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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慧倔劲上来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况且外事办还不是天呢。我们把效益搞上去,这就是砝码……还有管理,狠抓管理,过去我要求尽善尽美,现在要十全十美,不能有一点纰漏。豁出去啦!”
邱茂林心疼地看着妻子,心里很佩服她这个要强劲。可惜的是,在夫妻关系上她的要强劲有些过头了。
果然,吃完晚饭,邱茂林正想看一会儿电视,宋家慧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佳木斯地区有个绥滨农场吧?”
邱茂林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随口回答:“有啊,你不也在那里待过嘛!”
宋家慧蓦地瞪大眼看着他:“那个李梅也肯定是绥滨农场的。”
邱茂林无言以答,索性扭到一边不理她了。宋家慧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她打定主意,明天要去地质大学问个清楚。
第二天上午,宋家慧等邱茂林上班走了以后,她先去单位安顿了一番,照例是给餐饮部的女人们讲了讲目前宾馆的险恶形势,然后去了地质大学。邱颂不在教室里,她又去了宿舍。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躺在床上看书。那男生文质彬彬的,见她进来,慌忙坐起来问:“阿姨,您找谁?”
宋家慧的目光在各个铺位上搜寻着,说:“我来找邱颂,他怎么不在啊?”
男学生有些紧张:“邱颂好像陪老乡去逛街了。”
“老乡,什么老乡?”宋家慧立刻警觉起来,追问,“是一个女的吧,有四十多岁?”
男学生纠正:“看不出年龄。不过是一男一女,俩人年龄差不多。”
宋家慧脑子里“嗡”地一响:果然让我猜到了,看来今天非出事儿不可。她也不管那男学生高兴不高兴,一屁股坐在床上等着邱颂回来。
一直到了下午,还不见儿子的踪影,那男同学也借口吃饭,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宋家慧越坐越烦躁,心里的火一阵一阵向外扑。眼看着太阳要落山,她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出了宿舍。
刚刚踏上校园的甬道,就看见邱颂和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朝校门口走进来。快要落山的夕阳把他们映成了剪影,看不清那对男女的面目,但那男的轮廓有点像邱茂林。
宋家慧顿时火不打一处来,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走过来。邱颂看见了宋家慧,有些意外,加快脚步走到她跟前,问:“妈,你怎么来啦?”
宋家慧还没有看清那两个人,没好气地说:“我等了你一天,你倒好,陪着你爸去哪儿啦?”
“我爸?哪有我爸啊?”邱颂被搞得莫名其妙,他顺着母亲的目光看过去,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妈,您真是老花眼了。那哪是我爸,是铁蛋还有他的新娘子——也就是我管人家叫嫂子的那位嘛!”
说话间,那一男一女已经到了跟前,果然是两个年轻人,都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男的脸上满是笑容,热情地招呼:“阿姨,你还能认出我吗?我是铁蛋啊。来旅行结婚,颂颂非要陪我们去海底世界看看。”
“哦,来了?”宋家慧心里恨他们让自己虚惊了一场,没好气地敷衍着,接着又转向邱颂抱怨,“好你个颂颂,连课都没上吧?这大学想念不想念?就你这么涣散……”
邱颂央告着打断她的话:“妈——这话留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说行不行?人家铁蛋跟您说话呢!”
宋家慧根本不给面子:“我不是说‘来啦’了吗?还让我说什么?你别拿铁蛋当挡箭牌,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
铁蛋和他的新婚妻子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连忙赔不是:“阿姨,是我不好,我来平海谁也不认识,就找了颂颂……”
宋家慧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说:“你别多心,我没怪你。这个邱颂整天晃晃当当,玩心很重,再有两年就出国了,我成天看着他,他都不用功,将来到了大洋彼岸,还能严格律己?一有人勾引,肯定就跑没影儿了!”
媳妇忍不住一个劲地捅铁蛋,说了声“再见”,拉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邱颂感到很没面子,等到他们出了校园大门,终于冲着宋家慧爆发了:“妈,你怎么这样啊!”
宋家慧苦苦蹲守了一天,一无所获,还窝着一肚子火呢。她的嗓门比儿子还大:“你还好意思跟妈妈吼?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和黑龙江那边的人联系,尤其是铁蛋。他欺负你的时候,你都忘了?”
邱颂哭笑不得:“都小时候的事儿,还记恨人家。人家大老远来了,又是邻居,我们聚一聚,聊聊老家的事儿,怎么就不行?”
宋家慧倔劲上来,不肯让步:“吃一百个豆子,不知腥味。我是你妈,就是不许你和他们来往,不允许!”
路上的学生听到吵闹声,不时向这边张望,弄得邱颂很难堪。他挺着脖子朝妈妈吼着:“你这是剥夺人权!我现在是大学生了,我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你为什么要限制我,你为什么就那么恨那个地方?”
宋家慧的心被这话猛地刺痛,什么都忘了,扬起手来,朝着邱颂的脸上就是一记耳光。邱颂被打愣了,两眼瞪着宋家慧,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他捂着脸转身跑了。宋家慧有些后悔,可想到自己的委屈,没有去追,呆呆地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年轻的大学生们中间。
回到家里,她照例把火撒在邱茂林身上,添油加醋地把在地质大学遇到铁蛋的事情叨叨了一遍。见邱茂林不吭声,她伸手就捣了他一拳:“哎,你听着没有?你儿子要造反了!”
邱茂林揉揉被捣痛的地方:“他又怎么啦?”
宋家慧没好气地说:“知道我刚才是白说了。明天抽空你自己去学校看吧。”
这些年邱茂林已经有了经验,妻子的话多,你一直听着耳朵都要长老趼子,所以得有所选择;但话里的中心意思你还必须得搞清楚,要不然真错过了大事,老婆肯定要和你没完。
第二天,他抽了点时间去了地质大学,进了颂颂的宿舍,恰好铁蛋和他的新媳妇也在。
铁蛋一眼认出他,想起昨天宋家慧的态度,不禁心里发怵,拽着媳妇从椅子上站起来,点头哈腰地问好:“叔叔吧?我们……”
邱颂也有些不知所措:“爸……”
邱茂林主动拉住了铁蛋的手,夸奖道:“是铁蛋吧?大小伙子啦,不错,挺精神的。这个是你的新媳妇?”
铁蛋受宠若惊,连忙介绍媳妇:“她叫王丽,我们来旅行结婚。”
邱茂林和王丽也握了握手,招呼他们坐下,拍拍铁蛋的肩膀问:“出门在外,一定要休息好。住哪儿啦?”
“这地方我们也不熟,住站前旅社了。”
邱茂林回头看了一眼邱颂:“颂颂,这就是你做得不周到啦,替铁蛋他们安排一下,住友谊宾馆也行啊。对,铁蛋,就住友谊宾馆,那儿的条件好,三星级。”
“三星级?”铁蛋面露难色,“不用了,不用了。”
邱颂也懵了,不知父亲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邱茂林一本正经地说:“来到平海,要住好,玩好,旅行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要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这么着,我跟你阿姨打招呼。你住,肯定要打折。60块钱一个标间,不贵吧?你阿姨在那儿当经理呢。”
一听是颂颂妈妈的面子,铁蛋更紧张了,邱颂却喜出望外,不由分说地替他做了主。父子俩帮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打了辆车直奔友谊宾馆。
这一招还真灵,当下就把宋家慧“将”住了。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尽管心里不高兴,还是把铁蛋他们安排住下了,而且中午还做东请他们小两口撮了一顿。可是,等只剩下邱茂林在身边的时候,她的不满就忍不住发泄出来了。
“你就跟人家胡吹吧!60块钱一天,我哪有那个权限?”
邱茂林傻傻地问:“你不是可以打6折吗?”
宋家慧恼怒地瞪着他:“你是不是不识数?6折是155块钱!”
“是吗?我这人记性差。”邱茂林诚恳地道着歉,试探着问,“要不,超出的部分,我们替铁蛋补上?”
宋家慧无奈地叹了一声:“唉,我就知道你是成心这么做!你把他领到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怎么办?”
“过去的老邻居,我们表示一下,就相当于给孩子结婚的随礼。”
“哼,理都让你占了。”宋家慧扔下他,径直朝服务台走去。到了那里,她指着立在旁边的“海岛三日游”的广告牌,对服务员说:“1058是我的客人,你给他们安排一下旅游的内容。费用我出。”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500块钱,扔到了服务台上。一旁的邱茂林看在眼里,忍不住偷着乐了。
宋家慧虽然交了钱,心里却憋屈得很。下班后,她没有直接回家,想把一肚子委屈倒给好朋友,就去了马翎子家。马翎子家门没有上锁,可屋里没有人。她有点沮丧,推开门朝里面瞅着,忽然看见她家阳台上晾着一条领带,很眼熟,便眯着眼睛辨认起来。
“怎么不进屋?”马翎子拎着水壶出现在她身后。
宋家慧心里藏不住话,问:“那是谁的领带呀?我们家茂林也有一条,跟这一模一样。”
马翎子看看,回答说:“你的眼睛够尖的。那就是邱茂林的,我给他洗了。”
宋家慧心里“咯噔”一沉:“他的领带……怎么在你家啊?”
“哎呀,我怎么闻到东北酸菜味儿啦。”马翎子听出她话中有话,抿着嘴笑了一下,“要知详情,进屋里听我说。”
宋家慧进了屋里,一把将领带拽下来,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我为他吃醋?没这必要。”
马翎子把水灌满暖水瓶,挨着她坐在旁边,说:“好了,你是我的大媒人,我可不敢惹你。”
宋家慧这才乐了:“你这小蹄子,我没白疼你。你们俩到什么程度了?”
马翎子说:“就那样呗。”
宋家慧调笑她:“别那么含糊。王动可是我们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