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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得很好嘛。
想到这里,毕子灏有些不快,拿起毛笔和空白宣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半天,发泄心中郁闷。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写文章,帮他弄卷子的人,还不是只有我。”毕子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自语道。
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心态的怪异,更没有发现自己脑子里全是跟方季北相关的人事。方季北每种样貌都在他心头滑过,最后定在前日
他跟自己说起往事的那表情。
“想要考律法么……虽然没多少断案经验,好歹各朝各代的律法我都能背下来。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开试了,应该有时间出份考题。”
想到这里,毕子灏比较兴奋,便拿起另张白纸,写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想,他看到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会高兴吧,那家伙现在已经能认不少字了,让他自己看……
想到那家伙傻傻的笑,毕子灏忍不住勾起唇角,唇边泛起浅浅酒涡。
方季北果然很高兴。他在朝里到处找人不成,没想到精通各朝律法的人竟然就在他身边。
他一高兴就显得更傻,笑得很开心也很天真,像是个孩子。毕子灏看着他怎么也谈不上好看的笑脸,竟然又呆了。
“小毕,你真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太厉害了。”高兴的方季北甚至抱了毕子灏一下,然后继续研究他目前写完的部分。
“我只是背过各朝律法而已,但是没有断过案……”
方季北叹口气,打断他:“听说前朝有位断案如神的齐尚书,听说他能把各朝律法倒背如流,同时断案经验非常丰富,且铁面无私。”
毕子灏一怔。
方季北摇摇头:“他被发配的距离比我还远,我派人去接他,人大概还在路上。就算能找到他,他肯不肯回来还是一回事……小毕你也知
道的,前朝本就没剩下几个有本事的大臣,仅有的几个不是自尽殉国就是隐居乡下。没有人……除了你,前朝的大臣们,甚至没有人愿意帮我
。他们想的只是怎么重新掌握权力,怎么骗过什么都不懂的我们,把一切恢复到前朝的样子。”
毕子灏伸出手,摸着方季北肩头:“皇上,这次科举会选出一些人,他们会帮你。我……也会帮你的。”
方季北笑了笑:“小毕,我杀了那么多人,又逼死大韦的皇帝,你不恨我?”
毕子灏震了下,顿时无数考量掠过心头,让他一时有些呆怔。
心慌,难受。但好像心慌是怕他不再把自己放在身边,难受是难受他的怀疑。虽然脑子里习惯性地算计应有的反应和可能的后果,心里情
绪却持续妨碍他的思路。
“皇上,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并没有厘清头绪,毕子灏却冲口而出,是受伤的语气。
方季北拍他肩膀:“小毕,也许皇宫里很复杂,在这样的环境下,你必须学会心机来保护自己。但你毕竟没有太多的生活经历,你的恨意
掩饰地虽好,杀意却是掩不住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过要杀了他,但现在……
毕子灏咬住嘴唇不说话,任方季北的声音在耳边滑过。
“小毕,你和承昭帝一定相处了很多年,你怨恨我,我并不意外,也不会觉得你错了。我只是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牵连到百姓。
”方季北看着他,缓缓站起身,“毕子灏,我封你为副相,一切用度比照吴三省办理。现在朝廷用度紧张,不能给你新起宅子,前朝大臣充公
的那些你去挑挑,如何?”
毕子灏脸色数变:“你怕我害你?”
话刚出口就知道是蠢话,副相手里的权力该有多大,提防人也没有这么提防的。
“小毕,你很厉害,比吴三省甚至老孔都厉害。”方季北摇摇头,道,“让你做个小小的起居舍人,是太屈才了。”
毕子灏没有反应。
“虽然不用下跪叩谢皇恩,也总该说一声‘听到了’吧?”方季北见他这样,道。
“不要。”毕子灏摇头,抬头看着他,“我不要出宫,我不要做什么副相。我……”
我要留在你身边,看你一步步地走下去,看这个国家在你手中会有什么改变。
“你不出宫也无所谓,你愿意的话,继续住在寝宫里也好,还可以省笔银子。”方季北回答道,“但是副相是一定要做的,这样你我都方
便,你也无需为记注起居的事情费神。”
“不要。”毕子灏继续摇头,“最多兼任,我是绝对不要放弃起居舍人这官位的!”
方季北想了想:“好吧,副相,兼任起居舍人……”
“错了,是起居舍人,兼任副相。”毕子灏打断他,道。
十八
“混蛋!笨蛋!傻瓜!”
骂完几声,心里才感觉好一点点。毕子灏很少有挂在脸上的情绪,此刻却把怒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自从那天一番谈话之后,毕子灏的心情就一直很糟,偏偏又不清楚原因。虽说没想到方季北会有那样的心思,但按理来说,也不是什么太
值得生气的事情才是……
可就是很生气。
虽然自己的接近确实是有心的,一开始也确实是带着仇恨,甚至动过下手杀他的心思。可……
毕子灏忽然怔住。
这种埋怨的心态,真的很奇怪。方季北怎么想有什么重要?自己的目的,本来并不是让方季北信任啊?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像是委屈的心态?随便他怎么看自己,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毕子灏在御花园内乱走,想到郁闷处,甚至蹲下来揪短短的冬草,像是面对着方季北撒气一般。
御花园现在已不是皇上专用,而成了方季北请来的花匠的园子。因此当园里多了个人的时候,毕子灏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拔草。
那人却停在他身前:“毕舍人?”
毕子灏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那人,忽地吃了一惊。
“谈颜恒?”毕子灏冲口而出,眉头皱起。
“你果然还记得我,虽然我从来没注意过毕舍人你……”那人微微一笑,他相貌不俗,这么一笑更显风流,“没想到毕舍人从角落里站出
来后,竟然是这么惊人的相貌。难怪……当初敢要求皇上要你。”
“先帝已经过世,准驸马大人入宫,是要与在下叙旧么?”毕子灏冷冷问道。
“哪里,我是来讨声恭喜的。”谈颜恒笑得很灿烂,“今天不是毕舍人轮值,所以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点了我文科状元,我是趁着游园
的时候进来的。”
毕子灏心念瞬间数转。
这家伙并不是官宦人家,所以虽然跟公主两情相悦,却没有多少大臣见过他。即使如此,这家伙胆子也够大的,竟然冒名参加科举……
“言潭,对么?我还说从哪里蹦出这么一个文采斐然的,原来是准驸马。”毕子灏也笑了下,道,“状元公是要入朝为官么,如此你我倒
是同殿称臣,恐怕还得驸马爷暂居我之下……”
“毕舍人,我入朝为官,当然是为了公主。”谈颜恒挑眉道,“我现在只是想知道,毕舍人你,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公主……她还好么?”毕子灏眼神一闪,问道。
谈颜恒表情温和下来:“你能这么问,看来还没变。她很好,只是国仇家恨压着,让她无时无刻不想带兵杀回来。”
“是公主让你来找我的?”毕子灏问道,随即觉得这问题太蠢,侧头笑了笑,“公主还能记得我这种小人物,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若不是你做过那种惊世骇俗的事,公主也不会对你有印象。”谈颜恒道,“公主对我说,你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因为没有人比你更爱她
弟弟。你,绝不会放过杀了他的人的。”
毕子灏低下头,看着他自己的指尖。他的手没有半点颤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手心都是冷的,冰凉。
“万一公主料错了呢?”毕子灏低声问道,“万一……我贪恋权势金钱,不舍得放弃副相这位子……万一我出卖你,甚至出卖公主……”
“你会么?”谈颜恒看着他,问道,“公主说,你变心的可能,比我的还小……我和她相识不过数年,这中间聚少散多。而你一直和皇上
在一起,你的眼中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
毕子灏低下头,声音大致还算平静:“你要让我做什么?”
谈颜恒满意地笑道:“我要你把那贼子的行动告诉我,同时探听他分兵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兵符之类的东西,能偷出来最好……同时作为
副相,你要时刻培植自己的势力,可能的话,让那贼子把我派到地方为官,而不是进什么翰林学院……”
“翰林学院早就不在了,你不知道么?”毕子灏抬头,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在朝中的探子,可不怎么称职啊。”
谈颜恒表情尴尬了下:“那个……”
“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没有在特定的领域表现出长才,皇上是不会留你在京里的。不过我劝你一句不要张扬,虽然没有密探,全天下的百
姓,却都是他的耳目。”毕子灏的笑勾起,扩大,“你,还是小心着些的好。”
谈颜恒看着毕子灏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他不能多停留,很快告辞走掉。毕子灏看着他的背影,低道:“我该感谢你提醒我呢,还是该怨恨你竟然想对他下手呢?”
“我的眼中只有他。”毕子灏念着,脸上表情很古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十九
有了人手,大岳顺利地在进步路上走着。
前朝到了末年,可以说弊病丛生。奸人当道,贪官横行,而民不聊生。虽说最后三年承昭帝在位时并没有什么新添的扰民政策,但也没有
做过什么有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