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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挣钱的。十几年过去了,她已远渡美国。我复制的那盘带子长期不用,声音早已褪去。可就在昨天我从电子干燥箱里拿出那盒带,在去办事的途中,从我车上的音响里跑出了三毛爽朗的笑声。我突然感到非常奇妙,为什么?有十几年了,这声音又出现了。我减慢车速,全身的血涌向头部。我几乎不能驾驶了。 1992年6月我突然有机会去了敦煌,我见到了三毛在《敦煌记》里写到的张伟文。当年是他带着三毛在山坡上,让三毛一路感慨,激动不已而“认家”的。 两个三毛的小兄弟在茫茫沙漠上,为三毛真诚的祈祷。 我们的脸上都没有难看的表情,心里虽然有些沉重,但我们仿佛能看到三毛在天堂过得很开心。
第四部分:三毛台北地图我与三毛(图)(2)
我真的很想去一趟台湾。这个念头埋在心里十几年了。1990年12月我的个人影展在台北的爵士艺廊举行,我却只能在家乡的夜里随梦而去。展厅里三毛的图片和大陆艺术家50幅肖像第一次在台湾公开展出。 这几天我重新整理三毛的底片,把每一张都做出来。我看到了过去重未见过的影像。真有时光倒流的感觉。我和三毛一起拍照的情景,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三毛在茶馆里喝茶;听老人给她讲“水鬼的故事”;与我在石凳上合影;和孩子们在地上玩耍;与三轮车夫侃价。 十几年的时间有些漫长却并不遥远。近日在给朋友的信中我写到:这几天我很飞,完全浸泡在三毛的故事里出不来。我想找的那种品德品格品质,却有许多在她的身上。没办法,三毛两个字像毒品一样,进入我的血液里难以清除。十几年了,反应了。 前不久一个女人来我家,看见镜框里三毛的照片,她对我说:“天哪,你跟三毛结了缘。她给了你多少东西你知道吗?” 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眠。 说实话,拍完三毛以后,我并没有去探究过这个人,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三毛迷,看过她无数作品。但是我感觉得到有一种不可言语的东西,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她在我们拍摄结束后,曾对我说:“肖全你能不能加个班把照片洗出来,我很想看到。我们在拍照时谁也没有怎么说话,全凭一种感应。其实在台湾我真正出名的不是我的写作,而是我的旅行。我在找一个摄影师,能跟我合作的,一直找不到。” 当得知她离开的消息后,我很难过,也很遗憾,甚至有些责怪她。近来我有些荒诞的发现,我们那天拍照时,她几乎把自己的过去演了一遍。她在一些照片里的状态,跟她过去描述过的自己,有惊人的相似,有一种奇妙的吻合。 也许到了今天,我才悟出一点东西来。 三毛为什么匆忙走了?她太富足了,她想得到的她都有了。一些不值得挂在她身上的东西,老天是不会劳累她的。比如,那个她想带走的电影奖—金马奖。 人和人的关系好奇妙啊,就像天上的星星有这么多,可老在一起玩儿的却又那么少。 可能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