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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庙以中国的风格盖了起来,两只石狮子守着龙门和数间庙殿。其中的一座庙殿中,日夜焚香祭拜着一支被奉若圣物的宝船的锚。在庙中还有一尊穿着官袍的郑和塑像,在塑像前,不断有进献者轮流供奉着水果。山洞的外头是一口郑和挖的泉水,据说它从未干涸过。来自岛上所有地方的人,到此饮这口井的泉水,据说泉水能疗百病,长葆青春。
在庙旁有一块碑,立于1879年,上面写着:
时望安为王公三宝大人归真之地,山明水秀,树木葱茏,麓有石门,天然成洞,三保圣神著灵于此,俗称为三保石洞者,以神得名也。我唐人旅居雅地者,咸叨庇佑,而航海经商,洞尤资保护,功在民庶,口悉为碑。是以每逢朔望,善男信女,诸参信神,用申悃愫,肩摩踵接,车辘马嘶,诚盛迹也。这块碑文上的文字,参见I.W.Young;“SamPoTong”;T’oungPao;9(1898);93—102.
译注:碑文的原文转引自孔远志,《中国印度尼西亚文化交流》(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页63—64。
六月十三这天,三宝垄会举行一个大的庆典,纪念他们心目中的郑和初抵爪哇的这个日子。来自整个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及泰国的数十万华人,在前一天晚上即聚集此地,许多人睡在街道的草席上。庆典当天,离三宝公庙4英里外的大觉寺,会将郑和神像的分身,带到三宝垄来与元尊“碰面”,如此一来分身就会得到它的法力。大觉寺的分身来到三宝洞之后,大家将神像面朝东方,焚香献祭、祈祷,接着便是舞旗弄剑、敲锣打鼓、舞龙舞狮,一大群人传送神像回大觉寺。沿途,人们彼此推挤,争着传送神像,因为据说神像可以为传送者带来平安与好运。甚至老人家也在人群中试着挣出一条路来摸神像。倘若他们成功地触到了神像,他们会将触到神像的手,再放在自己的手上摸一摸,请求郑和赐予长命百岁。关于三宝公庙的庙会,参见孔远志,《印尼三宝垄的三宝庙与华人》,《郑和研究》,第十二期(1991年5月),页16—22。
在爪哇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数英尺宽的大“脚印”,遗留在传说中郑和曾经一度到达的地方,而这隐含着当地华人社会将总兵太监的真人形象予以放大的结果。译注:印尼人传说邦加岛边有一块大石头,石上凹下去一大块,形似大脚印,是郑和当年到这里时,站在上面作法,便生出一个邦加岛,因为用力过大,以致在大石上留下一个大脚印。参见丘克等编,《郑和下西洋》,页166。
在马六甲中国山的山脚下,也有一座崇拜郑和的庙,建于1795年,它成为前来祭拜祖坟的华人的寄居处。进入围墙、穿过中庭与有柱子的大堂,即可来到神坛。放在神龛里的那尊嵌着金箔的小小郑和神像之前,日夜有人焚着香。在郑和的右边,是航海人的女神天后的神龛;而郑和的左边,则是纪念庙宇创建者的石碑。陈淑莲(ChanSuatLian,音译)是庙祝的女儿,一早坐在庙里的角落,卖香给来祭拜的人。
“对我来说,郑和是个伟大的人。”她说,“很早以前,他告诉我们的人在木架上盖我们的房子,我们照着做了。他还说,我们可以在街上戴帽子,我们也做了。这些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他给予了我们的祖先生活的意义,就像现在他给予我们的一样。”此段话,系1990年4月在马六甲,访谈自郑和庙庙祝的女儿陈淑莲(音译)。
在庙里,整日人来人往。人们点燃一束香,将香举在头上,对着郑和的神像鞠躬膜拜,祷告着日常所关心的事。他们对着已经死了很久现已成为神话、成为圣人的人祈祷,希望这尊神明听着他们的悲与欢:年轻人想知道是否能结婚,妇女祈祷虚弱的孙子能够健康,女孩子呢喃出声,祈求神明保佑她的考试。“现在”伸向了“过去”。炙燃的柱香飘散着芬芳的白烟,充满了大殿,让人几乎无法看见郑和的神像,但他们对郑和的看法,依然是那么的清楚。
后记结语:一支被唤作白吉尼的民族(1)
澳大利亚安亨地(ArnhemLand)北部原住民的民歌中,记录了一支叫作“白吉尼”(Baijini)的民族,它比印度尼西亚人和欧洲人更早来到澳洲,而且与中国人有关。关于白吉尼人与中国人的关联,参见P.M。Worsley;“EarlyAsiancontactswithAustralia”;PastandPresent;7(April1955);1—11。这支民族乘着帆船,伴随10月及11月间的西北季风抵达这里,在半年之后,顺着东南季风扬帆归航。他们来这里捕捞海参5”F(一种海蛞蝓),收集龟壳、珍珠,并深入内陆寻找檀香木。关于捕捞海参,参见RonaldM.Berndt;“Extentalinfluenceontheaboriginal”;Hamisphere;9:3(1965);5。一般认为沿海所发现的船锚,是白吉尼族人所留下的。这种船锚拥有一边或是两边锐利的锚臂,锚臂内弯向锚轴,跟中国于东汉开始出现的典型手斧式船锚完全相同。关于白吉尼族的船锚,参见A.P。ElkinandCatherineandRonaldM.Berndt;ArtinArnhemLand;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1951;89。中国自东汉开始使用的手斧式船锚,参见Needham;ScienceandCivilizationinChina;IV:3;657。记忆中的白吉尼人具有浅金黄色的皮肤,当地的原住民还说白吉尼人的女子漂亮极了,她们总是穿着彩色的袍子和裤子,即使在工作时也是如此。白吉尼人用石块、树皮来盖房子,这与来自印尼苏拉威西岛的麻卡仙人(Macassans)建造草顶高架木屋的方式刚好相反。白吉尼人带来了织布机织布,不过就如同原住民的歌谣所描述的,他们并未将织布的秘密与安亨地的居民一同分享。白吉尼的女子在大缸里调染料,制作颜色美丽的纱。
白吉尼人也在田里栽植稻米。喀本塔里亚湾(GulfofCarpentaria)伊儿卡拉地方(Yirrkala)的伊儿里家(Yirritja)人有一首歌,述说他们烹煮这种特殊的“干净食物”:
稻谷在火上煮;稻米从袋子倒入锅。
从袋子倒入稻米:稻米!食物的稻米……带着壳的稻米,倒入陶锅里;倒入蚁冢的陶土烧成的陶锅……洁白、干净的食物,干净的稻米……脱去稻壳倒入锅:使它干净。稻米粘成一团,在沸腾的水上浮起白色的泡沫。拥有茎干和谷壳的稻米……食物从袋子里倒进白蚁冢的陶土制成的陶锅……倒入水,洗净稻米,去掉茎。这首民歌,参见JenniferIsaacs;ed。;AustralianDreaming40;000YearsofAboriginalHistory;Sydney;Landsdowne;1980;268。
在安亨地东北部的地方,以及从蓝泥湾(BlueMudBay)到耶耳周岛(ElchoIsland)的近海岛屿,也同样流传着白吉尼人的故事。在伊儿卡拉附近的巴纳尔白(Banalbai),据说白吉尼人怕一种他们叫“雷人”的神NFE69,这位神NFE69可能指汉朝以来夷人所信奉的雷神。关于“雷人”,参见JenniferIsaacs;ed。;AustralianDreaming40;000YearsofAboriginalHistory;261—262。据说白吉尼人曾经在这一带停留,并留下两个营地,这两个营地一处位于布雷德萧港(PortBradshaw)出口处的小岛,另一处则在邻近的主岛上,这两处营地发现了大量中国各时期的瓷器碎片,最早的可上溯至汉代。关于早期白吉尼人营地的遗址,参见RonaldM.BerndtandCatherineH.Berndt;ArnhemLand;ItsHistoryandItsPeople;Melbourne;F。W.Cheshire;1954;15。
另一首原住民的歌谣告诉我们,白吉尼人在某一天看见苏拉威西岛方向的海面上冒烟,于是他们放弃在安亨地的稻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白吉尼人是中国人,或者是比苏拉威西的麻卡仙渔民更早来的一支肤色较浅的印度尼西亚人?原住民们相当确定白吉尼人不是麻卡仙人,因为他们特别记得白吉尼人金黄色的皮肤。
早在4世纪,中国早期的史书就已指出中国人对南半球的星座有些了解,并纪录了菲律宾群岛的日食和赤道以南30度的地点。关于早期中国对星座的知识,参见卫聚贤,《中国人发现澳洲》(香港:卫星书局,1960年),页1—6。并见Needham;ScienceandCivilizationinChina;III;274。这意味着当时帝国位于黄河流域中心的中国人,确实已对澳洲大陆具有若干直接的认识。早期的资料也曾描述,在地球尽头的地方,有些地方太阳有时不会西沉,有些地方则长时间是黑暗的。这些描述可能是用来夸示中国的风调雨顺、昼夜分明,以及寒暖交替。不过这也可能显示出中国人在相当早的时候,就已经对极地附近地区的特殊环境,具有某些知识。
西极之南隅有国焉,不知境界之所接,名“古莽之国”。阴阳之气所不交,故寒暑亡辨;日月之光所不照,故昼夜亡辨。其民不食不衣而多眠。五旬一觉,以梦中所为者实,觉之所见者妄……东极之北隅有国,曰“阜落之国”。其土气常燠,日月余光之照,其土不生嘉苗。其民食草根木实,不知火食,性刚悍,强弱相藉,贵胜而不尚义,多驰步,少休息,常觉而不眠。这段话,参见A.C.Graham;trans。;TheBookofLiehtzu[ca.380A.D.];NewYork;ColumbiaUniversity;1990;67—68。译注:引文见杨伯峻撰,《列子集释》(台北:明伦出版社,1970年),卷三,《周穆王篇》,页64—65。
一般相信,中国人除了经营自公元八世纪以来与泥国相当频繁的瓷器贸易之外,同时也有可能定期到澳大利亚北部沿海捕捞海参,而海参在烟熏之后,作为汤底。关于中国人的海参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