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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快,吃得也快,两支冰棒不一会全被舐进她肚子里,而我才刚刚吃完一支。我将最后那支冰棒递给她,刚想取笑她,小心坏肚子,她却摇摇头说:“不,我够了。”
“那为什么你——”
“哎,你先想清楚再骂人好不好?”她撒娇地笑:“你如果不想吃掉它,可以扔掉呀!”
我使命瞪她,”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国只有在广州才可以在亍上买到冰琪琳!”一边忙着将冰棒往咀边送,开玩笑,这么热的天,只吃一条冰棒那里过瘾,叫我扔掉?真是的!我一口咬掉半支冰棒,才察觉满咀橙香,这小妮子却早在一旁笑弯了腰。
好家伙,她原本就为我预备的!
再往前走没多久,眼看东湖在望,美玉却又要先停下来歇歇。
“马上就到了,进去再歇不行吗?”我奇怪地问。
“不,进去人一多,鱼都跑光了,那我喂什么?”她在口袋里左翻右翻,翻出几个小馒头来,像变戏法一样。
“哇,这么好的馒头,你用来喂鱼?”
“别吵,都是吃剩的,吵什么吵?”她咭咭笑,玉手一翻,将一个馒头抛在湖中,刹那间群鱼争食,煞是好看。
我等着她将其它的也抛下去,她却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将馒头小心地在手心揉碎了,才一小撮一小撮地抛下湖喂鱼,她的模样认真而专注,不像在喂鱼,倒像在进行什么大事。
我凝望着她的侧脸,这才发现她的侧脸好美,尤其是她偶然抿着咀唇,颊边梨涡乍现的时候。就像现在,她望着跳跃的鱼儿,自顾自抿咀微笑的表情,那种专注而又简单的快乐,撼动了我的心。
我看着她撒下最后一把馒头碎,再拍拍手,将手心的渣滓全拍掉,才转头望向我,非常婉惜地。“走吧,没有了。”
我却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是困难时期,大家都吃不饱,她却拿馒头去喂鱼,被人看见不把人气死才怪!
“早知道你这么爱喂鱼,刚才我们吃剩的汤面就应该打包带来——”我笑说,想取笑她,也感染了她的快乐。
“打包?我们有吃剩的面条吗?”她说,然后才发现我在故意逗她,横了我一眼说:“对,我们应该将喝剩的汤带来给鱼儿喝。”
“那只能带你喝剩的,我的那碗却是碗底朝天,一滴也没剩。”她咭咭笑。“对呀,下次一定要记得带。”
“真的带汤喂鱼?”
“你说的呀!”她抿咀笑,望着我说:“知道吗?如果不板着脸,你这人倒满有趣的。”
“我有经常板着脸吗?”
“怎么没有?昨晚大半个晚上,还有第一次见你那天,你都是凶凶的板着脸,好讨厌。”
“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讨厌?”
“如果我这么讨厌,为什么要跟我出来?”我笑,几乎是开怀的。
爱海波涛(8)
“你看,说你讨厌嘛,可真的讨厌!”她笑着打了我一记。“走吧,你看你只顾说,天都就快黑了。”
我不禁莞尔。第一,半途要食冰棒,要喂鱼的是她,她却怨我说话耽搁时间;第二,现在正近黄昏,天空一片绚烂的红,美得很,她却说天快黑了。好个强辞夺理的妞儿。
“走呀,你尽在傻笑什么?”她凶巴巴地。
看,强词夺理的人居然开骂了,傻笑,形容我傻笑,这还是头一遭被这样的形容词套上。
我冲动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觉她的手温厚舒服,就像她的笑容一样,这是自认识婉容以来,我第一次主动碰触另外一个异性。
还记得第一次握着婉容的手,她那羞涩又甜美的表情,而这位邝小姐的反应,却是坦然和开朗的,她当下用力地甩了我的手两下,笑说:“你看天的颜色多美!”
“天有颜色?”我忍不住逗她:“你不是说快天黑了吗?怎么会有颜色?”
“你呀,少抬点杠行不行?”她用力一挣,佯作生气,但我不给她挣脱,仍然握着她的手,如果她的手能够驱走我心中的痛,我再也不会放开。
我们手牵手踱进东湖,一边絮絮地聊着一些身边的锁事。然后聊着聊着,我向她说起婉容来。她静静地,专心听我诉说,眉头皱得好紧好紧。
“你就容得她这样一直拒不见你的面么?”等我告一段落的时候,她问。
“你问得倒奇怪,她硬是不肯见我,我有什么办法‘不容’她不见我?”
“如果我是你,我撞破门也要与她当面说清楚。”她直直地望着我的眼睛。“我是说真的,我最受不了闷葫芦”。
我想着她的话,半天没作声,我在想我是有两次撞门硬闯的机会,但却让我错失了。因为我觉得外弱内强的婉容是勉强不得的,别看她外表柔弱娇美如林黛玉,内里可是倔强得很。
我不得不承认,一向是我迁就她,不是她迁就我,尽管她大多时候表现得如小鸟依人,可是我真的不介意迁就她,如果可以,我愿迁就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
“还在想着她?”美玉在一旁轻轻地问。
当然,我不能不想她,但我真的希望能够不去想她。我的心好痛好痛,我不要再想她!起码在目前这一刻。
“我们去坐船好吗?”我说,未等她答话,便拉着她往租船地方走去。今天,既然我破例拉了她的手,再破例与她乏舟共话又如何。既然破例,就破例到底吧。以前,除了婉容,我从不和其他女孩如此亲密共游的。
排队租船的人很多,等我们终于上船的时候,天真的差不多全黑了,还开始下起毛毛雨来。
“都怪你,好端端地一早骂太阳,看,都快将它骂跑了。”美玉嘟着咀抱怨,人却抢先在船头坐下,一脸的兴奋。
“如果雨下大了船会沉,你怕不怕?”
“要沉和你一起沉,怕什么?”她嘻嘻笑。“排了这么久,叫我放弃不坐船才真是笑话。”
我抬头看看天,虽然下毛毛雨,却并没有黑压压的乌去盖顶,知道应该不会猛然变大雨,一笑拿起船浆来。
“让我先来,好不好?”她的声音有出奇的轻柔。
“你会划船?”我大奇。
“还不太会,不过我想试试。”
我依言将浆递给她,她专心的划了起来。她划得很好,很稳,不是她所说的不太会。我摇摇头笑了,这小妮子居然也有谦虚的时候。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而毛毛雨也似乎越下越小,有止歇的趋势,双浆早已换到我手中,本来絮絮不休和我谈话的美玉忽然静了下来。 我见她抬头看着月光出神,似乎在想心事。
“月亮一露面,大概就下不成雨了。”我说。
她轻轻以嗯了一声,没答理我,仍在望她的月光。
“你有心事么?可以告诉我,你正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你。”声音不带一点笑意。
我心突地一跳,但强笑着说:“我就坐在这儿,用得着想么?”
“当然要想——”她将目光从月亮那儿转到我脸上来,脸上神色有说不出的温柔,“我在想——我以后是不是永远能像今天一样,和你一块坐在船上聊天——”
“那当然不可能,”我的反应倒快,赶忙顾左右而言他。“我要上班,你始终要回自己的家,当然不可能。”
她轻轻点点头,“嗯,等我帮叔公收齐了租金,过几天就要回石龙去了。”
“等你下次再来收租,我可以再带你去玩。”话说得很明白,我一点没表示挽留她。
她望我一眼,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明白,叹了一口气说:“你今天和我出来玩,开心吗?”
“开心!”我不能瞒她。“甚至可以说,近期从来没试过像今天一样开心。”
“那就好,就怕只我一个人开心,而你只是勉为其难的陪我,就不好了。”语气好奇怪。
“不会,我真的很开心。”
“你开心是因为我会得逗你笑,还是只因为有我陪着你?”她说:“袁伯母告诉我,你最近都不肯与人交往,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里。”
我笑了,正考虑着如何回答她的话,她却又说:“如果婉容以后再也不理你,你肯对我好,就像对她一样吗?你会爱我,就像爱她一样么?”
爱海波涛(9)
我在黑暗中凝望她的俏脸良久良久,想从她脸上发现一些玩笑的表情,但没有。老天爷,她是认真的,如果她不是在演戏,故意耍我的话。
“我不知道。”我长长的叹气。我是真的不知道。美玉是个好女孩,她人艳如花;纯洁可爱;既然我的心已为别人所占有;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爱著她;这对她太不公平了。我不能也不想欺骗她。
更何况,太快了,一切发展得太快了。令我措手不及。在婉容仍然盘据在我心中的今天,我没有资格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言爱,虽然也许在此时此刻,显得残忍了些。
“你永远都不知道么?”她毫不放松,“你什么时候会知道呢?”
“我知道的时候,会告诉你,好么?”我柔声说。
“那你现在可有一点点喜欢我么?”她又问。
“你可以不再向我发问题吗?”
“你如果肯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不会再有问题。”她噘起咀,向着我嗔道,满脸孩子气。
“我当然喜欢你,而且不止一点点。”她很可爱,这是事实。
“没有骗我?”她凑前夸张地端详我的脸。
“怎么又有问题了。”
她忍不住笑了。“好,就当你没有骗我。”
“我是没骗你。”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
“我也很高兴有你和我共渡这一天。”
“明天呢?”
“如果你不反对,明天我再带你去玩。”
她笑得很开心,朝我伸出小手指头来,“一言为定。”
我伸手与她勾了勾手指。“好,一言为定。”
我们玩得很尽兴,送她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