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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足,没有读过这些书,我一定不会成为今天的我,但我仍然请求你:
如果你读了之后,觉得它们不合胃口,那么,请就此搁下,除非你能真
正享受它们,否则毫无用处。没有人必须尽义务地去读诗、小说或其他
可归入纯文学之类的各种文学作品。他只能为乐趣而读,试问谁能要求
那使某人快乐的事物一定也要使别人觉得快乐呢?
读书的乐趣
请别以为快乐就是不道德,所有的快乐本身都是很好的,只是它所
造成的后果,常使敏感多虑的人想要逃避。快乐并不需要下流或肉欲。
往昔的智者们都认为只有知性的快乐最令人满足而且最能持久。养成阅
读的习惯实在受用无穷。很少运动能让你在过了盛年之后仍能从其中获
得满足;除了独人牌戏、打棋谱、填谜外,很少有游戏能不需同伴而独
个人玩;阅读就没有诸如此类的不便,几乎没有一种工作能像阅读这样
——只除了针线活儿,但缝纫编织只用手指,无法约束不安定的精神—
—随时随地可以开始,一旦有要紧事不得不做时,又能立刻放下。在今
天这快乐的时代里,我们无法从公共图书馆中获得另外的娱乐,何况普
及本的价钱又是如此便宜。养成阅读的习惯等于为你自己筑起一个避难
所,几乎可以避开生命中所有的灾难。我说“几乎”,因为我不能强辩
说阅读可以缓和饥饿的痛苦与失恋的悲哀。但五六本精彩的侦探故事,
再加上一个热水袋,却能使任何人不在乎最严重的感冒。如果我们被迫
去读那些令人觉得厌倦的书,又怎能养成为阅读而阅读的习惯呢?
读书的方法
按着编年次序看我下文介绍的书,当然比较方便,但如果你已下定
决心去读,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非按这次序不可。最好,你还是随自己
的兴趣来读;我也不劝你一定要读完一本再换另一本。就我自己而言,
我发觉同时读五六本书反而更合理。因为,我们无法每一天都保有不变
的心情,而且,即使在一天内也不见得会对一本书具有同样的热情。在
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不为自己打算。至于我,当然选取最适合我自己
的计划。清晨,在开始工作之前,我总要读一会儿书,书的内容不是科
学就是哲学,因为这类书需要清新而且注意力集中的头脑,这样我一天
开始了。当一天的工作完毕,心情轻松,又不想再从事激烈的心智活动
时,我就读历史、散文、评论与传记;晚间我看小说。此外,我手边总
有一本诗集,预备在有读诗的心情时读之,在床头,我放一本可以随时
取看,也能在任何段落停止,心情一点不受影响的书,可惜的是,这种
书实在不多。
附:毛姆为一般读者推荐的世界文学入门书
英国文学
笛福《摩尔?弗兰德斯》
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
菲尔丁《汤姆?琼斯》
斯特恩《特雷斯特安?薛迪》、《感伤旅行》
鲍斯威尔《约翰逊传》、《海柏雷德群岛旅行记》
约翰逊《诗人传》
吉本《自传》
狄更斯《匹克威克外传》
巴特勒《众生之路》
奥斯汀《曼斯菲尔德庄园》
赫兹列特《桌边闲话》
兰姆《伊利亚随笔》
萨克雷《名利场》
勃朗特《呼啸山庄》
乔治?特洛普《尤斯泰斯之钻石》
梅瑞狄斯《利己主义者》
艾略特《米德尔马奇》
柏格雷夫编《精华集》、《牛津版英国诗选》
吉拉德?布莱特《英国短诗珠玉》
莎士比亚的悲剧
欧陆文学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
蒙田《随笔》
歌德《威廉?退斯特的学习时代》
屠格涅夫《父与子》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玛佐夫兄弟》
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
拉法耶特夫人《克莱芙王妃》
普雷汪《曼依?列斯卡》
伏尔泰《老实人》
卢梭《忏悔录》
巴尔扎克《高老头》
司汤达《红与黑》、《帕尔玛修道院》
福楼拜《包法利夫人》
康斯坦《阿尔道夫》
大仲马《基督山伯爵》
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
美国文学
富兰克林《自传》
霍桑《红字》
梭罗《湖滨散记》
爱默森《随笔》、《英国国民性》
爱伦?坡的侦探小说
亨利?詹姆士《美国人》
麦尔维尔《白鲸》
马克?吐温《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帕格曼《俄勒冈小站》
艾米莉?狄金荪的诗
惠特曼《草叶集》
(选自《书与你》花城出版社1981 年版,原书译者未署名。)
林德(1879—1949)
英国散文家。出生于爱尔兰,大学毕业后在伦敦任《新闻
报》和《新政治报》文学编辑。工作之余,勤奋写作,主要作
品有随笔集《爱尔兰的家庭生活》(1909)、《爱尔兰漫步》
(1912)、《无知的乐趣》(1921)、《蓝狮》(1923)、《想
来令人不寒而慄》(1936)、《生活中的怪事》(1941)等。
此外,有文学批评论著《史蒂文森论》。
无知的乐趣
同一个普通城里人到乡下散步,特别是在四五月里,不为他对事事
无知感到惊奇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到乡下散步,不为自己对事事无知吃
惊也是不可能的。成千上万的人浑浑噩噩地过了一生,分不出哪是椈树
哪是榆树,也听不出画眉和山鸟的鸣声有什么不同。住在现代城市里的
人能够分辨这两种啼声的大概是极其罕见的。这倒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见
过这两种鸟,而是因为我们从不去注意它们。我们同各种小鸟比邻而居,
但我们的观察力却极其迟钝;很少人能说出苍头燕雀是否鸣啭,杜鹃是
什么颜色。有时候我们会像小孩儿似的争论不休:杜鹃是不是总是在飞
翔的时候,还是有时也栖在树枝上唱歌;查浦漫①是凭借对大自然的观
察,还是根据自己的想象写出下面两行诗句:
布谷在橡树的嫩枝上歌唱,
带给人们第一束明媚春光。
但我们的这种无知也决不完全是坏事。从无知中我们就会不断获得发现
的喜悦。只要我们本来是懵懵懂懂的,每年春天大自然的各种现象就会
带着清新的露珠呈现在我们眼前。如果我们活了半辈子还从未看见过杜
鹃,只知道它是一个飘逸游荡的声音,那么当我们第一次看见它由于自
己干了坏事,急匆匆地从一个树丛逃到另一个树丛,或者当我们看见它
在鼓足勇气、准备飞落到长满杉树、可能埋伏着复仇的敌人的山坡之前,
像鹰隼一样悬在空中,长尾巴索索抖动着,我们一定会产生一种又惊又
喜的感觉。不要认为生物学家在观察鸟类时就没有这种喜悦心情。两者
的不同是:生物学家的欣喜是持续不断的,或许他的一生就是在这种恬
静的孜孜探索中度过;而一个普通人某天早晨初次见到一只杜鹃却喜出
望外,仿佛天地都为之一新!
讲到喜悦之情如何产生,就连生物学家在某种程序上也有赖于无
知,使他得以不断发现新大陆。书本上的知识他可能已经从A 读到了Z,
但他还是要用自己眼睛的去印证一下每一个色彩绚烂的事实,不然他就
仍然感到自己的知识只是半吊子。他要亲眼看一下雌杜鹃——罕见的景
象!——如何在地面上生蛋,然后再把蛋衔到巢中,哺育出一个杀婴犯。
生物学家会手执一副望远镜日复一日地进行观察,为了证实或否定杜鹃
确实是把蛋生在地面上而不是窝里。而巨即使他的运气好,碰巧看到了
① 乔治?杏浦曼(1959—634),英国诗人、戏剧家。
这种行踪极其诡秘的小鸟在下蛋,也还有许许多多其他有争议的问题有
待他去克服。譬如说,杜鹃的蛋同它投放在某个巢内的其他鸟儿的蛋颜
色是否相同呢?科学家们显然不必为他们失去的无知悲叹。如果说他们
似乎已经无所不知,那也只是因为我们几乎一无所知。在他们揭露出的
每个现象后面,永远都有一个神秘的无知的宝库等待着他们去挖掘。他
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赛壬海妖唱给尤利西斯听的是什么歌;在这一点上,
他们同托马斯?布朗爵士①没有什么两样。
我举了杜鹃的例子来说明一般人的无知,决不是因为我对这种鸟可
以发表权威性的见解,只是因为有一次我走过一个教区,见到那里几乎
簇集了非洲的所有杜鹃。我突然发现自己,或者我随便遇到的任何一个
人对这种鸟是多么孤陋寡闻。但你我的愚昧无知决不仅限于杜鹃一件事
上。宇宙万物,从太阳、月亮直到各种花卉的名字,我们都不甚了了。
有一次我听到一个聪明的女人问别人,新月是不是总在每周的同一天出
现。后来她又添了一句:不知道也好,因为如果弄不清月亮什么时候出
现在天空的某个方位,抬头望到,就会给人一种惊喜的感觉。但是我却
认为,就是对那些熟悉月亮升落时间表的人来说,新月也总令人感到惊
异。春天的来临,百花争艳,情况也与此相同。我们非常熟悉花卉每年
开放的时间,知道樱草总是在三四月开花,而不是十月,因此,当我们
看到一株季节未到就开花的樱草,也会有喜出望外之感。我们还都知道,
苹果树开花总在结果之前,但如果我们在五月里一天晴朗的假日到一个
果园去走一遭,还是会惊奇不已的。
每年春天重新熟悉一下各种花草的名字也会给人以特殊的乐趣,这
就像重读一本印象已经模糊的书一样。蒙田曾说,他的记忆力极坏,读
旧书也总像读新书一样津津有味。我自己的记忆力也很不可靠,什么都
记不牢,所以我可以反复读《哈姆雷特》、《匹克威克外传》,就像读
一个作家的带着油墨气味的新著一样。我读完任何一本书,都有许多事
再也记不起来,只好下次再重读。记忆力不好有时候会叫人非常痛苦,
特别是对一个事事都讲求精确的人,但这是就那些生活除消闲自娱尚有
重大目标的人而言。如果单从享受乐趣的观点看,认为记忆力不佳就一
定不如记忆力强,实在是很可怀疑的。记忆力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