热,并非像大队干部那样冷眼。这叫水平不同,领会政策不一。农村怎有明确的界线?都是耕田吃饭,不上进,便不管你了。安心,安心,安心就没有什么事了,基层的人,高中生混在这深山沟,也可叫屈才,况还在大学混了半年才拉回来的人,他们会在被窝里笑出声来,大队官虽小,前途却在他手里抓。

李国标也很中意凌子山的为人性格,他们一见如故,经常凑在一块儿谈心。

今日天气睛朗,正合登山,凌子山说:“我从小,在县城里看到这座山,听到过它的传说。早想到此一游,不过那有专门来游的机会呢?今日非来不可,来到此山的下面住队,不登此山,怎不叫人遗憾?真是机会难得。这时又有响导,真是天赐其便了。”他很兴趣的向山上走去,浑身是劲,李国标也追得气呼呼的。

“我怎不赶上呢﹗山区人,跑山路本来就是惯了的事。”

“惯者不奇,信心不足。”凌子山领先说。

“可也有些道理。我上此山不过你的要求才去,我也从未有上此山的兴趣。”李国标站着拭着汗说。

“过去我们很羡慕苏联的集体农庄,以为那是天堂生活,牢不可破。那是刚刚解放,听了宣传,可没有领会享受是劳动的结果,没有劳动,就不可能说享受。所以不论是什么政策能鼓励劳动和极性的,才能创造得到幸福。单用白等和羡慕也不解决。”凌子山一边跑一边说,“公社化,农民不愿干,一切等供给单吃三顿干饭,还没发衣裳,不上几个月就垮了。”

李国标也有所领会,感慨地说:“讲科学先要物质基础,广大人民的辛勤劳动支持搞科学,科学人员才有研究机会,返回来科学成果又支持了广大劳动人民,群众运动搞科研,放下农活,结果二者皆不成,真是欲速则不达啊。

“各行各业有各行的传统,一个人的喜爱,是一种科学力量,东水西调,吃力不讨好。天仙也分水火之神,四大金刚,二十八宿,各人解决各人范围,何况是人﹗一生有多少时兴啊,顺自已的喜爱,按接近的条件去搞,可省多少工夫?”凌子山放慢步子捶捶膝盖说,“人是有一种特性的,可以转弯,也要循序渐进,莫可相逆。”

“中国人也有骨气,何必势利,读大学又不是专为自已,大学生脱离了社会团体,就如孤雁离群,起不了应有作用。那大队干部以为压住了人,所谓政审有功。其实误国奸臣才有此举,历史潮流,从来有谁可随便造成反,手掌国防部,也难半夜兵变。用政审卡人,岂非断忠良之道?历来阻塞贤路,才会迫上梁山。”李中标笑着自然说。

凌子山感到有些倦意,站了一回才笑道:“地主所谓天堂,是旧社会相信社会是天堂,那就有他的好处,是地狱就一样是地狱。因为说旧社会是制度的腐朽,并非谁人永远可作那时的主人。刘玄德也是中山王靖之后,却成了穷人,靠自已起家,才成了蜀先主。故在旧社会,富人穷人皆并非世代相传,互相鱼肉,乃封建社会之必然。从解放初期看,有新发的地主,也有新变的穷,已是拉平即好,用成分祸及子孙,却不应该了,且看多少革命家庭出在富豪。”

“不管该不该,他又不说在口里,暗里钻你,却去那里叫屈?不如自命清高,不向世事罢了。”李国标身有体会,比手叫他坐下来。

“是呀,这么自由,没有你的命令,也不会坐下,可不好笑吗?”凌子山蹲下,看看黄毛草被风吹得左右边摇动,又说:“所谓疾风知劲草,是劲草又怎样,可还要有发挥的场所啊﹗”

“可不是么,用人之际,和压人之际,生不逢时,却怎不老死林泉?历来名家总有出名的机会,不然不成名人。”李国标十分感慨的说。

凌了山比势要向前进的跑向上山,又说:“成了名,与世无益,岂不羞愧?影响世界,也只望能为人类做出贡献,难道真要贪荣华富贵吗?那真是虚荣之辈。1960年,敢说会社化不好的有几个人?那元帅们,当了文官地样,冒死直言,上朝劝谏,才算英雄。不说的也算公道,但嫌自身无力。那些大歌大颂的庸人,才真是奴才啊﹗他们成了名,真真是有名的名士了﹗”

李国标上山,听到这些话说:“工作队员,敢这样讲的也不多,瞎指挥,硬性行动,只怕自已受批评,不怕农民死活的多少?”

“我可算落后人员,叫走群众尾巴,算什么工作队?我也知此事难干,瞒良心,怎做得出手?”凌子山心情很感慨,“打人的工作队也有,他们不把农民当人。刚解放时,人人称农民兄弟,天下农民一家亲,农会,农民,工农、农场,农庄,农村,有一个‘农’字的都是美的称号。那时人们批奸商,官僚、地主,故听到商人的商字,官字,地字,才真可怕,恨不得立既变个;‘农’字就是不好了,农民没有分配证,没有经商权,不可进入城市,不可招工,下放农村,下放农业,成了可怕的‘农’字了。都有是怕影响生活吧,精简回农村,很多人哭着回去。没有工作做了,做买卖也叫弃农经商,可成了犯罪分子,严重的还要进监牢,那怕只摆个小箩头摊,叫扰乱市场,冲击社会主义,破坏经济就不得了。”

二个人不觉已到了山上,李国标觉得今日遇上这个同伙上山,有着特殊意义。笑着说:

“这也是一种变迁,多好听的称号,也只要关系到利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讲到忧乐,天下有忧,当然有忧,然而天下有忧,不可分忧,更加痛苦。今日之创伤,谁人去忧?还说正是太好形势,这并非天下之乐吧﹗不然你把它叫后天下之乐而乐吗?”李国标了望山下,笑了笑说,“这风烟四起,白云深处,山村僻岭,独住一家。前几年,转食堂,恐怕这么广阔之地,只几处冒烟,并无天伦之乐,只有食在田间,睡在田间,到后来,吃几钱米,过日子,才知冲天干劲,没有油加。以后叫加饭。作加油,才知米谷金贵,农民无二十斤米配,求借无门,多么懊悔白干了万斤产的良田,只产出指标不见粮食的口号,见了报,进不了肚子,一天等于二十年,三天就归寿安息?”

凌子山这时静静站着四望望呤道:

山岗层层不见村,方知田少谷似金。

视野难测前途路,枉在高峰辨渊深。

下乡能知农有苦,入云空喊怜贫心。

自信人生持稳重,何必忙茫道中寻。

“好呀﹗高山上亦觉无路可走,可知过去说的,站得高望得远,并非随便体现。高山不是像讲台,更不像练兵检阅台,高山上有多少小山掩映,要看到农村,也不易,只能看山,山上只可看山,海上只可看海,偶可见到一些别物,可知那物定有一定地位啊﹗”李国标很钦服的道。

“现在从高山,若果下山有了一个角度偏离,这山上面小,越下山越大,一丝之差,下面就差远了,山脚方园几何﹗只可按原路回去才好。”凌子山望着些小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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