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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超市有班车接送,不过走一点点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班车接送?安之忽然想到什么,“我赶着走了,妈你带好手机,等我想到要吃什么就打电话给你。”套上球鞋,她冲母亲挥挥手,拎着球包急急跑了出去。
奔下几层楼后安之渐渐放慢脚步,脸上笑容褪尽,神色苍凉孤清。
沙面网球场里,曹自彬和司寇已在对阵。
莫梨欢说,“安之,你想好了没有,圣诞去不去香港?”
“还有一个月才到圣诞,干吗这么急?”
“如果去的话现在就要办港澳通行证了,不然来不及。”
安之想了想,“要不先把证办下来,去不去到时再说。”
“那也可以,回去你把照片和户口本给我,我认识旅行社的人,找他们代办好了。”
几场比赛下来,已过了个多小时。
休息时安之对司寇道,“你一会有没有空?”
“我没事,怎么了?”
“我妈在超市,我怕她东西买多了太重,你能不能帮忙去接接她?”
司寇笑眯了眼眸,“没问题。”
安之转而从球包里拿出手机,拨给彭皆莉,“妈,你买好了吗?”
“差不多,一会就回去了,你要带些什么吗?”
“给我买点巧克力就行,对了,刚好我朋友有车,你在家乐福门口等我,我们现在过来接你,就这样啊。”不待母亲说话,她已挂了电话,对莫梨欢道,“你们继续玩,我和司寇先走一步,下次再一起吃饭。”
在莫梨欢不解的喂喂声中,她已着手收拾东西。
从沙面到家乐福不过十几分钟车程,两人去到时叶母已等在路边。
安之接过彭皆莉手里所有东西,为她介绍司寇,“这是我公司同事,你叫他寇子行了。”
司寇看着彭皆莉,双目礼貌中还带三分专注,“伯母好。”
彭皆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脸上微笑恰如其份,整个人阳光俊朗,心想,安之的眼光还不错,笑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说话间目光掠向安之,表情似是两母女心照不宣。
安之情知母亲心里误会,却也不便解释,只笑笑催她上车。
三人原路返回滨江西,下车时彭皆莉对司寇道,“上去喝杯茶吗?”
司寇拎过所有袋子,大方笑允,“好啊。”
安之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进了屋,彭皆莉招呼司寇落坐,安之把所有东西拿进厨房一一放好。
司寇这才从皮夹中翻出名片,彭皆莉接过,原本丈母娘看女婿的窃喜目光在收入名片上的内容后,脸色当场微变。
厨房里水流哗啦啦地响,安之似在冲洗茶壶和水杯。
司寇看着彭皆莉,轻声道,“莉姨,我是司寇,你还记得我吗?”
关旗陆和FD的谈判进展顺利,清河的项目开发也已进入调试阶段,他刚刚才能从工作中稍为抽身,却忽然又变得应酬多了起来,只要人在公司,肯定连中午带晚上的餐约都会被提前订满。
安之拿文件进去时,他刚好从座位起来,取过外套,看样子正打算外出。
关旗陆看也不看便在文件上签字,放下笔,柔然搔搔她头顶黑发,脸上尽是歉意,“姑妈约我见面,最近都没空陪你午饭。”
“又弄乱我的头发。”安之缩了缩脑袋,轻笑着躲开他的手,“没关系,你去忙吧。”
关旗陆俯首吻吻她的脸颊,开门离去。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外出用餐,许冠清订了三人份盒饭,边吃边和安之聂珠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集团里其他公司的经理、总监、老总什么的都忙着找关总,我接电话都接到手软。”
聂珠压低声音,“这事我知道,前两天我无意中听到曾总和古励说,他已经收到消息,司董打算把几家子公司合并成一家,整个计划由关总执行,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你想,到时能留下来的高级主管才有几个?”
许冠清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天天打电话来约关总,我说怎么回事呢。”
安之倒没有太多意外,只是张了张眼眸,然后便捧着咖啡慢饮,这件事关旗陆曾约略和她提过,既然已出自他口,想来是势在必行。
“想什么呢你?”聂珠问安之。
“我在想,如果真的合并,岂不是要裁掉很多人?”
这话一出,聂珠不禁和许冠清对视一眼,两人心里也随之涌起了一丝兔死狐悲感。
许冠清说,“还好我们是在关总手下,应该不会被波及吧?”语气中不无庆幸。
“是啊,幸亏跟对了老板,不然还是趁早去找工作好了。”聂珠说。
许冠清又略为狐疑,“说不定那些消息只是谣言,不一定就是真的吧?”
安之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么大的事,对外公关部没有向媒体发布新闻,对内集团也没有正式下达公文,本来应该保密的计划,现在却好象一夜之间风传整个高层,你想想,这种小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聂珠骇然瞪大双眼,“你的意思不会是——上头故意把消息放出来的?”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可能性。”
安之相信,如果飞程要把一件案子列入机密,保密功夫绝对会做得滴水不漏,同理,如果飞程想让员工们知道一件事,也绝对会把风声吹到每一个应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许冠清奇问,“上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无外乎两种,一是让员工做好被炒的心理准备。”安之无声叹气,“另一个原因更直接了,就是赶鸭子上架,把消息放出来,让那些高薪职员或有其他去处的员工赶紧另谋生路,这样公司可以省下不少赔款。”
午饭后许冠清留守,聂珠把安之拖去A座购物广场二楼的钻饰店。
“我上礼拜看中一款手链,你给我帮帮眼。”
安之一看价钱,即时咋舌,“你什么时候变富婆了?”
“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一定买。”聂珠嘴里这样说着,却已叫人把手链拿出来在腕上比试,“怎么样?这款式好吗?还是旁边那条比较好?”
安之笑,“我看着这里每样东西都很好,当然,价钱更好。”
聂珠推她,“给点意见嘛。”
“就你手上这条梅花间竹吧,设计大方简单,又不失雅致。”
聂珠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将手链解下还给销售小姐。
安之奇道,“咦,你怎么又不买了?”
聂珠嘿嘿一笑,“这个月已经超支了,下个月再说,反正晚几天买它又不会消失。”
两人出了首饰店,聂珠“咦”地一声,安之随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眸光即时定住。
关旗陆陪着一个衣着极其入时的年轻美貌女子从透明梯后走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出电梯,那女子似在兴奋地说着什么,而他专心听着,不时微微一笑。
“清妍的计划安排是十二月底回国,大概待一个月再走,她听到我提起你人在广州,就说到时一定要过来玩一玩见一见同学什么的。”钟如想说。
关旗陆的薄西外套口袋里传来震动,他朝钟如想歉然笑笑,“对不起。”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带笑面容展开一抹闲情熟意,声线愉悦,“沙华?”
这在关旗陆只是老朋友般熟稔的自然口气,听入钟如想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轻抿了唇角,却紧跟在他身侧,半垂瞳子中满是恼色暗光。
楼上聂珠掩嘴咭笑,“这好象不是之前的那个,难道关总换了新女友?”
“你真八卦。”安之笑唾,走了几步,眸光再瞥过一楼那对俊男美女,她对聂珠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转身走进旁边的消防门内,拐上楼梯,直奔四楼。
去到中餐馆里,她对领班说,“我有急事要找飞程的关先生,请问他在哪个厢房?”
“关先生刚刚才走。”领班惋惜道,“你要是早几分钟来他还在。”
“这样啊——谢谢了。”安之挥手离去。
返回二楼,看见聂珠仍等在原地,正倚着阑干有些出神。
她迎上去,“还逛吗?”
聂珠看了看她,摇摇头,“不了,我们回公司吧。”
回到B座安之才意识到什么,侧头看向聂珠,笑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聂珠白她一眼,“你看上去明显一副心情不好闲人勿近的样子,我哪敢打搅你。”语气忽然转轻,“安之,你不会是……喜欢上关总了吧?”
安之睁大双眼,一脸震惊,“不是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对着镶嵌在电梯门边的镜条左照右照,一忽儿皱眉,一忽儿嘟嘴,“来来来,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的额头上明明没有凿着‘喜欢关旗陆’五个字嘛。”
聂珠哭笑不得,又拿她没办法,一回头见关旗陆正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不远处,明显也是在等电梯,聂珠急急伸手去拉安之,那瞬间安之也从镜条中看见了关旗陆的身影,适巧梯门打开,她即时闪身进去。
聂珠收回落空的手,尴尬地冲关旗陆笑笑,也跟了进去。
关旗陆让过几位赶来的女士,最后才走进电梯,目光瞥向角落,安之有意无意地避在聂珠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目不斜视,似完全不觉他正和她同一部电梯。
他闲闲开口,“刚吃完午饭?”
没想到老板会搭话,聂珠慌忙应道,“没有,我们只是在附近逛逛。”
关旗陆笑,“名品店现在就开始岁末大减价了?”
“那会这么早。”聂珠顺口答,“刚才逛了两层,还没有一家开始减价的。”
一旁安之恨不得踢她一脚,这话被套得。
关旗陆笑容变深,果然如此,这么巧竟然被她们撞见?他再看安之一眼,她依然拒不理睬他,白皙脸孔下隐隐透出恼意。
电梯上到四十八楼,梯门打开时靠近门口的聂珠率先走了出去,由是没有看到背后关旗陆无声地抓住了安之的手臂而她挣脱不得。
电梯飞速下沉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