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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和山西也常去那里钓鱼。一年大概会有一、两次能钓到大鲤鱼,不过平常上钩的都是些小雨,总之当时到那儿去钓鱼已蔚成风,所以我们就像例行公事一样,每天都背着钓竿往池塘那里报到。
那时,对了,寒假那时候的事。
我和山西,好友谷口、大西和板村五个人走到池塘边时……那种状态根本就没办法钓鱼。池塘表面竟然完全结冰了,都怪什么从大陆南下的创记录寒流。
我们刚开始还因为没办法钓鱼,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个没完。说什么好不容易来了耶、啧、真无聊。
然而,其中不知道是谁说。
喂,这冰应该上得去吧?
的确,整个水面早就冻得硬梆梆的,我们试着扔了块大石头,冰层仅发出砰的一声,仍然不动如山。
的确好想上得去。
即便如此,我们仍然戒慎恐惧。不过呢,如果五人通行,其中至少会夹杂一个笨蛋那正式山西于是乎,他就真的是如覆薄冰似地把脚踏了上去。
他站到了冰上。
在冰上走了起来。
末了,还滑行了起来。
我们五人仿佛竞赛似地在冰上滑行着,期间虽然数度摔倒,屁股也跌了好几次,不过后来也终于对运动谢滑冰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意外的是,山西的表现最杰出,只能他以模仿正牌选手的姿势在冰上流畅地溜来溜去,而谷口和坂村虽然比不上山西,不过也都能在冰上自在滑动。
只有我和山西,真的是完全不行。
总之,光想到如何能稳稳地站在并冰上就得使尽浑身解数了,好想稍微一动,就会摔个四脚朝天。我和山西都不想被冠上爆逊王的称号,心中燃起旺盛的斗志,开始摇摇晃晃地持续在冰上针扎前进。
但是一回神,我已经走到了池子正中央。这简直就是蠢到极点。我当时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冰层变薄。也没注意到冰层已经出现裂痕。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池面已经开始下陷。毕竟当时的气候是那种脸水面都会冻结的天寒地冻,水温冻得不得了,而且又是在身处于池塘正中央的状况之下,我于是陷入极度恐慌。
死定了!
我是真的那么想的。我对着慌张地跑向我的山西他们,丧失理智地忘我大叫:
救我!救救我啊!我什么都给你,山西,我给你三万,块救我!我给你三万啊!
啊啊……连自己都羞愧到无地自容……
偏偏就只想到要用那区区三万圆来保住自己的小命。看来当时是真的吓到六神无主了吧。唉,毕竟事关生死,吓到六神无主也是人之常情嘛……话说回来,那三万……正好是刚拿到的压岁钱总额……如今光是会想起来,就几乎要难过的洒泪了。
幸亏我后来拼命抓住了山西他们拿来的长棍,勉强爬上岸,所以最后也就得救了。但是,在后头等着我的却是比死还惨烈的现实。山西他们从此之后,就一直拿我掉到水里的丑态来取笑我。毕竟当时在场的多达五人哪,就算改换班级,也极有肯能会和其中某人同班。然后呃,在换班后的自我介绍时,那五人中的某人就会把我的那个传说讲得生动又有趣。也就是那个三万的传说。
就这样。
三万、三万,里香寻我开心地重复着。
可恶。
竟然还给我用那种怪腔调的节奏唱了起来。
我全身理所当然地持续散发出不爽的气场,完全不开口说话,只管带着里香走上屋顶。这对于软弱的我而言,唉,也算是竭尽最大努力的消极抵抗了。
屋顶上满是青春盎然的阳光。
感觉好暖和。
我和里香一如往常地横越屋顶,身体靠到能眺望城镇的扶手那边去。
学校好好玩喔。
里香看着那边的学校说。
我还闹别扭,于是抱怨着说:
多亏你,害我吃尽了苦头耶。
毕竟我可是在护理站前跪了长达三小时,最后甚至还下跪,好不容易才让亚希字小姐原谅我。至于和鬼大佛激战三百回合的司,据说还被叫道学生铺导室去,接受简直媲美战前秘密警察的调查审问。但是,司不愧是司。他始终坚持那不是我,最后似乎勉强蒙混过去(应该是说那股坚强的毅力,让鬼大佛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吧)。司每到危急关头,就能展现如钢铁一般的意志力。要换成是我的话!或许七八秒钟就立刻招了吧。
里香啊哈哈哈地大笑。
裕一,一直都在跪坐耶。
喔喔,终于肯让我从三万攻击中解脱啦。
我还以为脚会断掉勒。
反正我们在医院里,没关西啦。马上就能医好啦……少拿这个来开玩笑啦。
啊哈哈……拜托,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耶。
我嘴上虽然持续这么说,却自然而然地跟着笑了。只要一面对里香好心情的笑脸和声音,任何的别扭都会立刻融化消失,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这么开心呢?不过就是一个女生在笑而已嘛。
喂,裕一。
嗯?
《银河铁道之夜》看完了吗?
看完啦。
这样啊,里香呢喃。
嗯,我点头。
我们并没有针对这件事再多说些什么。有好多好多想说的,同时也有好多好多不想说的。而且,恐怕拿也不全然都是应该说出口的吧。里香明白,我也明白。我明白里香所明白的事,里香也明白我所明白的事。所以,这样就好了。也不是什么非得挂在嘴上的事,应该就这么静静地什么都不说。对吧?喂?再某处的某人并未回答。
里香放在扶手上的双手映入眼帘。视线稍微往上移就是手肘,然后接着是她纤瘦的肩膀。
就在拿一瞬间,吓人的强烈冲动再次再胸口袭击。好想拥里香入怀。我这么想。感觉上好像只要以双臂紧紧搂住这副娇小的身躯,就能更加了解里香的心情。真的是……这次是真的很认真地想要伸出手在。这事看似轻而易举。只要将自己同样放在扶把上的手,再移动个区区五十公分就行了。把手放到她的手上,握住,拉过来……只要那样就行了,这事轻而易举。
而且……能抱着她的机会或许就只剩现在而已吧?
窝囊的是,我的手竟连一公分都动不了。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懦弱鬼。明明什么都还没到手,就已经在想会失去什么了……
喀的一声冲击在那时候降临。
好痛。
里香用什么东西戳了我的头。
干嘛啦。
来,给你。
啊?
接下来要看的书。
我一看,里香手上有本看起来超了不起的书。书壳经过眼中的暴晒,角落都已经完全变色了。我把书壳倒过来,甩了两、三下,把里面的书拿出来。咦,这本书真漂亮耶,整本黄色的设计,上面写的不是日文书名,而是英文字母LESTHIBAULT。这个嘛,怎么念啊?雷司赛波鲁多?
里香为我揭晓答案。
是罗杰马丁杜加尔(RogerMartinduGard)的《蒂伯家》啦。
啊,喔。蒂伯一家喔。这样啊,嗯。
打死喔都不会说出自己曾经把那个字念成了赛波鲁多
仔细一看,书壳上好端端地写着日文书名《蒂伯家》罗杰马丁杜加尔。不管是书名或写者,我完全都不认识。
嗯?
上面还写着第一集耶。
这全部有几集啊?
五集呀。
什么,真的假的啊?!
我发出惨叫。我把书翻开看看,恐怖的是竟然还是两栏式编排,这样总共有五本。换成普通文库本的话,不就大概等于二十本了吗?虽然不太确定算法对不对,但总之这份量太恐怖了。
慢慢读就好啦。
慢慢读啊……
什么时候才看得完呀?
一个月?
两个月?
半年?
可是还不能看喔。
啊?怎么回事?
在我说可以看之前,不能先看喔。
莫明其妙。
也是啦,头脑有问题的人,才会想为里香的任性找出什么理由来。
已经完全习惯被耍得团团转的我,立刻乖乖点头。
知道了啦。喂,这也是你爸的书吗?
是啊。
点点头后,里香笑着直盯着我的脸看。总觉得她那脸庞看来格外的幸福洋溢。她为什么最近会常显露出这样的神情呢?我真相开口问问她,不过当然是问不出口,甚至还逐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假装低头看着书。
褐色的黄、她父亲的书。和《银河铁道之夜》一样。这本书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呢……
天气好好喔,裕一。
里香的声音很悠闲。
所以我也悠闲地回答。
是呀。
春天就快到了呢。
到时候再一起去看樱花喔。
嗯。
这……该怎么说呢,虽然发生了好多事,我根本无法完全独自承担。可是只要里香她能一直保持好心情,时时对我展露笑容,光是那样就已经算得上够幸福的了。不论是那篇碰都没怎么去碰它的学校报告作业、或是现在还在气头上的亚希子小姐、或是被罚永远禁止外出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没错。
总而言之,就是幸福得不得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说着一边起身。
我把相机背到肩上,左手拿着里香给我的书,右手伸向里香,她嗯地一声握住我的手。
我用力拉她,帮她站起来。
四目相接时,里香露出微笑。
那笑容是那么地灿烂耀眼。
唉,刚刚真的应该陷抱她再说。
如果里香生气了,就说些适当的话蒙混过去就行啦。再者,如果里香不讨厌的话,就可以轻佛她的头发,然后……
胸口小鹿乱撞。
有什么骚动不已。
走吧,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