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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只有垂落的激流、下挂的瀑布一味地用那白色的水线、宽阔的水尺丈量着,倾听着,转瞬化为泄不尽的山雨,落地后又变为浮邑的沧烟。
大爱诧异地站在崖下,听水声如联翩的沉雷,不息的鼓声。她惊异于塞北居然有这么雄伟的山,这么吼啸的水,这么急骤的雨,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已攫住她的灵魂,将她的实体化为了乌有。
“咕咕——咕咕”,让人心碎的啼叫声又传了来,淡而又淡却勾魄销魂。
大爱四处张望着,寻着鸟儿的踪影。
后面走来了一个挑着担的汉子。
“大兄弟,请问山谷前面有人家吗?”
“有,再往前走,就是无定崖村。”
“无定崖?这名字可真奇怪!村里人口多吗?”
“不多,就几十户人家。你要去村里?”
“对!我是县文化馆的干部,来这里下乡。我还从来没到过你们这儿。你们这里可真美。山是翠绿的,崖壁竟然红的。”
“美是美,可从来没外人敢到我们这儿来。这片地方气候温差大,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一下暴雨就发洪水,水涨得老高,常常翻船,掉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你还是头一个到我们这来下乡的干部呢。”
“噢,那我来对了!你们村有文化站吗?”
“嘿嘿,我都闹不懂是甚,从来没听说过。我们村就有几个在外面上中学的学生。放假了才回来。有点文化。”汉子憨厚地笑着。
“那村里有学校吗?”
“也不算是学校。一个从杏子村嫁过来的新媳妇在几孔窑里给几十个娃娃教书。”
大爱暗暗惊道:又是一个三爱!说不定还是三爱的学生哩。这次下乡她还有个任务,三爱上回临走时留了她出演唱专辑挣的十万块钱,让她在塞北再寻个最穷的村子建所希望小学。看来这是个合适的地方。
“对了,刚才我听到一种鸟叫声,咕咕——咕咕的,是什么鸟?”
“是鹧鸪鸟。初夏爱飞来,叫唤着让人耕地播种。”
“是人们常说的布谷鸟吗?也叫杜鹃?”大爱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人说它是叫魂鸟。”
“叫魂鸟?哦,难怪它的叫声听起来这么揪心。”
汉子告诉大爱,这鸟是一个孩子的亡魂所化。唐代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阻击战。一千名唐朝将士全部战死,连跟随亲人远戍边关的妻女也纵身跳了崖。现在,每当夕阳下,流泉之中仍隐约闪烁着血影,夹裹着不息的呼喊,文人雅士们称这儿为“碧落崖”。这场阻击战中,活到最后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和她五岁的侄儿。姑娘站立在一千名烈士之间茫然回顾,双眼喷火,口中溅血,挥舞着宝剑迎向蜂拥而来的顽敌,终寡不敌众,在砍倒了几个敌兵之后,抱着敌人的首领从悬崖跳下。她的五岁的侄儿,一声声呼唤着“姑姑——姑姑——”也追逐着她的踪迹跳下了悬崖。但这幼小的亡魂在坠落中随风飘荡,化作了一只鸟儿。于是,这碧落崖上便永远回响着他的喊声“姑姑——姑姑——”
汉子走了,大爱呆呆地立在原地,耳边仿佛仍然回响着那一声“咕咕——咕咕”的呼唤,而这叫声又依稀幻化成了刚儿的叫喊。大爱的泪夺眶而出,难道,难道这鸟是刚儿的亡魂在追随自己而来?不然为何她一进山这鸟儿就追着她不住地啼叫?
第五部分 《人样子》 五她体体面面地走了(1)
小爱把二毛的照片翻过来,旋开笔,又添上了一个红叉。
她久久地看着那四十六个红叉,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小爱来到二毛家,悄悄用钥匙扭开紧锁的房门。
二毛、小三不知和谁正在一间房子里低声地说着话。
小爱透过门缝窥视,她惊呆了。原来二毛小三所谓的大哥竟然是他!
小爱赶忙到卧室找出一台小巧的机子和一盘空白带,那是二毛特意从香港为她买的专用录音录影工具。让她每次送礼陪客都隐蔽地将过程录下来,以防对方将来赖账。
小爱将一盘空白带放进机子里,轻轻将一个键摁了下去。
半小时之后,小三出来解手,小爱慌忙将机子收起藏在了包里,佯作出刚进门的样子。小三突然发现小爱,惊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小爱说,这是我的家我怎么能不在。小三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进去了。
小爱手忙脚乱地把柜子里所有的带子塞到一个大包里,赶紧出了门。
回到家里,小爱将包用一块大棉被裹好,藏在了炕上的墙柜里。方才松了一口气。
二爱急急地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小爱头不抬眼不睁地问。
“我来干什么?我问你,这是咋回事情?!”二爱怒冲冲地将一盘录像带扔到小爱脚下。
小爱看了一眼,明白二姐也看到录像了。
“我咋知道咋回事情,爱咋回事咋回事去。”小爱淡淡地说。
“小爱,你……你怎么能拍这种东西?你……你羞老祖先了你!”二爱气得浑身发抖。
小爱不理睬二爱,从一只精致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熟练地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二爱冲上前,一把将烟夺下。“你给我态度端正点!”
“态度端正?凭什么我要给你态度端正?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小爱悻悻地说。
“你就是我的犯人!我待查的犯人!”
“哟,我犯了什么罪了?有证据吗?”
“这盘录像带就是一个证据!我会一样样找到的!”
“好啊欢迎!我还巴不得你把塞北所有的王八羔子都抓起来呢!”
“你知道你这么做多给蓝家人丢脸,多给塞北人丢脸吗?!你以为你是明星上电影啊!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
“好,我无耻,我不要脸,那你离我远点不要来烦我好不好?!我讨厌看见你!”小爱大声地嚷嚷着。
“我告诉你,你讨厌我、不认我这个姐姐却也罢了。可我是一名警察,你已经触犯了法律,你必须配合我的调查!”
“哼,想从我嘴里掏出点东西,没门!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二爱红了眼圈:“小爱,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这样是糟践你自己你知道吗?如果大姐她们和地下的爸爸知道了,会多难受!”
小爱的心一阵疼痛。嘴里却硬着:“不要在这里假慈悲给我说教,我早就听够了!滚!”
二爱面色惨白地看了一会儿小爱,扔下一句话:“我等着你来找我交代。从现在起你不许离开这里。如果你还有点做人的尊严,还想要点人样子的话。”扭头出了门。
看着二姐的背影,小爱真想将她喊回来,把那些证据都交给她。可她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她想到了孩子,她不能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难道她要再次扼杀掉一条无辜幼小的生命吗?难道让他(她)一出生就看到自己的父母蹲在监狱?何况这是一桩背景极其复杂、牵连人数太多的大案,凭二姐和二姐夫的力量,能赢吗?她不能不为二姐和二姐夫的前途着想。
二毛打来了电话,态度极其温柔,让她把录音机和原先录的带子拿过去。说有急用。并请她原谅他的过错,他愿意和她结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小爱的心又有些发软,心里笑道,害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兜出去么?不管你咋样对我,我总还念你是我肚里娃娃的爸。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让你慢慢地良心发现。
小爱将所有的带子都复制了一份,带着机子和原带去了。二毛说拿来了?她说拿来了。二毛仔细检查了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拧了一把她的脸蛋说:这还差不多嘛!
“孙二毛,这下咱们两清了,从此你我各走各的道!”说完小爱拧身就走。
二毛一把拉住她:“小爱,你看你咋能这么绝情呢,好赖咱俩相好了这么多年!何况你还怀着我的娃娃呢!”
“哼,快别提这么多年、提你的娃娃了!这么多年你带给我什么?你务过正没有?你害得我众叛亲离,没脸回家,让我染上毒瘾!我帮你赚来多少钱打通多少道,你竟然还那么对我!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肚里的娃娃不?!”
二毛抱住小爱:“小爱,再原谅我一回吧,我真的再也不欺负你了。以前都是我昏了头。以后我好好对你,咱们俩结婚,务正业,好好过日子行不?”
小爱使劲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
二毛扑通一声跪倒在小爱面前:“小爱,你还不相信我吗?咱俩明天就出去旅行,回来就结婚!”
小爱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不睬他。
第五部分 《人样子》 五她体体面面地走了(2)
“真的小爱!咱们去云南转。我要带你好好开开眼,然后咱们就结婚,我给你办一个最最排场的婚礼!你看我把结婚戒指都买好了。”二毛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给小爱看。
小爱绷着脸不屑地:“我才不稀罕!谁答应要嫁给你了?想得美!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小爱,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看我的面算了,你就不看在咱们娃娃的份上再饶我一回?你忍心让咱们的娃娃再被刮掉,或者没有爸爸?”
小爱的心软了下来。
“那你说录像的事咋办?”
“带子都在张胖子手里,我全都收回来。”
“那外地的呢?”
“我让地区那个老板把货全卖给我,不就行了嘛。”
“真的?”
“真的。”
小爱的气一下子全消了。自己和他相好了多年,能不愿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