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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
“就是你就是你,我就喜欢这样的,来,咱们干一杯!”没想到李璐撒起娇来,竟然和小姑娘一样可爱。
第三部分第20节 无能为力
喝完三小瓶,我又要了两瓶,服务生拿过来的时候我伸手去取,顺眼看见刘婷正坐在那里看我,旁边一个姑娘正拉着她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冷冷看她一眼,转头和李璐继续喝。
我和李璐边喝边聊,那边也不闲着,杨伟和几个哥们儿在打牌,还有几个人在掷色子,剩下的也是各自扎堆儿聊天喝酒,互不骚扰,说话和吵嚷的声音此起彼伏,十分热闹,因为是下午,这里的人还不多,不知道谁过去跟吧台上说了一声,音乐也换成了BEYOND,一切仿佛都是以我们为中心,感觉很好。
正说着话,李璐拿胳膊捅捅我:“那边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是谁呀?”
“哪个呀?”
李璐给我指了指刘婷,我“哦”了一声,说:“我一个朋友。”
李璐冲我笑笑,说:“你们认识?哎,她是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
“什么意思?”
“你没看她一个劲儿地盯着你呢。”
“嗨,也许吧。”
“说真的,你和多少个女孩儿睡过?”
“你呢?”
“你先说。”
“你猜。”
李璐歪着头想了想,说:“七、八个?”
“具体几个都不重要,反正到了明天,就又多一个。”
“为什么?”
“你晚上有空吗?”
李璐一下子明白了,笑着拿手指捅了我一下:“小坏蛋。”
正和李璐调笑间,手机在桌子上“嗡嗡”地振动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两条短消息,第一条是垃圾短信,内容是深圳某公司举办某某庆典活动抽奖,我万里挑一地中奖了,让我速与某某小姐取得联系,并交纳一定的税费,再择日领取奖项等等,我顺手就拨了回去,电话接通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您好,这里是抽奖活动办公室。”见李璐凑过来看,我竖起食指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对着电话说:“我们这儿有山区的一位农民兄弟,他不需要任何奖品,只需要一袋化肥和一个媳妇,我看化肥就免了,就当是交纳税费了,媳妇儿嘛,我听你声音又风骚又年轻的,也挺合适,凑合着就你了,你看是你自己坐飞机过来呢,还是我们拿毛驴儿去接你?得,你还是坐毛驴过来吧,不然山里的路可不好走,飞机也到不了——”
接电话的小姑娘估计成天遇这种事情,还颇有兴趣地没心没肺地陪我贫了几句,我把电话挂上,想起来还有一条短信没看,便翻出来,以为也是类似的垃圾消息,正准备随手删掉,就看见上面是一串本地的手机号码,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聊得挺开心呀,作家。'
我四处看看,没人正往这边儿瞅,就回了一条:'谁呀?'
隔了一会儿,短信回过来:'我是刘婷。'
李璐把啤酒给我倒上,问:“谁啊?”
我把杯子拿过来喝了一口,随口说一个朋友,然后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看去,刘婷装得没事儿人似的,拿着手机乱看,也不抬头,我就回了一条:'还不错,你呢?'
'也可以,一直欣赏着你们呢。'
'要不,你也过来聊会儿?'
'算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接着聊吧。'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我跟李小京在西安的时候就知道了。'
'哦。'
'怎么了?想起李小京来了?'
'连你一块儿想呢。'
这次刘婷回过来的短信有点迟,我还以为这么一说她就不往过回了,和李璐开始探讨地下电影,正聊贾嶂柯呢,手机又震动了,李璐见我拿起来翻看,说这谁啊,没完没了的,干脆关机得了,这时她的手机正好也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又是公司打来的,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从我腿上迈过去出去接,我接着打开短信一看,上面写着:'你觉得这样好玩儿吗?'
我一见这样严肃的问题就发憷,立刻回了句:'你要觉得没劲,就别烦我。'
隔了好大一会儿,她发过来一句:'你发誓,你那天晚上电话里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应当说,在我把刘婷抱上床的那一瞬间,我承认,我们之间是充满不安,就像是两个做贼的人,虽然在这之前我曾经和很多姑娘在过一起,但惟有这一次,在我心里充满了动荡,事实上,在我对某事犹豫不决或者毫无办法的时候,特别希望得到一些实事求是的帮助和启示,不幸的是,往往在我遇到这些棘手的情况之时,在我周围,能做出这些帮助和启示的人几乎没有,要有,也只能是我自己,但我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矛盾不安的,此刻,伴随而来并不是哪怕孤注一掷的决心,反而是愈发混乱,或者,假如有一些可供我选择的情况,也可以解决部分问题,但事实往往没有给我任何可以喘息的时机,更要命的是,要我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刻通常都是在酒后,这更是孤立无援,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了。
接到刘婷最后一条短信之后,我先从酒吧里溜出来,其实也没走远,闪进了离前面不远的另外一个酒吧“”,不一会儿,刘婷也跟着进来,坐在我旁边,要了饮料,脸上依然是无动于衷,平静似水,看着就像是和我们本身无关的另外一个人,我不能忍受她这种假清高的态度,开口就问她:“说吧,什么个意思?”
“什么意思?”
“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哪点?”
“装孙子。”
她把吸管往易拉罐里一扔,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地说:“韩东,你怎么说话呢?”
“实话实说。”
刘婷眼睛转了转,问我:“我什么时候装孙子来着?”
“现在。”
“那怎么着才叫不装啊?”
“告诉我,你喜欢我。”
刘婷马上脸红了,不说话,重新把吸管放到嘴里,只管自己喝着可乐,我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看着她,半天,她坚持不住了,拿手戳我脑袋:“看什么呀你!”我仍然不说话的看着她,她憋不住了,问我:“说,那天你怎么会给我打那么一电话?”
“我不都告诉你了吗。”
“为什么呀?”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呀,烦不烦哪你!”
“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问问。”她脸上真的带着随便问问的神情,腿一抖一抖地笑眯眯看着我说。
在我看来,刘婷和李小京不同的是,她可以在瞬间转变态度,不管我有多么的过分,或者,我有多么的迁就,她始终都不会像李小京那样大呼小叫,或情绪激动,相反地,她会一直保持一种平静的心理状态,让别人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感觉让我也同样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这些到底代表了什么,所以,她的内心更加无从洞悉。
庆幸的是,在我对这个奇怪的姑娘倍感无能为力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第三部分第21节 我们竟然睡在一起了
晚上我带着她去柳巷吃刚开的必胜客,中途接了三个电话,一个是李璐打来的,问我怎么无缘无故地玩失踪,她到现在还在解放路上找我呢,我说我女朋友回来了现在就在一块儿呢,李璐马上换了一种口气,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还暗示我以后一定跟她联系,剩下的一个是续峰一个是陈小北,说杨伟喝多了,他们正在北海渔村呢,问我过不过去,我注意到我跟续峰通电话的时候刘婷比较紧张,拿眼神示意我别透露她在这儿,我便三下两下挂掉电话,问她:“你怎么今天也去那儿了?”
“我一个朋友想去那里坐坐,刚去就遇上续峰了。”
“就跟你坐一块儿那个女的?她现在呢?”
“你想干什么?”刘婷假装生气地盯着我。
“我是说,你得告诉人家你走了呀,别让跟着那帮流氓出什么事儿。”
刘婷笑了,说:“只要你不在,我就放心。”
晚上,我们一起回到我家,刘婷在参观完我的所有屋子后问我:“这是你买的吗?”我把电视打开,音量拧高,说是的,尽管随便折腾,她又问:“我可以去洗个澡吗?”
我冲她笑笑,她立刻脸红起来,解释说:“我有点累,洗个澡舒服些。”
我进去帮她把水温调好,用手把毛巾和浴巾指给她看,在我出门的时候,刘婷看见放在洗衣机上李小京给我买的那双花袜子,把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问我:“这不是李小京的吧?”
等她洗完出来,我已经关掉电视,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书,顺其自然地,刘婷也走进卧室,先是坐在床边,等头发晾干,一边问我些千扯万拉毫不相干的问题,比如:“哎,你睡觉关不关灯?”
“关呀,当然关。”
“我睡觉就不关灯。”
“为什么呀?”
“小时候胆儿小,怕黑,睡觉的时候就一直开着,慢慢就习惯这样儿了。”
“那今天,是按你的习惯来,还是按我的来?”
刘婷有点不自然地看看我,又看看灯,什么也没说,忽然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问我:“你们家有谁的歌儿呢?放一盘听听。”
我出去给她找了几盘让她挑,刘婷翻了半天后找出一张班得瑞的曲子放进CD机里,然后我们就坐在沙发上,我抽烟,她听歌,有那么一段时间,谁都没说话。
是什么东西掩着我的嘴,让我不能开口?
我为什么沉默?
我想,也许是一种羞耻的感觉。
其实,对我而言,我一直相信羞耻,一直相信,尽管在现在的很多时候,羞耻对于有些人是无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