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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芒尽情宣泄,放声哭完,脑中有些缺氧,心情却平复很多。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这一路来的经历,明白自己之后该有的选择。
“我饿了,回家吃饭。”夏芒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往萧凌晖怀里抬头。
“好。”萧凌晖又不放心地摸了摸夏芒的额头,起身拉她的手。
夏芒不着痕迹的避开,冲着萧凌晖露出一个笑容,两人一前一后回家。
“阿晖,不用送我到家,这么点路,我能自己能走回去。”夏芒坚持,看着萧凌晖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转身往自己家那一幢楼走去。夏芒看着萧凌晖站在楼道下,开门,关门,才转回身往自己家走。
一双手蛮横地抱过夏芒的身子,在夏芒惊叫出声看向身后抱住她的人时.她已被人塞进了一辆车里。
“我要下车,开门.开门!”夏芒是被扔进车子的.而且是从驾驶座上卒到副驾驶座的,等她晕着头坐直身子的时候,“凶手”已经上车并发动车子铂上了车门保险。
“凶手”正是程默.一脸隐忍怒气的程默。
夏芒知道程默的怒气何来。自己手机关机,家里没人,他等在楼下,仅凭这怒气也知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至于等了多久,夏芒却不知道。想起刚才自己心中所想,夏芒忽地不再挣扎,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不说话.也不去看身边的人。
还在小区,程默也将车子飘得飞快.就好像那天从高尔夫球场回来,和默硬拉着她回家,而她说同归于尽时的情景。熟悉的景致不断后退,不断后退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夏芒扭头回看,是许文灏。即便分手半年有余.熟悉的感觉依然如昔。
夏芒依旧看着车窗外,感觉身边那人强大的怒气气场.明明她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凭什么他比她的怒气还大?这个时候夏芒反而平静了。车子驶进中央花园的时候,夏芒惊跳般去抓程默的方向盘。程默看也不有夏芒,侧着脸.鲜明的轮廊,唇微抿着,很明显很严肃地生气着。程默一手紧紧抓住夏芒挥舞的双手.将车开得飞快,急刹、停介.然后用男人的力气将夏芒扛进了公寓。
“程默,你浑蛋!”夏芒张牙舞爪苦苦挣扎,却一点用处也没有.被程默扔到沙发上,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好半天倒充的血回去了,眼前也不胃小星星了.夏芒才起身.手使劲擦衣服,好似刚才被程默碰到过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怒道.“带我来这里干吗?
如果说夏芒有最讨厌的地方,非这公寓莫属。
“昨晚是应酬.我说过今天会给你电话的。”程默的神色很不明显地缓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今天上午给夏芒打电话,关机,到她家楼下等人.没人,最后都上门去接人,却说一早出门了,程默从吃午饭等到吃晚饭.联系不上夏芒.也不知她会去哪儿,这种无力感让他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程默不知夏芒早上来找过他的事.只以为是昨天的事。昨天夏芒的两个来电,一个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睡觉前的晚安来电,他都听得出夏芒有话要说,心里有事。可是他真的没法在电话里说这些,应酬也是推拒不了的.说好今天再告诉她.没想到吃了个实实在在的闭门羹。
“应酬?应酬到将人带回家?”夏芒气极使劲推了程默一下,眼睛就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明明是他程默的错.他跟娆娆暖昧不清.凭什么还对她摆脸色?以前都是文灏请求道歉,请求原谅,她冷静,她高高在上,为什么一样的情况.眼前之人还对着他生气发怒.动手强迫她?而自己竟然觉得委屈,不能冷静,更别说高高在上了。
程默的眼睛不由得微眯了下,结合夏芒的话.今天发生的事.一切便明了了。
“对不起。”程默就势环住夏芒,在她耳边道歉。夏芒她今天受委屈了吧,因为自己没说清楚,让她误会了,难过了。
程默的话听在夏芒耳里.无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夏芒的心沉到谷底,哭不出来.笑不出来,使劲闭了闭眼睛,张嘴朝着程默肩膀狠狠咬下,程默的黑衬衫,衬衫下结实的肩膀.夏芒狠狠咬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下,落在黑衬衫上,晕染成更深的黑色。
“芒芒!“程默理亏,忍着没动,却还是轻呼出声。夏芒第一次咬人,那还是在丽江巧遇的时候,之后也咬过几次,以后若一生气就咬人.程默不禁有些哀怨的感觉。
夏芒咬得牙齿发酸.腮帮子也发酸,这才松了口.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使劲推快程墨,转身便往外走。
“你想到哪去了?”程默叹气,口气无奈,一手拉住夏芒,肩膀上被夏芒咬过的地方一阵热辣辣的疼。
夏芒转身便踹,一边挣扎,一边嚷嚷:“放开我,放开我!”程默嘴还没动,夏芒就捂住耳朵摇着头声嘶力竭地尖叫:“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们的解释,不要听你们的借口!”
文灏是这样,程默也是这样。是自己遇人不淑,是自己命数如此,还是这感情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会有自己的原因么?夏芒心里是满满的绝望,觉得所谓的爱情,那些天长地久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不过就是一个讽刺,对现实的讽刺。
再也不会有爱情,再也不会有爱情了,夏芒告诉自己,不会有全心全意的爱情,也不会再有付出少接受多的自私的爱情,更不会有三心两意的爱情。
“芒芒!”夏芒现在的情绪让程默很是担心,他不禁微微用了些力,拉住夏芒的手。夏芒依旧挣扎,很用力的挣扎,嚎啕大哭,根本听不进他说的任何话。
程默又用了些力,钳制住夏芒,双手牢牢捧着夏芒的脸,凑近便吻了上去。夏芒挣不脱,一天没吃东西,加上情绪的大波动,头晕目眩。程默的唇在她的颊上游移,让她觉得一阵恶心,他以为吻掉了泪水就可以假装她没哭过?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不是过往的风流账,不是另一个陌生人,而是娆娆,这一刻,夏芒恨透了自己力量上的先天性弱势。
“昨晚玮韬喝多了,他一个人住,送回去没人照顾,娆娆也喝了不少,嚷嚷着要在我家阳台过夜,所以都留了下来。”程默明显感觉到夏芒的情绪,吻至唇畔一顿,见夏芒情绪稍微有些平静下来,忙出口解释。
夏芒明显不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程默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而且,早上开门的时候,玄关处只看到一双男鞋和一双女鞋,并没看到有虞玮韬的份。
“芒芒不信?”程默半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着夏芒,她垂着眼,不与他的对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置信的。
夏芒不相信他!这个认知让程默很不是滋味,或者说很是吃味。全心全意的信任,然后受伤,变得不再信任,是这样的么?过去的已经过去,他程默从来不是纠结于过去的人,可是显然,夏芒距今为止还没有完全接受他,打心里完完全全的接受他。他一直认为,两人之间,信任是一段感情坚持下去的基础,他坦白,却得不到夏芒的信任。
两人忽然都平静下来,夏芒还有些抽抽答答的,眼睛又红又肿,嗓子好象也有些哑,大哭的后遗症。程默坐在夏芒对面,看着夏芒若有所思。
“是不是玮韬和娆娆跟你解释澄清,你也不相信?”程默的分析与直觉。
夏芒沉默,还是有些一抽一答的。她想相信,可是她不敢相信。她不要被骗,不要再一次成为那个最后才知道真相的傻瓜角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怀疑,选择不相信,就像当初选择一段新的感情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对方少付出一样。
程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夏芒跟前,合身抱起她,道:“我们先去吃饭,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叹息是实实在在的,落在夏芒心里,有点冲击力,神情是温柔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心疼。程默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黑衬衫下是温热结实的触感,夏芒刚止住的泪如开闸之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害怕着什么,又不甘着什么,连着前一段感情的情绪,夏芒猛地环住程默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咽着一遍遍重复:“程默……程默……”
她心里的矛盾与纠结,程默从这一声声的称呼里清晰感受到。
不知是谁主动的,只知拥抱变成了缠绵,本来要去吃饭的两个人倒在了沙发上。唇舌的纠缠已不能满足心里那份犹豫,就好象要给摇摆不定的心吃一剂定心丸,喘息、爱抚,搜寻着彼此的体温,筋骨交错般的缠绕。夏芒的本能被程默似带着火团般的双手点燃,在情爱中暂时迷失。
有什么不一样了?夏芒想,自己还是选择了相信程默,不然她不可能在这时候还能与他发生关系。文灏那时候,是碰到她的手她都觉得肮脏与恶心的,是因为爱程默爱得不够深么?
第二天上班刚巧碰到娆娆,她半玩笑半认真地对夏芒道:“芒芒姐.昨天你怎么跑这么快?我追也追不了,别是误会什么了吧?”
夏芒决定将这件事遗忘,尽量笑得自然:“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跟你说我走了你估计没听到,后来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一直没联系上。”
工地的事程默已经告诉了夏芒,三言两语,看得出他不习惯向人倾诉。周五晚上那位出事泥工的妻子在虞玮韬的协调下本来已经接受赔偿二十万元的条件,娆娆那边也与当时在场的一位记者谈妥,事情本来已经解决.没想到一夜之后,那妻子居然反口后悔,大有把事情闹大之势,打电话不仅叫来了电视台记者,还叫来了报社记者,甚至电台记者。程默一早匆匆赶去.这次那妻子口风就紧了,不理谈判,只哭得天昏地暗。下午的时候虞玮韬连夜联系的死者父母赶到.事情才有了起色,赔偿的价码自是不止二十万了。晚上的应酬,正是招呼那些记者的。
事情最后终于都摆平了.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