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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说成神经的王二飞用一种神经的劲头,和父亲闹翻了脸,带着800元钱来到了我们这类人都喜欢但都举目无亲的京城。
王二飞的舞蹈梦一到北京舞蹈学院就等于撞到了南墙上,老师的说法是,这小伙子,个子不到一米七,长的符合戏剧里的一个人名窦尔敦,而且年龄又到了23岁,所以,无论老师怎么善良,都不会收他当学生,除非老师也神经了。面对现实,王二飞仍不死心,他又连续跑了许多家艺术学校,遭遇都和在北京舞蹈学院相似,人家给予他的都是爱莫能助的双手一摊。
于是,王二飞又一次面对现实,不过,这一次是真的面对现实,因为他身上所带的800元钱除了交房租和吃饭外已所剩无几。
第二天,他不得不买了一个水桶,一把刷子和一块抹布来到长安街上,他到了气派的北京饭店门前,觉得这地方不错,这儿停放着许多与北京饭店气派相当的汽车,王二飞决定,自己在北京的美好生活就从擦汽车开始吧。
他来到一位正在锁车的车主前,对一个怀抱着一束花下车的人说,先生,我这是第一次替人擦车,如果您认为擦得不好,可以不付我钱。但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车主愣了一下,打量他一下,同意了。先生可能是在等情人,他并没有上楼,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看他擦。
王二飞认真而卖力地擦到一半儿时,北京饭店门前停车场的管理员走过来阻止他,说来饭店的汽车由停车场的工人来擦,不许别人擦。如果一定要在这里擦,每辆车交10元管理费。王二飞知道擦一辆车主人也才给10元钱,如果交给停车场,等于自己白干活。他站在那儿像被当众捉住的小偷,想走但又不甘心,所以,他就哭。站在一旁的先生也许是真的在等情人,心情比较好,他对管理员说,这10元管理费由我来出,让这个小伙子继续擦吧。
那一天,王二飞挣到了来北京后的第一笔钱,当然是10元。来之不易的10元钱让他明白一切梦想的基础在于先学会流下泪水。
擦车虽然是件容易的事,但并非你想擦就能擦。现实迫使王二飞尝试了许多种艰苦的工作,后来,他还卖过报纸,拉过板车,送过外卖,10月份,他终于找到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看护一位患绝症的老人。
老爷子由于病痛折磨变得神志不清,喜怒无常,孩子们不在病床前,就常常拿王二飞出气,晚上他睡不着,也不让王二飞睡。每到深夜,忙得散了筋骨的王二飞刚刚在椅子上歪一会儿(因为看护不能睡床,这也不知道是谁定的缺乏人道主义的规定),老爷子的拐杖就会准确而有力地敲在他的头上,把他击得跳起来。
日子如此不好过,但每月300元钱和管一顿饭的待遇对王二飞太有吸引力了,他不能放弃这份工作。半年后,王二飞拿着他的所有看护费报名参加了海淀一所民办艺术院校的器乐班学习,学习调音和架子鼓,还兼修唱歌。于是,便与我和花儿认识了。
他都是星期天来这所学校学习,平时仍做看护。在征得病人家属的同意后,他把打架子鼓的两根小棒带到病房,休息时,就在自己腿上练,医生已经见惯这个小伙子神经病似的用小棒敲自己腿的情景,提醒他,敲完了,用凉水敷一下。
一年后,他看护的病人西去了,老人的一群不肖子孙为了感谢王二飞在父亲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悉心照料,加之觉得他人品不错,便把他介绍给朋友开的一家歌舞厅当服务生。在这里,王二飞的特长得到了发挥,不久,便被这家歌舞厅聘为调音师,后来另一家歌舞厅也聘用了他唱歌,他便奔波在两个歌舞厅之间。
当调音师,这工作调音师们都知道,往往要持续到凌晨两、三点,常常把王二飞累得像个穷光蛋养活的驴一样,半年下来,他就累得吐了好几次血,据医生说,以后能积累下比较多的后遗症,比如痨病。
但是,王二飞还是觉得为了以后得了痨病能有钱看医生,也要再干下去。想想吧,活着不吃苦,怎么能行。
有一句名言说,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王二飞意外地挣了一笔小钱。他远在家乡工业局工作的姑姑打电话告诉他,单位从外省追回来一批抵消欠款的乐器,在文化不发达的县城堆了很长时间也卖不掉,领导急得都摔碎好几个茶杯了,开会宣布,说不论是谁,只要能按原价卖掉奖励4万元。王二飞做过调音师啊,他熟悉乐器在北京的行情,一听姑姑的报价,就说,有我在,你们领导绝对不会摔茶杯了。不出所料,仅在郑州他就卖掉三分之一的货,拉到北京后,顺利地全部脱手。
这件事不仅让王二飞挣了钱,还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这启发就像教育学家常说的一句话,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然后是一个社会学家说的话,一个北京的打工仔同样能做成大事。
不久,王二飞的人生道路开始出现转机。他认识了一个刚来北京的王延平,是个东北人,长得英俊,来北京不为别的,就是做梦当演员,像当年王二飞做梦当舞蹈演员一样。
王二飞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他劝王延平不要拿自己的头往南墙上撞,因为前面已经有很多人都撞死了。不知为什么,想当演员的人都有一种疯狂的念头,王延平天天到街上买报纸,看报纸,只看两种内容,一是谁又拍了什么电视剧,二是招聘演员的广告。这一天,王延平看到了一个新消息,他拿着一份印得花花绿绿的报纸,一脸兴奋地来找王二飞,要他陪自己去一家演员公司应聘。
王二飞知道王延平根本没有学过正规的表演,不相信这么轻易就能当演员,但又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南墙,就陪他去了。到那儿一看,才知道是招群众演员,王延平真的是病急乱投医,非拉他一起报了名。
两天后,两个家伙就接到了录用通知,让他们第二天早上八点赶到市北郊参加什么刺秦剧组的拍摄,时间共三天,一天的钱劳务费20元。王二飞扮演了一个大臣,站在一大群上朝的官员中,由于个子不到一米七,他看不到镜头,或者是镜头根本看不见他。他所要做的就是随着大家喊一句台词,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跪下。王延平扮演的是一名侍卫,倒是站在镜头前面,可却没有一句台词和一个动作。
他们这群傻瓜演员穿着大袍子,像一次性筷子那样或者站或者跪地过了整整一天,王延平第二天说什么也不愿当这种一次性的傻瓜演员。王二飞的神经劲却犯了,他又一次起了头往南墙上撞的劲头,坚持跪了三天。这三天可没有白跪,他发现在拍摄现场,导演为一次性傻瓜演员说戏的时间并不比为正式演员说戏的时间短,他还发现,有些一次性傻瓜群众演员有很多是一次性后又返销的“老演员”,他们与现场上的导演如陈凯歌啊,演员如李雪健啊、王志文啊很熟,都拍着肩膀有说有笑,还在一起抢烟吸呢。
能不能办个公司,对一次性傻瓜群众演员进行基本的表演培训,帮助从而省却导演在现场为群众演员说戏的时间。王二飞虽然跪在地上,但脑子却转得飞快,他还想,社会上像王延平那样想做演员想得非一头往南墙上撞的年轻人北京有多少啊,我开个公司,他们还不疯了一样给我送钱。
王二飞脑子里有了这个想法,也忘了自己是个演员了,站起来就往摄制组跑。
王二飞就这样开始了培训一次性演员的工作。当年,培训群众演员这个市场还没有现在多得厉害,而实际上需求却很大。人有时候要发财,自己也没有办法,王二飞与几个朋友合资注册了一家影视文化公司,专门为电影制片厂、电视剧制作中心及大型歌舞厅提供经过他们培训的演出人员。
就在王二飞准备大展翅膀干一番的时候,我和花儿找到了他,用他的钱弄了那个倒霉的酒吧。如何成为二手有一段时间,我骑的自行车、用的呼机、一件有相当质量的外套、租的房子都是别人用过的,这些别人用过的东西,突然莫名其妙地一时全到了我身上,朋友们说,你以后叫二手算了。
第一章舞蹈梦(2)
我相当不高兴别人叫我二手,尽管这是个外号,我曾与王二飞叫板说,你还说我叫二手,你唱的歌不也全是别人唱过的,你又拿过来唱。
他是个严重的音乐爱好者,不服气我叫他二手。有一天,他拿回来一首歌,说是原创音乐,从没有人唱过。结果我一听,就说,这首歌的音乐是抄袭国外后街男孩的。王二飞一听,不知为什么很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不得不劝他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原创或原来,简单点说就是没有一手。
在西方,唯一的一手就是上帝。在中国,唯一的一手就是老天爷。是这两个家伙创造了世界,然后世界就开始了无休止的重复。所谓的变化和创造,也就是从二手变成了三手或四手。
为了向王二飞举例说明,我说了中国的当代艺术,无论是绘画、音乐、文学,统统都是改革开放以后从西方引进来的。比如张艺谋拍的电影,每一部片子里都有自己的独立色彩,可是,你如果看看法国的《红》、《白》、《蓝》,哪一部不是在用色彩讲话。还有那帮如同在狗窝里生活着的前卫艺术家,说自己搞的艺术才是艺术,可他们搞的那玩意儿,都是人家西方国家扔了不玩的,他们这会儿却拿着当个什么宝贝似的,动不动还说要唤醒人类。
听我这么一讲,王二飞明白了。他问我,那上帝和老天爷是谁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