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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我找到了一棵大数。攀缘上树,审视了周围一圈,我开始睡觉。六神暗识开始运转。尽管闭着眼睛,周围的一切变化都还在我的意识里。
大约一刻钟后,我感觉到了他。他就在树下走过。看起来他的跟踪之术还不是非常高明。我暗暗叹息了一声,又开始休息。
没有想到,天亮后才走了三里路,就看见他守侯在路口:“我在这里等你。这个送给你。”他递给我一把剑。
我没有接受,却忍不住微笑起来:“看起来我低估了你。你知道我在那里休息?”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经过的时候,发觉你已经注意到了我。我便到这里来休息。三里路,你绝对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了。我不习惯在人家的六神暗识的注意之下休息。”他又走上一步:“这个送给你。昨天忘记了。”
我看着他:“为什么要送我?”
“师父说,一个剑客,不能够没有趁手的武器。你的飞刀留在曹操的地方,而琴剑却也没有随身携带。这剑虽然不比干将莫邪,却也是当世名家打造的利器。你要对付关羽,关羽的刀就是神兵。有一把剑总比没有的好。”
很罗嗦,话却非常诚恳。看着他,我竟然忍不下心来拒绝。但是我还是没有接受:“风飘絮不能够无缘无故受人恩惠。你收着吧。再说,对付关羽,我想还用不着什么利器。”
他讪讪地笑了一下,收起了剑。告诉我:“前面三四里,就有小旅店。我们可以到那里去吃一点早饭。”
我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如此熟悉此地,为什么昨天也要找棵大树睡觉?去小旅店休息不也一样?”
“因为我不敢离你太远。”他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风飘絮是很难被人跟踪的。”那神态,似乎是十三四岁的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道:“你跟上来吧。”向前走去。他就跟在后面。
原以为要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上两个月,却没有想到,第三天他就牵着两匹马出现在我面前。“马是好马,日行五六百里绝对没有问题。”他的眼睛,诚挚而恳切:“你要赶路,我也想早一点带你去见师父。”
“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好马?”三国时代,战时连连,马匹是极其稀缺的。我在这个时代漂泊也有一年多了,却从来没有买上马。如果我愿意抢夺的话,那也不难,问题是我不愿意。我抢夺了,我方便了,却有可能使一个军人丧生,让一户人家陷入窘境。所以,我说话的声音里,没有欣喜,反而有一丝严厉。
看着我的神态,他有一丝怯意:“不是不正当手段弄到的,是家师几天前寄存在这里的。我今日不过是将它取出来而已。”
“那好。”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似乎有一丝得意之色。王越,哼,王越。竟然在几天前就将马匹准备好了?如此着意买好我,用意到底何在?“你骑吧。至于我,还用不着。”将行囊往背后一甩,我开始走路。步子迈地很快。
他牵马跟上:“你为什么如此固执?”有些气急败坏。
我淡淡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苦笑:“你就这么防范?”
我回头:“你们给我准备如此周到,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给我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就因为一个怀疑?如果我不是你师父故人的孩子,你们花了这么大心机岂不是血本无归?”
“师父说过,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指望,就要付出万分之万的努力。更何况,你隐匿的本事天下无双,如果不瞅准这次机会,等下次找到你又不知什么时候。”他声音很诚恳,“你不知道,就为了找这个孩子,师父和我们已经寻找了十多年,找了无数的孩子。你的外貌有几分接近,又偏偏是孤儿,师父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希望。多花一点时间,多花一点钱,又算什么?”
“那好。既然你师父如此诚心,那么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找我?那不是可以少花很多时间?”我冷冷地回头。
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突然软弱下来:“这个原因,恕我不能解释。等你见到了我师父,你就明白了。”
他的神态,竟然有几分伤心失落。我的心突然柔软起来,说道:“你不能解释,那也就算了。我信你就是。”
“你既然信了我,为什么不上我的马?”他突然赖皮一般微笑起来,“你如果觉得欠了我的情,那么想办法还我就是。比如说,也请我骑骑你的马。”
我也笑了。骄傲也罢,疑虑也罢,我都将它抛在一边。是的,既然我有急事要赶路,既然人家这么诚挚的邀请;既然人家说清楚要回报;既然人家说清楚回报方式由我自己选择;那么,我就骑上他的马又如何?
事情还不仅仅如此。接下来赶路的几天,一切都是他打理。比如说,找旅店,叫饭菜,安顿马匹,甚至,他还给我买了两件换洗衣物。尽管不合用,我却还是接受了。
尽管我知道,他的目的,很可能不像他所说的这么简单。接受了他的好意,很可能就是接受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是,我认了。因为被人关心,的确是一种很美的感觉。
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非常孤单。从小我就被要求自立,一切都依靠我自己。突然之间,竟然发现有一个人可供自己依靠,我简直要沉迷其中了。
原来,我竟然是如此感情用事的动物。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
'一个放牛孩子的叙述'
那一天天气着实热,热得简直像下了火。牛也没精神,人也懒洋洋的,实在不爱动。我将牛系在溪边树下,爬上树就开始打盹。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感觉到非常难受。我挣扎着醒过来,以为自己已经中暑,想要下树,却发觉自己简直不能行动,手脚似乎都已经被禁锢了一般。
望着树下,这才发觉树下有一群人。两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人被围在中间。其余的人,衣服头巾都是很奇怪的灰绿颜色。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不远处,有两匹马。
他们要打架。那些人看样子要杀人,要杀中间的这两个年轻公子。我的心哆嗦了两下。我见过死人的。但是我没有见过杀人。我想跑,跑得远远的,但是腿脚却不听使唤。别笑我胆子小。你碰上这样的局面,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呢!我只好在心里企求上苍,千万要让这两个年轻公子获胜,因为那群穿着灰绿衣服的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些人如果杀了这两个年轻公子,他们会不会顺手杀了我?
我实在很害怕。
两个年轻公子——他们两个背靠着背,都侧对着我,我看清了他们的一半脸面——一个年纪大些,身材高些,相貌也很英俊,肤色很白,看样子是一个富家公子;另外一个年纪小些,似乎只有二十来岁吧;身材矮一些,皮肤很黑,很像是我们常年在太阳底下晒着的人。就外貌来看这小的应该是仆从一类;但是就两人的神态来看,似乎那个大的还以这个小的为首领。那个大的有些紧张了,手指节都在发颤;但是小的却还是很不在乎的样子。看着那小公子的神态,我的心放回了一半到肚子里。
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小公子说道:“我就是风飘絮。”
一个灰绿衣服的人说:“我知道你就是风飘絮。”
那小公子——风飘絮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些嘲讽:“知道我就是风飘絮,还来找我?”
那个穿灰绿衣服的人说:“没有办法,我接受了人家的价钱。”
风飘絮淡淡一笑,说道:“作为刺客,在接受人家的价钱之前,必须对刺杀对象有一个充分的了解,再做决定,因为钱虽然可爱,但是自己的生命更加可爱。你既然以刺客自诩,居然不知道这一点?”
“我对你已经做了充分的了解,所以才接受了价钱。”
“你这么自信能够杀了我?”
“我们知道你有一个弱点,就是不够冷血。所以,尽管你武功很高,我们却不是没有机会。更何况……”那个灰绿衣服的人突然将手一抬,指向我,我只见到一根绳索飞到,自己就稀里糊涂地被绳子卷了起来!绳子一抖,我的身体就飞了起来!
接着我也没有看清什么,就看见似乎有东西飞过来,身子突然一重,往地上落去!接着我似乎看见有人影飞了过来,身子又飞了起来!有人抓住我的手,将我往地上一放,绳索也随着松开。我这才看见,我就站在那个小公子——风飘絮的身侧。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之间,风飘絮已经从那个灰绿衣服的人手中将我抢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许多白光闪闪的武器,向我们三个人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我呆在两个年轻公子中间,不能行动,简直傻了!接下来他们打的架,我也没有看清楚;即使看清楚了,也说不清楚!我只明白,那一群坏蛋,他们要杀风飘絮公子,就故意把我扯到战场之中,让风飘絮来保护我!这样,风飘絮武艺再高,也受到了限制!那群家伙,的确是坏到了极点!
可是我很奇怪,因为我看见风飘絮手中拿着一把剑,却没有出鞘!他为什么不拔剑?我不懂,却更相信,这个叫做风飘絮的侠客,本事一定大得不得了,所以,用不着拔剑!我听见风飘絮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算计我?”声音很急迫。
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看见那个刚才一直在帮助风飘絮抵挡坏蛋的年轻人,突然反手一剑,就刺向风飘絮的后心!我忍不住大声呼唤,风飘絮闪开,手臂上却也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我大叫起来,却听见风飘絮的声音:“为什么?”就看见那个年轻人已经被风飘絮抓在手里,那个年轻人手中的剑也被风飘絮抢夺了过来,架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脖子上!有许多坏蛋乘机进攻,我却也没有看清什么,就看见风飘絮身上多了很多伤口,却有好几个灰绿衣服的人,躺倒在了地上!剑,还是架在那个年轻人脖子上!
我听见那个年轻人说道:“师命不可违,你杀了我!”
我什么也没有看清楚,突然觉得身子又是一轻,飞了起来,等我定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