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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听周遭声响。
我悄悄地探进头去。
里面没有半个人影,只有排列整齐的长椅。那里是医院大厅,毕竟在这种时间,连白天人来人往的场所也变得一片寂静。
我松了口气。
第一道关卡,过关。
我走进室内轻轻把门关上,双手提着鞋,在阴暗的走廊上碎步前进。
往前约十公尺处左转后,是一段和缓的上坡,那是轮椅专用坡道。
坡道上为确保安全,铺着橡胶地板,踩在上头不会发出脚步声。
但是,这坡道存有难关。
因为,坡道中途有个超大转角,从转角尽头的医护站看过来一览无遗。
从转角到医护站约莫十公尺——
我管它叫“恐怖十公尺”。这段路毫无藏身之处,只要护士往这一看就没戏唱了。那视线总能稳当地命中我这个目标。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飞奔而出。
我尽量压低身子保持低姿态,小心避免发出脚步声,同时往前跑去。
十公尺。
七公尺。
五公尺。
我的心脏狂跳不已。双脚也由于过度紧张而差点打结,眼看着险些绊倒。不过,我还是拼命拉回身子,保持平衡,并直接加快速度。
三公尺。
一公尺。
接着,我一口气跑到走廊上。成功突破难关!我立刻左转,从这数过去的第三扇门就是我的病房了。胸口逐渐涌现一股成就感。
但是!
就在我的手握住门把的当下,
“裕一——!”
背后传来某人的叫声。
我慌忙转头,果不其然亚希子小姐就站在那儿。她抬起左脚,右手往后举。简而言之也就是所谓“伸手过顶”的动作。以一介女流而言,他那股投球姿势还不是盖的。
我停下脚步,两手使劲挥舞。
“啊,亚希子小姐,不是这样的啦!偶,偶偶偶我也不是说偷溜出——”
我拼死拼活地解释,半途就被打断了。
啪噗——!
伴随如此嘹亮的声响,我的脸遭受某褐色物体——也就是医院里所准备的拖鞋(底)直接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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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是发烧。
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无力。
我以为只是感冒。
那是距今两个月前的事了。
因为我觉得像感冒之类的病,睡饱自然就会好,而且我和我妈都不是那种对医院有好感的人,所以我没去医院,每天只是大睡特睡。
我想,那时每天都有睡上二十个小时吧。我就像睡魔附了身,不论睡多久都没问题。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就应该觉察到身体有异状才对。
然而不论我睡得再九,身体始终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忽低忽高的体温,一直都维持在38度以上,而且身体的倦怠感也完全没有消失。
后来,我逐渐连抬手臂都觉得有困难。
当那样的状态持续一周时,我才总算警觉因该不是感冒作祟。即使如此,我本来还是不打算去医院——我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医院——一直以来都很担心的母亲忽然间急了起来,最后就把我押到了医院去了。
医生看完诊,直接了当地说:
“你得住院喔。”
他同时直接了当地说。
“最短也得花上两个月。”
病名是急性肝炎。
那是病毒性疾病,虽然和感冒之类的疾病一样,不过病毒却会让肝脏整个报销。话是这么说,这种疾病其实也没严重到哪里去。两至三个月哪便能完全痊愈,而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只不过,这两到三个月之间完全禁止运动。
据说,有压力什么的也不太好。
总而言之,听说什~~~么都别想,轻轻松松地睡个没完就是最好的特效药。
但是事情是这样的。入院约一个月后,我的身体状况就已经好了一大半。
只要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有病。何况,我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耶。要我一直呆在床上睡觉,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
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个阴森又无聊的场所。首先,一到晚上九点就熄灯了。
在那之后,不管是电视还是收音机都开不了。四周一片乌漆抹黑,也没办法看书消磨时间。反正,就是无聊,无聊到让人受不了。
我后来开始在晚上偷溜出医院。
身体状况好的时候,因为朋友家就在医院附近,我就会跑到那去避难。
到那家伙的家里,有电视、电玩还有漫画,和医院比起来,简直是个乐园。
当然,就身为护士的亚希子小姐看来,怎么可能对此坐视不管。
就这样。
我和亚希子小姐之间壮烈的战斗戏码,才会每晚重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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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这是父亲三不五时大多是在撕烂马票时就会碎碎念的话。我如今也深刻体会到那句话的道理了。真的,所谓的人生,真的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
“我说裕一呀——”
亚希子小姐以拖鞋前端“叩叩叩”地敲着我的头,一边说:
“到底要讲几次你才会懂啊!”
亚希子小姐看来相当生气,声音异常低沉。
补充说明,我正跪坐在护士站前——就是背脊挺直,两膝端正并拢,两手置于膝上的德行。
唉,正是“杀鸡儆猴”里那只被宰的鸡。
看到我那副样子,不仅上了年纪的欧巴桑对我指指点点,一面“嘻嘻嘻”地窃笑,住院的小朋友还问妈妈说“那个人在做什么呀”。
他妈妈听了赶紧说“不准看”,同时拉着孩子的手快步通过我面前。
啊啊,地狱呀——
明知是做白功,我仍然试着挤出惹人怜爱的笑容。
“哈,哈哈哈。真是的,我刚只是去散个小步而已嘛。”
没用的,我自己都觉得似乎笑得很勉强。
亚希子小姐半眯着眼。“啥?散步?你熄灯时间刚过就消失了吧?”
心跳瞬间加速,不过我还是说服自己“冷静点”。她应该只是在“诱导询问”而已吧。
“哪、哪有啊!我刚都在睡觉呢!你的包包。”
“呜——”
我外出时把包包塞到棉被里,好让人看起来以为我乖乖在床上睡觉。亚希子小姐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代表我——
破功了。
完全破功了。
膝盖‘咯答咯答“地不住颤抖。我慌张地以双手压住膝盖。我心一横,诚惶诚恐地抬起头来,只见亚希子小姐露出诡异的笑容。
面颊往上扬起,她“呵呵”两声。
“哈,哈哈哈。”
我竟不由自主地报以笑声。
“哈,哈哈哈。〃
是在是因为,我除了笑还能怎样呢。
亚希子小姐是这医院的护士,长得颇正,不说话时还会让人觉得是个明艳动人的美女,但她可是乱恐怖一把的。据说,高中时期的亚希子小姐可是个不良少女呢。
我就这么一次,看过亚希子小姐高中时的照片。
十七岁的亚希子小姐穿的衣服上绣着”
“伊势湾岸暴走夜露死苦”(注:“夜露死苦”为××××(本人注:日文不会打‘_‘||)的谐音字。)
或是“十七代女一匹爱死天疏”(注:“爱死天疏”为×××××(本人注:同上)的谐音字。)
或是“干架天流天下无敌”
之类的文字。
反正,她曾是那一类的人就是了。
现在身为护士的她,面对大部分患者都会和颜悦色,但是只要一抓狂,就会显露本性。
我还是笑个没完。
“哈哈哈哈。”
亚希子小姐同样笑个没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_‘||)
我和亚希子小姐只管笑个没完。该怎么说呢,诡异微妙……!
啪噗…!!
那副诡异微妙的光景持续约莫七秒后,这样的声响活生生地斩断。
“痛、痛死了……”
我抱着头。我被拖鞋底部狠狠地K了头。
漂亮的攻击角度,被打的位置隐隐抽痛。亚希子小姐骇人的怒吼声随之降临。
“搞什么东西啊;是谁说身体状况好转,就可以给我随便出去闲逛的啊!再给我搞这种飞机,你就给我住院住一辈子!”
“那个,亚希子小姐……”
“干吗啦!?”
“你讲话变得像男人一样了……”
“啥?”
被气势惊人的她瞪着,脸上挂着苦笑的我整个人在瞬间冻结,的的确确就如同被蛇瞪视的青蛙一样。
“裕一——”
“是、是的。”
“答应我喔,答应我你不会再半夜偷偷溜出医院了。”
我僵硬地猛点头。
“答应,答应。”
“真的喔?如果不收信的话——”
“的话……”
“你请你脱得光溜溜跳土风舞吧。”
“光、光溜溜!?土风舞!?”
“你也不喜欢吧?那样的话真的很惨,是不是?”
她抿嘴一笑。
那根本就是恶魔之笑。
“想试试看吗?裸舞?”
再怎么说也只是口头上的威吓而已吧?这么想的话可就是愚不可及、大错特错了。亚希子小姐是那种一言既出,铁定实行的女人。
这时,我的脑海里鲜活地浮现出我本人光溜溜跳土风舞的情景……
“不,没兴趣。”
我颜面抽搐,一边回答。
亚希子小姐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