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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我现在要听听故事,讲讲有趣味好听的事来听听。”凌子山用手扯着凌子彬衣服边说。
“要讲什么故事?我不会讲什么狼,虎,熊的故事,那是老妇人才会讲。我只会讲那些忠臣孝子的历代居臣的事,你又听不懂。”凌子彬有点为难,心间踌躇着说。
“能听懂,能听懂。”凌子山实在也理解地说。
凌子彬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有点聪明,不过年纪太小了,也不懂什么东西,就用一个片断一个片断的讲些零星故事给他听,试试他能否听懂,因而慢慢比喻着开导的说;
“海瑞是一个历史上的大忠臣,他爱人民,清除很多贪官污史。他自己很清白。把皇上赐给他的地契抛在海里,以示不占民田。救皇太子,皇后娘娘,买棺进谏,到皇帝那里上书,视死如妇,人正神鬼也钦服。本来他要绝代,所谓祖有余殃,天上也给他再续香烟。”凌正彬讲着故事的概括,慢慢把故事某段选节讲出来。一般由凌子山点段而讲,按先后讲述,故事虽有拼凑添多,但忠义不变。
“我现在要先听买棺劝谏的事。棺材是装死人的,怎么他要买棺材到皇帝那里去。”凌子山说。
“好,先来讲这一段吧”。凌正彬见他有兴趣,也知其有理解能力,也就有兴趣一段一段地讲起来。
一夜一夜地过去了凌子山从小听到这些为国为民的故事,心中经常想着;“我如果做了大官儿,也要像海瑞这样忠于皇帝,对一切害人民的恶人,通通消灭掉,不爱人民的,何能称官?天上派下的星宿做官,又不上派来做贼的,怎可随便搜括民财”,凌子山有一群相好的小朋友。这一天 ,陈早喜刚来叫凌子山到街上玩耍,又有几个小子,徐恒,戴正昌,李占臣也来了。他们是从怜居到远怜,有穷有富,他们约比凌子山大一岁,二岁,是经常在一起玩的小朋友。
凌正彬和凌子山的父亲凌世松正在打银器,见这群小朋友来了就说,这是他的习惯道白;
“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玩,每天都饱着这以远的地方去,当心点,不知有没有贼人把你抢去卖掉否,须早点回来,不要等着天黑才回。”
凌世松是一味做的老实人,他自己只将打银钟在打手饰,并不理睬儿子。凌子山也只和祖父较多说话,对父亲半日里也吐不出一句话来,有所不采,父亲在家里不管事,久而久之成了习题。但他的母亲王素英却完全不同,他把儿子经常打扮得格外神童。因她说她梦见儿子是一位非凡的人来投胎。虽是一梦,她也怀着希望,她的心就只要儿子日后成人有寸进,因此她希望这儿子早日入学读书。她见到凌子山跑出街上又要叫回来说;“要到什么样地方去,回来,回来,我有事,不要跑去。”只要千叮万嘱。
凌子山因为有这些小朋友叫着他,怎愿回来,越说他越跑快了。这一群小孩一溜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望着他们的后尘,感到无法。“
“这小鬼儿给他祖父纵坏了。不听我的话。”王素英口里唠唠叨叨在说,但心中却高兴他的。
“纵得什么坏,小孩子家他自能去玩就好。玩一玩,就是他的职业。不缠人就好了。”凌正彬说,自己还戴着眼镜地望望边凿银饰的花纹。
“这些小孩子有的比他大二岁,全不会欺侮他呢”。王素英说。实在也只是借口的话儿。
“欺侮不了,他们都有爱听凌子山的故事,有几个还着意保护他,你别看他年纪小,他要统领他们呢﹗”凌正彬说着很是洋洋得意。
王素英也感到高兴,自到里面去了,与家婆一起做针活,补补生计。真是小家人,各有各的业务,都为生活地忙着,这是一些自然的闲门活儿。
凌子山和他们的一群小朋友,今天来到陈公祠附近的利民楼。这利民楼是本城财主彭进昌的阁楼,新进昌他有一个小孙子叫彭凤田,是中小学的校长彭家彬的大儿子。彭进昌因经常到凌正彬的永和栈银店打手饰,故也相识这小孩。另这小孩子有点聪明,打扮也与众不同,生来又眉清目秀,惹人喜爱,因而彭凤田也结识了凌子山。彭进昌正在门首看见一群小朋友来,虽不识其他人,但对凌子山是相识的,他就高兴地说。
“子山,你来寻凤田吗?他在里面。”他又对其他穿着花色不一的衣服的孩子,有的还穿麻布衣的破衫,喝吆说;“看着,你们这些小子,不要碰着花盆,打烂了,找你爸爸,那也赔起,看你回不了家。”他还拉腔作势地点着手。
这些小孩,听了缩着头,伸出舌,不敢正视,一窝蜂地往里跑进去,凌子山却没有可怕,因道;“看着,不要怕,小心点,不要遭骂了。”
他们进到里面花厅上见到彭凤田正跑出来,见到凌子山便说;“子山,你来了,你们同到陈公祠玩一玩吧,”说完又拐湾从后门出去了。
众人同声地说“好,好。”跟着跑出。不一会,来到陈公祠,见一个穿着烂衣服和带着二个小孩的穷妇人,在庙中正煮看蕃薯头,见沙锅内有菜和少量的米,这群小孩,给这一情景扫了兴。只听这一妇人说;
“你们这些小哥仔,家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吗?送一点给我这二个可怜的小孩吃吧﹗他们很饿了。”
彭凤田从口袋里摸出了刚才吃剩的一包米糕,扔在地下望着这个妇人说;
“给你们吃吧﹗我不要了。这是很低好吃的。”
“谢谢。”那穿烂衣服的妇人说,并拿了起来。
“他们没有爸爸吗?”凌子山说,心内也同情。
“死了﹗”少了财主的钱,被迫死了。她说着眼眶有些红了,她用衣角擦着眼睛,但还很坚强的。
“我们回去,各人拿点什么来吧﹗送他们吃。”凌子山说;“这二个小仔子也实在可怜的。”
这时各位都同意,就是陈早喜说;
“我也二餐没吃什么了,家中也没有什么。”
“啊,你二餐没吃了,不会哭吗?是我准要哭了,你真有本事。”凌子山说,也有些佩服。
他们各人回家,各显神通,拿的,偷的,都是向家里进攻,不一会都来了,直到祠里。
徐怛拿来二条生蕃薯,戴正昌拿了饭干团,李占臣拿了二包糕仔,彭凤田拿了米扳,各人拿到庙里送上。凌子山首先问这二个小孩子说。
“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住;庙里有没有鬼,神明,夜里会不会出来,你们为什么不怕,我实在不敢在这里住,在被窝里钻着,我都怕。”
那二个小孩子被吓惊了似的,不会说话他们饿得皮包骨,就只顾吃拿来的东西,全不会采他们。
他们的母亲代着孩子答话说;
“他们从小没有人理会他,少人去和他讲,父母也只顾下地,没有闲时都他们说话,虽七八岁,五六岁,也不会说话,他们可说投错胎,无人宝贝,自生自长,不得保养,鬼都不要,才可养活。”
凌子山指着这个陈公爷像说;
“这是我县古时一个县长,教我们吃熟米,我们这里是山区,人民多黄脸湿病。其实是吃不饱?才黄脸,你看,凤田,吃生米,也不黄脸儿,所谓寒湿,也是少粮吃之过也。”
这时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来了几个人指手划脚地说话,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一个老人说;我们这县里经常有红军出现,使县民经常骚动,今年秋收已完,都说要为三奶娘娘打个太平樵, 以庆五谷丰登,现在你们来做十本大戏,还望做好了点的戏,多做庆太平的戏吧﹗
“好的,你可点戏吗,包满意。”一个中年人说。
“我看你们剧团来了,就在这祠里住可以,住得下吗﹗扫干净了,就可以住得舒服的。”这个老人说,并且把须一撬;“住不下关帝庙也可住一部分人。”说着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望着对方。
“这里住不下,单戏箱也能够放了,你看这里人家放了这么多柴草,怎么去剂呢?”这个中年人说。
“你是戏班主,自然可以另住好的房子,戏老倌,随便些也是无什么相干。”这老人笑着说。
那跟着的二个后生,也互助看了看,笑了,没有说话。
“钟绅士先生,那也不能这么说,做戏的,以前说下九流,睡祠堂,盖禾草,现在文明了些,民中以后,有些改变,当然一时也改变不了许多啊,你可不能再说上台老倌,下台狗了。”戏班主怕有所得罪的说。
这时他们看见那个妇女,老人问道;
“你们家在什么地方,怎么流落在此?”
“我是广州人,抗日以后流落本县。”那妇人说,自己还理着小孩的头发。虽低着头,但并不在意。
“啊﹗系广州人吗?点解成乞衣呢﹗”戏班主心有所思的说,眼睛不断向妇人打量,想发现些什么似的。
“我以前系广州白云粤剧团的正眼花旦,因为抗日嫁佐一个军人,系陈炯民部下的营长,东征失败以后,返不到家乡罗定,我和他父亲来本县南佛洋租财主地二亩来耕,因为二个唔会耕田,虽是勤劳,收成唔好,无法生活,改做多少生意,蚀佐本,前年其父患病,就死佐罗,我只得带了二个小孩乞吃罗﹗人生地不熟,真系好惨。”这个妇人说,告知他们是戏班里的人,实只望点照顾。
“你年纪几大?”戏班主说,用眼打量着。
“二十八岁。”这妇人说着把头低下来。
钟绅士笑着说;
“他是广州人,原来做过戏,也可参加你们的戏班了,只是他如此身份,对你不雅啊﹗”
“不会,好的,就是他有了二个小孩,怎么办。”这戏班主说着用大拇指翘着。“女人做戏,省城里才有,上江小戏班,只用男旦,这倒奇遇了。”
钟绅士想了想,盘算了一回,笑着说;
“是男小孩,多人要,不知你愿不愿卖了。”
“不卖也没法过活,迟早会给我把他们饿死,我一不会做生意,二不会干活,真是自身难保啊﹗”这妇人有点自言自语的说,
“我可以给你们介绍,每个要多少钱呢?”
“三十块白洋银可以吗?”那妇人说,心中也很痛苦,“不过也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