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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先生笑了,他站起身来,说道:“先生,你要不要坐我这儿?”
“不了,谢谢你。你妈妈叫咱们进去喝茶。有松饼吃,你知道,那东西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他们都朝餐厅走去,我也跟着他们去了。在半道上,伍德先生说:“哈里,正好接着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得给你们讲讲另一个要去波士顿讨生活的人的事。”
“谁呀?”哈里先生说。
“懒人丹·威尔逊。我今天下午看见他了。你知道,他的夫人身体不好,他们还时常饿肚子。他说,他要去城市,因为他不喜欢砍树和做工,他觉得,也许他能在那边找到一个轻松的工作。”
哈里先生的脸阴沉下来了,麦克斯韦尔先生说:“他会挨饿的,那就是他能做的事。”
“没错,”伍德先生说着,在桌旁坐下了,还张开了他那双粗大的、被晒黑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如今这一代人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习惯,老是要逃避任何需要用他们的双手来做的工作。他们要用他们的头脑,直到他们的脊梁变得连一个毛毛虫都不如,一提到体力劳动,就说它是过时的,落伍的。我奇怪,如果过去的那些牵涉者都坐在石头上埋头看书,想方设法地去琢磨他们怎么才能只干最少的活,但又能活下来的话,那这些农场又怎么能够从那些未开垦地上开创出来呢?”
“哎,爸爸,”伍德夫人说:“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现在这代人懒惰嘛,我确信,不是这样的。看看哈里,他工作得和你一样勤奋。”
“要不你怎么是女人呢!”伍德先生说着,和蔼地笑了起来。“现在这代人包括她的儿子和她丈夫的过去。我觉得,哈蒂,并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懒惰,但是,除非上帝降生一大批农民,否则我们将来怎么养活我们那些年轻的律师和医生呢?他们说,世界正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发达,但我们得进行更多的斗争,引发更多的犯罪,我们还得喜欢在早餐的时候吃馅饼和甜甜圈,否则,我们的一些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就要去乞讨了。”
出事了(2)
“你不是要贬低良好的教育所带来的好处吧,伍德先生?”麦克斯韦尔先生说。
“不是,不是,看看哈里吧。他不就如我所愿,什么都不想,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场主吗?但他会成为一个比我要强的农场主,因为他有一个受过教育的脑袋瓜。当他还是个小孩、在村里的学校上学时,我就发现了这一点。他会用几何学布置他的小花园,用代数挖掘他的沟渠。教育对任何人都是一个促进。我想要说的是,在某些方面,比起我们的先辈来,我们增加了头脑的使用,而减少了艰苦的工作。”
伍德先生边说,边用他的食指敲打着桌子,引得每个人都笑了起来。“约翰,等你讲完了你的长篇大论,”伍德夫人说,“也许你能把浆果分分,再把奶油和糖递过来。麦克斯韦尔,你在村里能吃到这样的黄奶油吗?”
“吃不到,伍德夫人,”他说,“我们吃的颜色浅多了。”接下来,便是瓷器发出的一阵清脆的声音,传递器皿的声音,还有说笑声,谁都没有注意到我并没有待在走廊里我常待的那个地方。我无法克服我对那个绿色的东西的恐惧,便悄悄地爬到了桌子底下,这样,如果它出来,并且吓到劳拉小姐的话,我就能扑过去把它抓住了。
当他们的茶正喝到一半的时候,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我跳起来,扒在她的腿上,就在那儿,一个长得惹人嫌的绿东西正从桌上向她滑行过来。我跳到桌上,在它爬到她那儿之前,把它拦腰咬住了。我的后腿踩到了一盘果冻里,前腿在一盘蛋糕里,我感到很不舒服。那个绿东西的尾巴挂在了一个奶罐上,舌头还冲我伸了过来,但我死死地咬住它,十分镇定地站在那儿。
“放开它,放开它!”劳拉小姐心疼地喊着,麦克斯韦尔先生还拍打着我的背,所以,我只好把那个东西放了,并且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四下张望。伍德先生靠在他的椅背上,笑个不停,伍德夫人拉长了脸,看着她乱七八糟的桌子。劳拉小姐让我下地,然后赶紧帮她的舅妈收拾桌上被糟蹋了的东西。
我觉得我做了错事,于是便逃到了客厅里。麦克斯韦尔先生正坐在长沙发上,把他的手绢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缠在那个东西身上被我咬过的地方。我很小心地没有把它咬得太紧,因为我知道它是他的宠物,但是他不知道这些,还瞪着眼睛训我:“你这个坏蛋,你把我可怜的蛇咬惨了。”
听到这些,我感到很难过,我走到一边,把头抵在了一个角落里。我宁愿挨鞭子,也不愿挨骂。过了一会儿,麦克斯韦尔先生回餐厅去了,他们又继续喝茶。我能听见伍德先生洪亮、爽快的声音:“那狗做得很对。蛇多数都是有毒的,它的本能告诉它,要保护它的主人。它在哪儿呢?乔,乔!”
我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墙角,后来劳拉小姐过来了。“亲爱的老伙计,”她轻声说道:“你一直都知道蛇在那里,对吗?”她的话让我感觉好多了,我跟着她走进了餐厅,伍德先生让我坐在他旁边,一直用他的手喂我吃他们剩下的东西。
麦克斯韦尔先生的怒气也消了,还轻松地聊起了天。“好样的,乔,”他说,“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我。我的宠物一受伤,我就会发脾气。你不知道,我的宝贝蛇只是要找点儿东西吃。伍德夫人把它别在我的口袋里了,所以它不会再出来了。你知道我是从哪儿得到这条蛇的吗,伍德夫人?”
“不知道,”她说,“你没告诉过我。”
“是在蓝山脊旁边的那条河的对岸,”他说,“去年夏天的一天,我去划船,天特别热,我就把船拴在了一颗大树的阴凉下。村里的几个男孩在树林里,我听见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便走过去看个究竟。他们是爱心社的孩子,他们发现一个乡下的男孩把一条蛇打个半死,就责备他太残忍,还告诉他,有些蛇是对农民有益的,能消灭大量的田鼠和其他害虫。那个男孩很倔强,说蛇是他发现的,并且坚持要把它打死,在我到那儿之前,他们已经争执好长时间了。我说服他们把那条蛇给我。从表面上看,它已经死了。考虑到它可能还能活过来,我就把它放在了船头的一些青草上。它一动不动地在那儿躺了好长时间,我摇起桨,动身往回走。走到河中间的时候,我回过头去一看,蛇不见了。它刚好落到了水里,正往我们刚离开的河岸那边游呢。我掉头跟着它回去了。
出事了(3)
“它游得很慢,显然是忍着痛呢,每过几秒钟,它就把头伸出水面,看看它游的方向。游到岸上以后,它把自己盘起来,吐着血和水。我小心地把它抓起来,带回了家,照顾它。不久,它就好起来了,从此便成了我的一个宠物。”
喝完了茶,等伍德夫人和劳拉小姐帮阿黛尔收拾完东西后,他们都聚到客厅里了。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但此时刮起了一阵凉风,伍德先生说,风是雨的头。
伍德夫人说她觉得把炉子升起来会舒服一些,所以他们就把敞开的壁炉里的那些木柴点着了,大家都围坐在燃烧的壁炉前面。
麦克斯韦尔先生手里攥着那条小蛇,让它烤火,他还想让我和它交朋友。现在我知道了它是无害的,我就不害怕它了,但它不喜欢我,我一看它,它就把它怪异的小舌头吐出来。
终于,雨开始敲打窗玻璃了,麦克斯韦尔先生说,“这正好是适合讲故事的夜晚。伍德先生,给我们讲讲你的经历吧,好吗?”
“我给你们讲什么呢?”他很愉快地说。他坐在他夫人和哈里先生中间,还把手放在了哈里先生的膝盖上。
“和动物有关的,”麦克斯韦尔先生说,“我们今天好像离不开这个话题了。”
“好吧,”伍德先生说,“我就说说好长时间里一直在我脑袋里转悠的一件事。如今咱们总是谈论要善待家畜,但我没怎么听到要善待野生动物的讨论。同一个造物主创造了它们这两类动物。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不同时保护它们呢?我没有权力折磨一头奶牛,也同样没权力折磨一头熊呀。我们这附近的野生动物都被杀得差不多了,但别的地方还有好多呢。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打猎,但最近这些年,我很厌恶杀生,除非野生动物跑到我们的街上来,否则我是不会对它们下手的。我给你们讲讲我小的时候我们搞的一些活动吧,好吗?”
“好啊,好啊!”他们都兴奋地叫起来。
伍德先生开讲了:“你们都知道,我是在缅因州的东部长大的,我们经常去新布伦兹维克打猎。驼鹿是我们最好的猎物。劳拉,你见过驼鹿吗?”
“没有,舅舅。”她说。
“啊,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驼鹿更漂亮的东西了:黝黑的皮毛,长长的腿,分枝的鹿角,站在那儿比马儿还高出一头来。它们的腿特别长,所以它们不能凑近地面去吃东西。它们吃植物顶上的叶子,还有树的嫩芽。它们在茂密的树丛里走动,灵巧地移动它们的角,以免刮到树枝上,它们走得特别稳,躲得也特别准,在它们走过的时候,你几乎听不到有树枝折断的声音。
“除了个别情况之外,它们的胆子都很小。它们会用蹄子和角攻击那些挡了它们的路的家伙。它们讨厌蚊子,当它们被蚊子折腾的时候,你要去接近它们的话,最好是要当心。和其他动物一样,上帝赐予了它们丰富的感情,当母鹿要生小鹿的时候,它会钻到林子的最深处去,或者是游到大湖中间的岛上去,直到那些小鹿能自立才回来。
“我们过去喜欢猎驼鹿,而且我们还有各种各样的方法。一个方法就是给它们设陷阱。我们在一根绳子上系一个套,然后在它们要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