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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有给猪喝的奶吗?拿一个带盖的锡罐装吧。”
劳拉小姐和阿黛尔在厨房里忙活了几分钟,随后我们就出发了。劳拉小姐把我抱到了车上,因为我都累得喘不过气来了。我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因为车子的后面和脚底下都塞满了给那些可怜的牲畜带的吃的东西。我们刚一走上大路,就碰见了伍德先生。“你们要把农场搬走吗?”他笑着说,还指了指放在马车前面的那些被颠得欢蹦乱跳的胡萝卜。
劳拉小姐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脸色阴沉地坐到了她旁边。很快,我们就回到了那条偏僻的路上。哈里先生正在大门那儿等着我们,他一看见劳拉小姐,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会被累坏的。这儿不适合像你这样娇弱的女孩。”
“我想我也许能搭把手。”她轻声说。
“当然了,”伍德先生说道,“你先进屋去坐着,哈里和我需要帮手时,就来叫你。哈里,你都干什么了?”
“我给它们喝了点儿水,还生了个火。我觉得那头母牛很难挺过来。不过,咱们能把那匹马救活。我想把牛赶到外面来,可它动不了窝。”
“那就让它在那儿待着吧,”伍德先生说,“给它吃点儿东西,它就有力气了。你们都带什么来了?”说着,他开始从马车上卸东西,“天哪,这孩子想得真周到,连盐都带来了。哈里,把这些东西拿到屋里去,咱们得捣点麦麸。”
他们围着那些牲口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们进屋坐下了。那个英国佬的屋里和外面一样脏乱。那房子没有二层——只是一个大间,中间用一个脏兮兮的帘子隔开了。帘子的一边有一张矮床,上面堆了一大堆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把椅子和一个脸盆架。另一边有一个炉子,一张桌子,一个快散架的摇椅——劳拉小姐正坐在那儿,挂在墙上的几个隔架上摆放着一些杯碟和书籍,还有两三个小箱子,显然是用来当凳子坐的。
钱盒子(6)
墙上挂着几幅画,都是盛装男女和大房子,劳拉小姐说,那中间有些人是贵族。“哼,我真高兴,这个爱挑剔的贵族走了,”伍德先生说着,在一个箱子上坐了下来,“如果他也算是个贵族的话。坦白地说,我该叫他恶棍。哈里给你看他的留言了吗?”
“没有,舅舅。”劳拉小姐说。
“大声念念这个,”伍德先生说,“我还想再听一遍。”
劳拉小姐念道:
致约翰·伍德先生:
尊敬的阁下,很抱歉,我突然受召离开我在围栏谷的住处,也因此无法如愿去拜访您,以结清我的一小点账目。我真心地希望我能通过将我的牲畜全部转让给您这种方式,来补偿您因我的账目而蒙受的任何不足挂齿的损失。倘若您认识到,您曾用微不足道的数目资助过的人是英格兰最显赫的豪门之一的后代,您就会觉得很满意了吧。向您致以最深厚的敬意,并且希望在您来取牲口的时候,我的牲口能够安然无恙。
您忠实的朋友霍华德·阿尔杰农·勒杜克男爵
劳拉小姐把那张纸丢开了:“舅舅,他是要把那些牲畜留在这儿饿死吗?”
“你没注意到吗?”伍德先生冷冷地说;“小木屋里连一丁点儿草料都没有,拴牲口的那些木桩都被啃成什么样了,那都是那些可怜的畜牲在饿得不行了的时候干的啊。如果他想通知我,他干吗把条子留在这儿的一张桌子上,而不是托人把条子捎给我呢?条子上没写日期,但依我看,他已经走了五六天了。即便是在我借给他那几百块钱之后,他还是对我有敌意。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在别人都想把他赶走的时候,只有我还一直在替他说话。他故意把我引到这儿,让我看到这些垂死的牲畜。他甚至还在猪的脖子上拴了根绳子。哈里,好孩子,咱们再去看看它们吧。我喜欢那些不会说话的牲口,不忍心让它们受罪,在这件事上,要是我能让它们活过来,并且让男爵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让我再多掏200块钱我都认了。”
他们又出去了,劳拉小姐坐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纸,脸上有一种惊骇的表情。那张纸很脏,但她很快就有了一个发现。她拿着那张纸走出门去。我敢说,那匹躺在草地上的可怜的马认出了她。它抬起头来,此时,在它稍微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它的脸色变得好多了。劳拉小姐轻轻地摸了摸它,然后喊着她的表哥:“哈里,你能看看这个吗?”
他从她手里接过那张纸,说道:“这是一个纹章,都被灰尘弄得快看不出来了,说不定是他们家族的。咱们得把它弄弄干净,它能让咱们找出那个坏蛋的行踪呢。你想让他得到惩罚,对吗?”他略带狡黠地冲劳拉小姐笑了笑。
她朝那匹马那边指了指,坦率地说道:“对,我希望这样。”
“那好,好妹妹,”他说,“爸爸和我都支持你。如果咱们能找到男爵并且抓到他,咱们就让他受到惩罚。”看着她转身走开了,他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她是一个真正的清教徒,温柔,可爱,好心肠,但也很严厉。爱憎分明,扬善除恶。”他还反复地念着几句诗:
她仁慈又宽容,
要是让她看见一只老鼠
被夹死在鼠夹上,
她就会流眼泪。
劳拉小姐见伍德先生和哈里先生正在忙着照料那头牛和那匹马,她便绕到屋后,去看那头被英国佬拴在一块洼地里的猪。此时,它看着不像是一头猪,倒更像是一条灰狗。它的腿特别长,鼻子特别尖,饥饿没有使它变得像那匹马和那头牛那样麻木,反倒让它变得更活跃了。我想,它大概没像它们似的遭太多罪,或者,也许是它的肉膘给了它滋养。哈里先生说,如果他是个女孩的话,当他看见那头猪的时候,他可能会哭笑不得。在我们刚到那儿的时候,它应该是睡着了,或者是累了,反正它没出声,但没过多久,它的叫声就把哈里先生吸引过去了。哈里先生说,它正在圈里抓狂,用嘴拱着地,在地上打滚,然后又站起来,那条拴在它脖子上的绳子没把它勒死,真是个奇迹。
钱盒子(7)
现在,它已经不饿了,正在圈里心满意足地盯着那半罐香甜的牛奶。哈里先生说,饥饿的动物和饥饿的人一样,一次只能吃一点儿;那个英国佬的牲畜向来吃得就不好,它们的胃已经萎缩了,所以,它们就更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
劳拉小姐捡了根棍子,轻轻地搔了搔它的后背,然后她就回屋里去了。不久,我们就和伍德先生一起回家了。哈里先生要留在那儿和那些病弱的牲畜一起过夜,他妈妈会给他送些东西过去,好让他能待得舒服一些。我们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好多了,听了男爵先生做下的这些事,她很震惊。晚上的时候,她让一个工人给她的宝贝儿子送去了满满一箱子东西,还有一罐香喷喷的热茶。那个人回来后说,哈里先生不睡在英国佬的脏屋子里,他在树下支了个吊床。不管怎样,他也睡不踏实,因为他在身边留了盏灯,随时准备爬起来去照看那些牲口。他独自一人待在那片偏僻的林子里,他妈妈说,等那些病弱的牲畜回到他们自己的农场里,她就高兴了。
男爵基金(1)
多亏有哈里先生持续不断的照料,没过几天,那两头牲口就能走路了。看看这支走进幽幽谷农场的院子里的队伍有多惨吧。眼窝凹陷的马,皮包骨头的母牛,滑稽的小瘦猪,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它们的蹄子都有毛病,有的地方已经烂了,所以它们不能连续行军。虽然从“围栏谷”到“幽幽谷”只有一两里路,但它们还是累坏了,一到家就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它们舒服的床上。
一想到它们都活过来了,劳拉小姐高兴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挨个跑去看它们,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喜滋滋的。那头被哈里先生命名为“长腿老爹”的精灵古怪的小猪,身上已经被洗干净了,它走到它那整洁的小猪槽的一个角落里,躺在一堆稻草上,像个王子似的审视着它干净的食槽和充足的食物。它在这儿将过上干净、清爽的好日子了,再不用像过去那样整日待在肮脏、潮湿的围栏谷,让树木遮挡在它的头上,让它的小蹄子踩在一大堆污秽不堪的腐叶里。多幸福的小猪啊!它眨巴着那双难看的小眼睛,似乎充满了感激,它认识劳拉小姐和哈里先生,也认识我。
它的小尾巴紧紧地卷着,像是打了个结似的。伍德先生说,那表明它很健康,很快乐;在围栏谷的时候,他曾注意到,可怜的“老爹”垂下来的尾巴像耗子尾巴似的,又松又软。他走过去,和劳拉小姐一起俯身在猪槽上,和她聊了一会儿关于猪的事。他说,它们绝对不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是一群蠢笨的家伙。他养过的猪和狗一样聪明。有一次,他把一头小黑猪卖给了村子后面的一个人,它被带到那边去的时候,头上还罩了个袋子,结果它穿树林,跨小河,翻山越谷,自己又跑回来了。伍德先生说,他把那只猪留下了,因为它太懂事了。
他说,他所见过的最懂事的猪是加拿大猪。有一次,他乘帆船旅行,船在加拿大的一个狭长的海港里靠岸了,那里的潮水有四五英尺高,人称之为“枪膛”。在船只停泊的海港对面有一个村子,每天在还没涨潮的时候,一群猪会到海滩去拾贝。有时候,它们能在沙滩上走出半里地去,但它们总是能在开始涨潮前的几分钟里,掉头回来,匆匆上岸。它们的本能提醒它们,如果它们再不上来,就该被淹死了。
伍德先生养了好多猪,没过多久,“老爹”就和它们待在一起了,它和其他小猪成了朋友,过得很快乐。它们经常去牧场和果园,当它们出来的时候,我总是能在那群猪里认出“老爹”,因为它是最机灵的一个。虽然它是在那么悲惨的环境里长大的,但它很快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