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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他们最为难忘的是,他们竟然都被拍进了电视里。对于这一点,乐天他们是回村后村里人告诉他们的。
那是他们刚走进村里,村里的人就不约而同地围上来。他们好奇地问乐天他们:“你们是不是在城市中间的那爿田里插秧了?”
乐天他们对村里人知道他们去城市种田毫不惊诧,因为他们的家人肯定会露出风去。但他们听村里人说他们在城市中间的那爿田里插秧,不禁感到莫名其妙了!他们可还没告诉过家里这事。
村里人见他们惊愕的样子,忍不住解释道:“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你们了,你们在城市中间的那爿田里插秧。”
乐天他们回过神问村里人:“那电视里另外还放了些什么?”
村里人回忆说:“另外就是放你的侄儿,还有他的牧野集团。你的侄儿说了些什么,我们听不太懂。”
乐天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暗想,我们这样插了插秧,电视里有什么好放的。城市里的人就是闲着没事做。
第二部分:寻找“把柄”生长在城市里的稻(2)
乐天很快将上电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城市里的那爿田,在城市的那块空地上整出的当儿,也在乐天的心里整出了;那些秧苗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那爿稻田上成长的同时,也开始在乐天的心头疯长。
那以后,乐天除了培育自家的几亩秧田,心里始终惦念着城市里的那爿田。每次跟谷儿通电话,总忘不了对那爿田的问长问短。那关切劲儿,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关切自己的子女!
对于乐天的询问,谷儿每次都说那些秧苗长势很好。其实谷儿自媒体采访那次后,一直未曾去过那里,也从未派人去培育那爿秧田。那爿秧田不管在种前还是种后,谷儿都压根儿没考虑过想收成。在谷儿的眼里,那爿秧田无非是一个筹码,他只是通过“在城市种田”这一新招,来赢得社会的关注,从而无形中宣传自己的公司。如果真想在种田上有所收成,他绝对不会蠢到在城里整出一爿块来播种。
然而,作为以前的农民,谷儿理解小伯对那爿田的感情,那是一个农民对庄稼的热爱。所以,每次乐天在通话时问起那爿田时,谷儿总以“那些秧苗长势很好”来安慰乐天。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入秋了。满野的稻花四处飘香,乐天行走在田头,突然想到有段时间没问那爿稻田的长势了。晚上回家,乐天给谷儿打电话。
乐天说:“阿谷,那那爿稻田长得咋样?”
谷儿似乎愣了一下,俄尔有些答非所问地说:“哦,哦,应该没问题吧。”
乐天说:“那今年的晚稻我们早一点割,这样我们割下自家的稻,就好出去割你的那爿稻了。”
谷儿很想说,那爿稻我不准备叫人割了。但他终于没说出口,怕伤了乐天的感情。他想反正还不到收割的时候,到时找个机会再说也不迟。
乐天又说:“到时你要提前跟我说,我们好有个准备。”
谷儿应付着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又过了一个月,村里的稻基本上收割完毕了,但谷儿一直没来电话要乐天他们去割稻。乐天想人一进城就忘记了季节了,想当年谷儿也是种过田的,可不,刚进城混了十几年,就记不得该什么时候割晚稻了。于是,乐天打电话提醒谷儿。
谷儿打着哈哈说:“小伯,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差一点忘了。”
乐天就说:“那我们明天出来咋样?现在村里的稻都割了,我们有的是工夫。”
“明天吗?”谷儿赶紧在电话那端说,“明天不行,明天不行!这些天公司太忙了,没时间应付,再等几天吧,到时我打电话给你。”
乐天说:“那好吧,不过你要抓紧喔。你自己种过田也知道,晚稻熟透了,风一吹谷就会掉下来,那样会减少收成的。”
谷儿说:“这我知道,我一定抓紧,一定抓紧。”
一晃又是一星期,可谷儿的电话还是连个影儿也没。乐天想谷儿真是为公司的事忙晕头了,心里为那爿稻着急又去了电话。
谷儿见乐天又来催,知道躲不过去了,便开门见山对乐天说:“小伯,我不准备叫你们割稻了。”
乐天听了,以为那爿稻谷儿叫别人割了,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宽容地说:“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我们一来一去花费也真不小,别人割也一样的,反正割下就好了。”
谷儿知道乐天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小伯,我不是叫别人割了,我是不想割了,随它养着算了。”
“随它养着?”乐天惊讶地反问,“你把它养着要派另外的用场?”
谷儿不以为然地说:“没其他的用处,养着到明年用压路机压了,上面就盖房。”
“用压路机压了?!”乐天听罢吓了一跳,困惑不解地说,“好好的稻干嘛不割,要这样糟蹋?”
谷儿说:“这不是糟蹋。割下来那谷钱还付不了工钱,割了不合算嘛。”
乐天见谷儿这样说来气了:“那你当初种它干嘛?你不是不种过田的,当初就不知道种它合算不合算?”
谷儿说我种它压根儿就不是来买谷钱的,那是宣传需要,是公司的策划手段。
乐天说:“宣传不宣传的我不管,反正你这样糟蹋粮食不行!”
谷儿在电话那端不啃声,乐天仍不屈不绕地说:“你还记得你爷爷是咋死的吗?”
谷儿说:“那是以前,以前跟现在是不好对比的。我现在的钱,养爷爷这样的一千个人都不会让他们饿死一个的。”
乐天还在持之以恒地说下去,谷儿不高兴了,借口有客户上门商量事儿,不容迟疑地将电话挂了。
第二部分:寻找“把柄”生长在城市里的稻(3)
晚上,乐天坐在家里看电视,气象预报后天夜里有弱冷空气袭击本省,风力四到五级。乐天看了,再次油然担心起那爿稻来。乐天明白,要是那风一来,那爿稻田一定会颗粒无收。是呀,已经熟透的稻,还怎么经得起风的折腾呢!于是,心头像压了块铅块般无比沉重起来。
夜里,乐天刚睡下,他看见他们种的那些稻,孤零零地生长在那爿稻田里,冷空气来了,它们在风里无助地摇曳着、抖索着,像一群没有爹娘的孩子。随着风吹的力量的加剧,那些稻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成批成批地倒伏在地上……
梦醒了,乐天感到心头袭上一种莫名的疼痛。那感觉乐天在小儿子十岁那年夭折时曾经有过。乐天再也睡不着觉了,他干脆坐起身来,在床上呆呆地愣着。就这样,乐天一直促膝坐到了天亮。在这期间,他的脑海里反复地浮现他的爹,以及他爹饿死前的惨状。
第二天清晨,乐天很早就起了床。起床后的乐天吃罢早饭,对老伴说他要上城去。
老伴瞅着乐天问:“阿谷叫你去割稻了?”
乐天说:“没,阿谷没叫我去。”
老伴就一脸迷惘地说:“那你去干嘛?”
乐天回答道:“我去割稻。”
老伴定定地盯着他说:“你给别人家去割稻?”
乐天摇摇头否认了:“没,我去割阿谷的那爿。”
老伴不认识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说:“你是不是痴了?阿谷没叫你,你自己去割什么?!”
乐天冲着老伴吼了一声:“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爿稻让糟蹋了!”
末了,乐天在家里寻了一把锋利的镰刀,怒气冲冲地走出门,一个人上省城去了。
第二部分:寻找“把柄”土匪的隐密女人(1)
很多年后,当林隐火作为一个传奇为小桥头人津津乐道时,年迈的郑秀红依旧清晰地记得他进村时的细枝末节。
那是某年初夏的一天中午,十八岁的郑秀红正从河埠淘米回家,一群慌不择路的家禽纷纷超上前来,阻挡了郑秀红行进的道路。郑秀红意识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便停下脚步回首观望。
这时,郑秀红看到一位二十挂零的后生,被一乘高高的滑杆桥抬着,气势汹汹地直奔小桥头而来。那后生身穿马褂,头戴礼帽,霸气地半躺在滑杆桥上,左手摇动着一把黑色纸扇,嘴里叨着一支长长的雪茄。
郑秀红见了林隐火的那付架势,便一下认定他不会是一个“好货”。然而,这并不影响郑秀红细细地瞧瞧林隐火。随着那滑杆轿的由远及近,郑秀红很快被他英俊的容貌所吸引。在郑秀红近二十年的生活里,她还从未见到过如此清秀的男人。那一刻,郑秀红的未婚夫——同村的郑土根,顷刻间在她心里猪狗不如了,以致于至死都无法改变。
如郑秀红所料,林隐火果真不是一个“好货”!他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土匪。进村的当天下午,他就强令保长召集全村人,向他们说明自己归属积屯乡里的那支队伍,这次队伍公派他到小桥头收租,随后公布了一项规定:今后村里每户按月向他缴纳大米一斗!做这一切的当儿,他的手始终按在斜挂在腰间的枪盒上。
小桥头是一个闭塞的村庄,这里的村人天生纯朴而憨厚,再加之长年蜗窝在此见少识浅,对外界总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这次,当入侵者林隐火公布那项规定后,村里人的心不约而同地沉了沉,他们深知每月一斗大米该是何等沉重的负担!但他们的目光一旦跟那个枪盒相接,和想到他所属的那支土匪组成的队伍,那份固有的胆怯便自然而然地占据了整个心田。
最终,村人们纷纷耷拉下了脑袋,以忍气吞声的方式顺应了林隐火的那项规定。
林隐火见如此轻易地实施了自己的规定,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在他的设想里,事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