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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肉体变成沙发的一个部分。晚一点的时候,妈妈在门外轻轻地一唤:“小嘻,来吃饭了。”贤惠而善良的妈妈啊,当我要离开家的前一周起,她就时时坐在我的面前细细地看我。妈妈啊,我吃饭吃到一半时她还在看我,眼里笑得弯弯的,漂亮极了。她比我还要紧张,请假为我打理细软,什么都要重新配置,连牙刷也要选我喜欢的蓝色。她常常收拾到一半就自问,还有什么忘带的?其实,有很多东西是想带也无能为力了。
最难忘的是要走的那一天。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斜倚在厨房门口。妈妈让保姆打下手,自己亲自下厨,一边交代出门在外对人、对事要宽容,要自己注意保养身体,北方天会很冷。我低声轻笑:“嗦。”声音拖得长长的。
妈妈转身也笑:“要注意饮食,多吃鸡翅,有很多纤维蛋白啊。我知道你怕胖,和黄瓜一起搭配,养颜又美味啊。喝牛奶不要空腹,早上要喝豆奶,还有B族维生素是要随饭后吃的,不要忘记。”
“记住了,记住了。”
“做青菜要放一点点水,这样才会鲜绿明艳,维C不会少太多啊。”这是妈妈的独家秘方。她还说鸡蛋要打散搅一百下才会松软可口。我记不下这些,就只顾得靠在门边笑了。我以后的很多年都学不会做菜,因为那天她教我的时候我心猿意马,看着妈妈忙得团团转,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快要流出来了。
爸爸假装认真看报,不关心我的行李,不关心我的行程,不关心我今后的生活。他妥妥当当地订好飞机票让妈妈送我去念大学,只说,什么也不用怕,宝贝。表弟还是像以前一样,会漫不经心地趴在桌子上一边开着QQ一边做题,把空调开到17度,疯狂地喝橙汁,然后考第一……
彼时彼刻,妈妈一个人坐飞机回去,我被留在了陌生的地方,是一个不是坐上出租车,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就可以到家的地方。我对距离没有概念,对想念的形式也不得要领,有些事情弄得我很混乱。我开始了嬉笑的生活,和一大群年轻人在一起。我同时习惯了看天走路,看白云一朵一朵,飞向更高远的地方;或是看星星,在天空安静地一闪一闪。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我想,我的家到底是在哪一个方向?
我有时候走路飞快,有时候步伐却很重,怎么也迈不开。我想,时间是一种沉淀,当一个冬天又过去的时候,我已经从一个只穿Apple牛仔的酷少年变成了一个爱穿柔和面料的衣服的女孩子了。我会自己洗衣服,自己去食堂吃饭。当然,这些小事情是不值得一提的细节,然而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和原先有那样大的不同。就好像我以前总喜欢颠来倒去地生活,现在只想找寻生活的规律;以前我看恐怖片会害怕,现在我变得很勇敢;以前我总想远离家,而现在我很想家。
日子像流水一样长,怎么也诉说不完。
而我却失去了叙述的欲望,只能用心去慢慢地生活,慢慢地成长,慢到被时光抛弃了也还不知道追赶。人生是Oneway Street。我不想回头。
很有意思,我的思维有时候会变得很古怪。我会看厚厚的书,有空的时候打开电脑用视频和家人聊天,妈妈惊呼只留板寸的小孩子终于留长头发啦!呵呵,我在屏幕前慢慢展开我的笑颜。Big Smile,这很好。
生活像是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穿旧了也会很舒服,不用改款式,因为它不追潮流。
第一部分你受封建毒害太深了
我的生活很简单,60年代的父辈们看着这些会不屑一顾,然而这是我们生活的方式。我们语言尖锐,生活在青黄不接的年纪,有自己的看法,懒得,也不想去改变其他人的看法,极端享乐主义。我们恋家,但也有自己的价值观。我庆幸从不鄙视任何人。生活在延续,就像我的摇滚生活,在想家中一遍一遍奏响。
我来自彩虹之端云彩之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用来形容我的家。以前最怕远离家人和失去理智,然而现在我却用我木讷的双手敲下这一字一句来化解我的意识暴力。因为我怕如果我不记录此刻的想法,我想家的念头就会被一阵虚假的、被公众认为是无病呻吟的、80年代群体诡异风格的言论所误导,以至于我否认自己曾经想念过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
然而,世界之大,谁能陪我漫步云端?
而我猜这些只是我的无病呻吟。等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Q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大家互相冷“哼”一声就各自回宿舍,陷入睡眠。世界是如此小,可以压在枕头下当作奇迹来供奉。
学习生活开始,第一个星期拿着课表埋头找教室,找错无数次。短信王Q同学居然能一边发短信一边准确地步入教室。于是,我每天必在上课的3分钟前站在教学楼前的那个转角等他出现,然后是跟踪他。成功地跟了6天,相安无事,窃喜没有被发现。
每天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我站在转角,心里默数1、2、3,数到3的瞬间,他准时从转角闪身出来,埋头写着短信。我很愉快,我相信这是我们之间的魔术。
第7天,在老地方等待,他没出现。一个小时后,短信王闪身出来,从我面前经过,忽然转身折回来:“跟了6天还找不到教室?夸张!今天你课表上没课啦?”说完转身边走边写短信,抛下一脸尴尬的我。
我们每天都一脸严肃地上课,拘谨地做每一件事,彼此经过时互相不打招呼,只有那挑衅的眼神让人感到熟悉而温暖。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拉近距离。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口语课,他窜到我们系听免费课,外教让每个人从她手中的袋子里抽一个硬币,抽到相同硬币的人将成为搭档。1812的LOUISIANA被我动作利索地抽出,猜人头,还是字。正面的“In God we trust”被我大声地念出,短信王随即抛出“LOUISIANA”硬币,冷哼一声“崇洋媚外”。被蔑视,超失败。
之后,外教让每对搭档从她手中抽出一个讨论的选题。而我们却是同时伸出手;抽出两个选题,展开,结果是他的“Do u think money i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n this world?”被可怜地罢免,留下了我的那张“In the past, most university students waited after they graduated to consider finding a girlfriend or boyfriend。 Is that behavior pattern changing now ?Explain。” 我露出得意扬扬的笑容,那感觉就像在幼儿园和同桌抢糖果胜利时出现的喜悦。他一脸无奈。而彼此觉得对此话题无话可说,各自低头编写短信。
Freetalk开始的时候,他居然站起来很溜地说出他的观点。意思是说我们应在学习的时候专心学习之类的。我认真地听,一边抽空给他发了个短信:老观点,你受封建毒害太深了吧。
他发言完毕,我起身,毫不逊色地解释了Boyfriend的广义范围。他一边表情严肃地听,一边还煞有介事地认真地点了几下头,我还单纯地误以为他在认真地听。
我坐下,被手机狂振,打开一看,惊诧于他发短信的速度:你说的问题脱离实际,谢谢。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吃掉了我的观点,而且还立了论,说交Girlfriend浪费钱财、浪费时间。
他言毕,我刚好发完一条短信,起立说我的超大型幼稚看法:“所有的Boyfriend或是Girlfriend只是我们玩耍的一个伙伴。”坐下的时候,收到了他发来的一堆乱码。
外教因为我们的讨论太过尖锐激烈而不得不放弃了大半页的教学计划,只好对我们的口语频频称赞。
我们一起安静地坐下时,查费用。省钱,关机,彼此挑衅。
我很厚颜无耻地拿着课题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开始写很直白的纸条:“Would u like to be my boyfriend?”我自以为顺水推舟的理由足够充分,却只收到一张写着大大的“No way”的字条。遗憾。超遗憾!本想耍耍他,没想到未遂,超失败。
在之后的一个月内,我们都因为想家而被折磨到半死不活。学校边上的大连机场每隔5分钟就有一架客机低低地飞过。看到了飞机我就想到了家。而他仿佛也是如此。我说过我能看穿他。每一天他都抬起头看天,看着飞机低低地飞过,风吹过他的头发,我们的内心都难过得快要碎了。而对于我来说,想家只是一个借口,我们忧伤只是因为我们害怕长大而表现得过于任性。好在大连的路边有鲜艳的花盛开,道路宽而干净,阳光总是很好,万里无云,我的心才开始变得温暖。
第一部分人见人爱,不会死得太惨
我安慰自己,这只是个离家乡3个半小时机程的地方,我没有走远,真的没有,就好像我无数野营中的一次。我还和原先一样,喜欢和一大群同学背着野营包和家里“嘟噜”一声就偷偷溜出去,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在山顶的时候我会拨一通电话回去报个平安,说一说刺激而又热闹的体验。
如果我累了,我会到公路上,伸出右拇指拦下一辆的士,说出地址,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地听Hiphop。
然后,光速冲回家,踢掉鞋子,冲凉。出来后,伸手漫不经心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冰冻牛奶,加上饼干,跳入松软宽大的沙发,动作舒展地打开电视机,头发滴下的水干净而又带有我喜爱的香味,这一切是这么的熟悉。
可是,这只是想像,现在的我在离家千里的地方。
当有风的时候,我们的头发被吹向脑后,我们就露出很深沉的表情——我们惧怕长大。可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有一天,我们将不得不毕业,不得不自立,不得不结婚,不得不衰老,过程单调而简单。
“没错,我们都是不折不扣的胆小鬼,我们会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