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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咬门门徒见猎心喜,群棍毫不留情朝他身上砸落,棍棍都直劈周身大穴,但七索原先就抱存着要挨上几棍的想法,手中长剑插地,双手盘起。
要知道,少林寺第八铜人可是挨打忍痛的高手!
木棍闷声击中七索,却再也抽不开了。
第二部分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七索吃痛,却运起精湛的慢拳内劲,将所有砸在身上的棍子双手盘旋粘住,虎咬门门徒全被七索的劲力带着走,除非放手撤棍,否则绝无可能脱离七索的内劲纠缠。七索左手带转三根木棍,右手黏动五根木棍,轻灵沉猛兼而有之,众棍手开始被转得头晕眼花,想要撒手却又不甘。
“厉害!这黏劲功夫当真奇妙!”赵大明拍手叫好,重八也与有荣焉。
天山派双钩使者不信邪,窜上要砍,七索猛一反身回旋,众棍手不自禁四散摔出,势道急猛,撞得双钩使者眼冒金星。七索猱身向前,数人接连中掌昏厥。
“我看就别打了吧?”七索单脚一钩,踢起了玄磁剑握住,众剑客骇然倒退。
七索漫步游走,捡了所有断剑跟木棍堆在脚下当作暗器后,干脆坐在地上喘气休息,观看三丰应战,众剑客一有祟动,七索便运气暴掷一两柄断剑过去震慑。
另一方面,三丰周围的断剑跟残肢越来越多,负伤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三丰所画的剑圆越来越大,其额上开始蒸蒸冒汗,这剑法也是他第一次临敌使用,还不懂收势惜力,如此下去剑上气劲必定衰竭。
尹忌也看了出来,暗示众人不要强抗,避开就是。
“三丰,要帮手吗?”七索哈哈大笑,想不到竟是他先结束战局。
“帮你个大头,刚刚要不是我踢了那几只剑过去,你早就被刺得坑坑洞洞啦!”三丰哼哼应道。平日说话颇有威严的他遇着了七索,言语间便轻松起来。
“是啊是啊,我现下存了好几把断剑,要不我连本带利掷过去帮你?”七索作势要丢。
七索的假动作果然令尹忌等人心头一凛,这两个家伙丢出的剑劲力有异,都不可小觑,却又无法立即了结三丰。
三丰心念一动,假装气力不足,脚步一个踉跄,果然引来尹忌等人抢攻。
三丰擒敌擒首,伸指弹断尹忌手中利剑,震得尹忌手腕一麻。三丰一剑荡开周遭来剑,反手朝尹忌背脊一扫,一声喀啦脆响,尹忌登时跪下,眼睛朝天瞪大,再也无法站起。
尹忌既败,华山等余党面面相觑,无心恋战,却在群雄注视下进退两难。
“放下手中剑走吧,你们不配。”三丰与七索相遇,心情大好,胜了贼首,便不欲多伤附势之徒。
尹忌余党脸色涨红,却还知道性命为重,纷纷扔下手中之剑,掩面四散,群雄鼓掌吆喝,无不为二侠折服。
“想不到他俩竟偷偷锻炼了这身惊人功夫,这下爹爹必将我骂得极惨,罢了,罢了。”韩林儿在人群中叹气,红巾军要拉拢这两侠,恐怕非得由别人出马才行。
如果时间能重来一遍,自己便当大气从容,而不是只想着纠众结党。
至于坐在贵宾席上观战的钱罗汉等少林当期毕业生,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个个回避七索与三丰的目光,但这两位终于重逢的小侠又怎会注意到他们?
“真是英雄了得。”徐达叹服。
“没错,大好男儿便当如此。”常遇春点点头,心向往之。
“好好跟着帮主我,学会了见龙在田跟神龙摆尾两招,这劳什子唧唧歪歪剑阵就像纸扎似的,这边一掌那边一踹,两下子就给打散啦!”赵大明没好气道。改天真要跟哪个不怕死又不识相的帮派立个死斗约会,亲自示范一下最快速的破关方法,叫天下人知道什么才是正派武功,天下第一。
徐达与常遇春开心地看着赵大明,他俩知道学会一招,终生便受用不尽。
底下,三丰与七索还剑入鞘,峨眉派两位女侠也携手缓步走向两人。
红中眼眶泛红,灵雪高傲地伸出手,派头颇大。
“七索,我好想你。”红中又是一阵大哭,紧紧抱住七索。
“红中,有了你,我的人生和了牌,才有算台。”七索心真情挚,也紧紧搂着红中。
这儿女情长之事令群雄尴尬不已,纷纷抓痒作傻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上前结交两侠的豪客大有人在,却被红中这一啼哭弄得不知如何开口。
原本在大树上看得又羡又喜的赵大明,却突然不自觉寒毛竖了起来。
第三部分逃跑也是一种本事
“不对头。”
赵大明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看坐在树上更高处的几名帮众,却没有人发出代表警示的猫头鹰叫声,更远处埋伏着监看元兵动静的三袋弟子们也没发出信号。
赵大明亲自跃上树顶,依旧不见方圆二里内有任何元兵调动的动静。
这天子脚下比武对阵,江湖豪客齐聚一堂,即使朝廷调度几个万人队来驱赶也是正常,而此时此刻不见一兵一卒,或许是朝廷发懒,又或者是各地民乱,朝廷一时无法分神?
“不,还是不对头。”赵大明摇头晃脑,想不透自己身上的寒气是怎么来的。
略迟片刻,底下的七索与三丰也感觉到了从群雄中突然暴涨的莫名寒气。
擅于听势的三丰耳朵登时竖起,但觉一股压迫性的力量试图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有如一头栖息在黑暗中,无法辨识狰狞面目的史前凶兽。
那力量的声音极其扭曲。无可形容的邪恶。
七索本能地将红中快速推离自己,与三丰肩并着肩。两人都觉对方身上一阵哆嗦,头皮都麻了。今天以前,两人绝无法想像自己的害怕竟可以是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不像是暗算?”三丰皱眉。
久历江湖的他也曾害怕过,也曾在九死一生的苦斗中萌生退意,却没有像此刻这样未战先怯。
“有人在大都养的长白山七尺白额虎走失了吗?”七索咬着牙,免得牙齿抖动。
危险这种东西非常奇妙,有人天生就能察觉危及自己生命的东西盘旋在附近,或有大祸临头的强烈预感。在东方有人感应到山洪、地震、天雷等大劫难,被称为仙人;在西方有人预见到千年后衰颓倾危的世界,被称为先知。
历经越多生死关头越有察觉危险的直觉,而武功卓绝之人,五感澄明,更能察觉常人所不能察。
群雄中几个修为较深的前辈也开始觉得气氛不对劲,坐立难安起来。坐满树上的丐帮帮众,却无人示警,真是奇哉怪也。
赵大明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遍体生寒,从内而外皆被恐惧吞没是什么时候。
“大明,快逃!”
当初师父焦躁的怒吼犹在耳,接着便是血红一片。
赵大明瞪大眼睛,几乎要摔下树。
一个穿着黑袍的白眉老道低着头,缓缓从惊骇莫名的群雄中走出。
不言不语,大袖干瘪,地上落叶无风而起,还未沾到老道衣角便碎成片,当真是诡异惊骇的功力。
老道一身的黑,站在七索与三丰面前,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佝偻着背。
三丰感觉一股无形巨力在眼前快速膨胀旋又收缩,绑在广场四周树上的火把陡然一颤,火焰瞬间怪异地缩小。
白眉老道抬起头来,火把上的火焰立刻轰然大盛。
“好惊人的内力,端的是匪夷所思!”群雄震惊不已。
比之三丰与七索的武功叫众人如痴如醉,这老道的武功让人浑身不舒服。
老道面无表情,说他是无精打采不如说他两眼无光,教人无法看透他的心底,一张口,两排焦黑的牙齿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老道方才就隐身于人群里,待得两侠与华山派的决斗结束,他才现身,一身杀气破鞘而出。
“老道,名,不杀,字,才怪。没事的,走,留下,跟这两个,一起,杀。”
老道每说一个字,听起来平凡无常,非声若洪钟,亦非霹雳旱雷,广场火焰却不可思议地忽大忽小,群雄皆感到强烈的肃杀气氛,有些头晕。等到老道示下江湖最可怖的名号,群雄尽皆变色,立刻往后退出一大片空地不敢靠近。
红中与灵雪也随群雄退到数十丈之外,生怕分散了七索与三丰的注意力。
灵雪僵硬,紧张得无法言语,与红中手捏着手。即使是不会武功的重八,也感觉到即使合全场群雄之力,亦非不杀道人的对手。
这不杀,乃百年来悟出少林《易筋经》的两个奇僧之一,后来破出师门反噬少林,虐杀江湖豪杰万千,挫得武林不武不德。人人皆惧不杀,朝廷鼠辈横行。
不杀破出少林后有十三亲传弟子,却无一人突破《易筋经》修习的瓶颈,不杀并未引以为憾,反而更觉自己果然得天独厚,命中注定要领悟超凡入圣的武学,这等成就何等非凡,武林中人对他却只惧不敬,更令他难以压抑自己,以致出手毫不留情。
“自断,琵琶骨,挑破,双目,扭下,脚筋,饶你们,不死。”不杀说的是恫吓之词,却无恫吓之色,毫无感情的一张老脸。
三丰不自觉退了一步,汗涔涔。
曾经指点他武功的奇人警告过,普天之下惟一千万不要尝试对抗的,便是这不杀道人,一见就逃绝不可耻,若能苦修二十年,届时不杀要还活着,才有一点希望能够与之较量生死。当时三丰颇不以为然,此番一见,才知逃跑也是一种本事。
七索仗着乡下人的无知,却拦在三丰前面,一个眼神,示意待会两人一出招便出全力,用霸道的快攻让不杀没有还手余地。
第三部分一半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