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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问:“什么意思?”
武三思道:“此案会不会是那些李氏余孽兴风作浪,又起波澜,挟私怨,而仇杀黄文越?”
武则天停住脚步,静静地思索着,良久,点了点头道:“那么,以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武三思道:“刚刚臣已经说过了,派重臣前往江州查察此案。”
武则天道:“何人为宜?”
武三思看了看武则天的脸色,轻声道:“狄仁杰去朝也有一年了吧……”
武则天猛地抬起头来。武三思道:“有一位朋友刚从江州治下的五平县回来,他说,在县中看到了一个人,似乎,似乎……”
武则天的目光电一般望向他:“似乎什么?”
武三思道:“似乎是狄仁杰。”他仔细地观察着武则天的表情。
武则天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想不到,你竟会关怀起狄怀英来了,也真可算得是奇事一件。”
武三思一脸尴尬,说道:“啊,臣只是以为,狄公素以断案著称,如果此案由他负责处置,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武则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向前走去。武三思惴惴不安地随后跟上。武则天道:“三思啊,如果朕所记不错的话,今天的太阳应该还是从东方升起的吧?”
武三思愣住了:“啊,陛下的意思是?”
武则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武三思道:“举荐狄怀英的话,竟从你的口中说出,朕是不是听错了?”
武三思大为狼狈,自我解嘲道:“陛下,臣不过是效春秋祁奚之故事。”
武则天笑了笑:“祁黄羊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可以说是旷世经典,千古美谈。可你所效恐怕不是祁奚,而是楚王啊!”
武三思听罢,登时大惊失色:“陛下,此言是从何说起呀?”
武则天冷笑一声道:“周天子有九鼎,楚王问之,其意不在周王之鼎,而在天下呀!”
武三思惶恐不已:“陛下,臣万死不敢如此造次,请陛下明察!”
武则天冷冷地道:“假黄文越之事,问狄怀英下落。哼,内藏奸诈,其心可诛!”
“扑通”一声,武三思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陛下,臣不敢。臣不敢!”
武则天重重地哼了一声道:“狄怀英奉命致仕,回并州休养,怎么会出现在五平县?”
武三思道:“是,是。臣滥言多口,望陛下恕罪。”
武则天道:“起来吧。”
武三思颤抖着站起身来。武则天道:“今后做事,要老老实实,不要动不动就耍这等妇人之智。明白吗?”
武三思连说了几个“是”。武则天道:“你说一位朋友看到了狄怀英,这位朋友是谁呀?”
武三思支吾着:“啊,是,是……”
武则天道:“是薛青麟吧?”
武三思暗吃一惊,抬起头来。武则天的目光异常冷峻:“嗯?朕说得不错吧?”
武三思颤抖着,轻声道:“正、正是。平南侯薛青麟与闲居五平县的一位狄姓老者发生了一些纠扰,因此请臣代为打听此人的出处。”
武则天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身为宰辅,竟为了一个小小的平南侯,在天子面前行奸使诈,巧言试探,其中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武三思吓得再一次跪倒在地:“是臣糊涂!平南侯薛青麟命人传书微臣,请臣无论如何要帮忙查问,因此,臣才做下如此混妄之事。求陛下恕罪!”
武则天厉声道:“这个薛青麟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倚仗朕对他的宠信,骄横跋扈,搅扰地方。江州的几任刺史多曾具表参奏,朕都念其勋劳,下旨宽免。想不到而今竟变本加厉,妄干朝事,真真是岂有此理!”
武三思轻声道:“陛下,臣也是看在薛青麟曾有大功于朝廷,这才答应帮忙的。”
武则天一挥手厉声道:“你是在替薛青麟邀功吗?”
武三思连忙叩头:“臣不敢!”
武则天冷冷地道:“当年黄国公案后,薛青麟由一个区区轻车都尉,一跃而晋为侯爵,这是多么大的恩典!说什么有大功于朕,难道这是他倨功自傲的资本吗?哼,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薛青麟,当年的宰辅裴寂,大将军程务挺、赵怀义怎么样,哪个不是有大功于朝,还不是一一为朕所诛?”
武三思不敢再说了:“是,是。陛下所言极是。”
武则天哼了一声:“朕听闻薛青麟曾对人讲起,说手中有一绝密,可上挟天子,下镇地方。可有此事?”
武三思一惊,赶忙道:“臣想,他还不致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吧。”
武则天冷笑一声道:“好了,你就不用替他遮掩了,朕知道,你们是莫逆之交。”
武三思吓得连连躬身:“陛下明鉴,此事臣毫不知情。”
武则天看了他一眼:“有机会给这个薛青麟提个醒,要他小心行事,否则,一旦天威降临,那便是灭顶之灾!”
武三思连连道:“是,是。”
第六部 血色江州第二章 五平县频暴杀吏案(10)
武则天冷哼一声:“三思,朕看来,你与薛青麟往从过密,似乎也不太妥当,你要谨慎为是!”
武三思吓得汗流浃背,连声道:“是,是。臣知己过,望陛下宽宥。”
武则天道:“好了,你去吧。”
话音刚落,一名力士飞跑而来:“陛下,张阁老有要事求见。”
武则天点了点头:“叫。”
武三思赶忙道:“陛下,那臣就告退了。”武则天瞥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武三思碰了一鼻子的灰,如蒙大赦一般,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武则天摇头叹道:“蛇鼠之性,难成大器!”
张柬之快步走来,低声道:“陛下,狄公从五平发来奏折。”
武则天猛地转过身:“哦,呈上来。”
张柬之赶忙将奏折呈上。武则天打开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狄怀英不负朕望,果然了得呀!”
张柬之轻声道:“陛下,半年前狄公奉谕由江州前往五平,就是为了这个平南侯薛青麟?”
武则天轻轻嘘了一声。张柬之连忙禁声。武则天看了看周围的力士、女官道:“尔等退下。”众人赶忙退出殿外。
武则天望着手中的奏折,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抬起头来问道:“薛青麟手中到底有什么呢?不可贸然行事……”
张柬之奇怪地道:“陛下,您说什么?”
武则天一惊,赶忙道:“啊,没什么……”她沉吟了片刻,随后快步走到龙书案后,提起笔,“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夜色降临,五平狄府正堂上亮着灯火,坐榻、桌椅上摆满了一摞摞旧档。狄公、李元芳、温开率江州属僚仔细地查阅着,堂内回响着一阵阵“哗哗”的翻页之声。
忽然李元芳道:“大人,您看这个。”说着,他拿着一本旧档快步走过来,“这是刺史府封存的十年前的秘密官档,这一页便是有关黄文越的。”
狄公将旧档接过来,仔细阅读着,渐渐地脸上露出了微笑:“果真如此!”
温开走过来:“先生,您有什么发现?”
狄公道:“记得吗?前天你说起黄文越被杀案时,我就曾经断言,此案定与薛青麟有着紧密的关联。”
温开点点头:“不错,我记得。”
狄公拍了拍手里的秘档:“据这份秘档记载,十年前薛青麟投书构陷黄国公一家,这个黄文越便是帮凶。”
温开吃了一惊,赶忙接过秘档看了一遍,心里登时豁然开朗:“我说黄文越怎么会从一个毫无功名的布衣,一跃晋为五平县令,原来竟然是这样!”
狄公点了点头:“档案中说,黄文越协助薛青麟搜集黄国公谋逆的伪证,事成之后,由当时的宰辅武三思单阁签批,皇帝亲旨,跃进为七品县令。”
温开道:“我记得昨天您还曾说到,葛斌之死也与平南侯薛青麟有关?”
狄公道:“嗯,以我的推断,葛斌的情况定然与黄文越相同。”
温开一惊:“哦?”
话音未落,一名书记官激动地喊道:“找到了!刺史大人,找到了!”书记官手捧一份档案快步走过来,“刺史大人,这是州府十年前封存的葛斌秘档,上面也提到了黄国公谋逆一案。”
温开大吃一惊,赶忙伸手接过,很快地看了一遍,立时惊得目瞪口呆。李元芳急切地道:“这上面怎么说?”
温开望着狄公:“先生,又被您言中了!这上面说,葛斌原本是江州城中的鱼商,与薛青麟是莫逆之交。黄国公案时,此人曾七进刺史府,向当时的江州刺史封曾言投递黄国公李霭谋反的证据。此案之后,他也同黄文越一样,由梁王单签,圣上亲旨,为江州法曹,正七品下的官秩。”
狄公点了点头:“看来,我的推断完全正确,两个死者果然都与黄国公案和薛青麟有关!”
温开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真想不到,葛斌竟然也是构陷黄国公的帮凶!”
狄公沉思着,缓缓踱了起来:“黄文越、葛斌都是十年前构陷黄国公的帮凶。事隔十年,两人先后被一个神秘的刺客椎击而亡,此案当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李元芳走到狄公身后低声道:“大人,我想那个神秘的刺客定是黄国公李霭的后人。”
温开凑到狄公近前压低声音道:“学生也是这么看。十年前的那桩冤案,以平南侯薛青麟为主谋,黄文越、葛斌从之,因而,与黄国公李霭一家结下了深仇大怨。当时黄国公一家十五岁以上的男丁被全部处死,其他人发配岭南为奴。十年后的今天,黄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