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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妇,太子妇?”一声呼唤将孟嬴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看到一双笑的弯起来的美目。
“庶母。”孟嬴对夷光道。
这次后寝里的妇人们见着天气不错相互约定出来玩闹一下,投壶博戏歌舞,只要想得到的能玩的都能玩。
孟嬴善博,夷光不会和她玩,修明便和她一起玩投壶。结果一回头不知道这位太子妇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修明也不点名,只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太子宫室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用说她们都能猜个三四分。太子妇这样恐怕是为了那个难缠的齐国滕妇吧。
“孟嬴方才失礼了。”夷光听见这位年轻的太子妇说道。夷光看着她,明明年轻,可是眉梢眼角里都是淡淡的愁。
夷光在后寝里十多年,太子妇为了什么发愁她也知道。
“庶母,不如将投壶换成射箭吧。”孟嬴说道。
此言一出,其他的妾侍面面相觑。此时女子所受的拘束并不太多。女子会射箭什么的也不是新鲜事情。
孟嬴出身秦国,秦国这个西陲之国风气格外彪悍,夷光听说在秦国女子都能入军,秦国的女子更是和男人差不多,走在众诸侯国的最前沿。
所以听见孟嬴提出射箭这么一个提议的时候,夷光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她很快就笑了出来,“可是妾并不会射箭,国君虽然教过妾,但还是不精。不如请太子妇让我们看一看吧?”
说着修明那边已经拍手让寺人前来服侍。
箭靶和弓箭很快就被摆了上来,孟嬴轻车熟路的就将弓箭搭好,对好远处的箭靶。
“太子妇该不是把那个当做叔姜射吧?”修明突然伏在夷光的耳畔说了这么一句调侃的话。
夷光嘴角绷不出露出一丝笑,修明这话说的太过揶揄。不过她听着挺乐呵的。
太子宫室的事情和她们这些吴王妾侍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大多时候她们也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而已。
“君夫人这会可开心呢。不过太子妇也难就是了。”夷光小声说道。
妾侍怀孕,做婆婆的比儿子还开心。儿媳好过才怪了。
看着孟嬴手中的箭矢准准的射中红心。
“瞧着太子那样子,恐怕也没怎么把太子妇放在心上。”修明瞧着孟嬴的箭法说道。
夷光笑了一声,不说话。
孟嬴连续射了好几箭,那些妾侍们也很给面子的喝彩。但是夷光看着这位太子妇更多的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弄不好孟嬴是真的把那些靶子当叔姜了。
连连射了十多箭。夷光都咂舌孟嬴的好臂力,而后看着她的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汗珠,夷光轻轻走过去,扶住孟嬴的手臂。
手指才接触到孟嬴的手臂,孟嬴的身子一僵。袅娜的躯体就在身侧,一股暗香在宽大交叠的衣袖传来。
孟嬴又想起了那日太子紧紧抓住这位庶母的手不肯放开的模样,她下意识的就将夷光推开。
夷光被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众妾侍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开庶母。
修明立刻上来扶稳夷光,修明一双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她扶着夷光,看向孟嬴,“太子妇不愧是秦国的公女,勇武难当。”
这话立刻说的那些妾侍忍不住都笑出来了。
勇武难当,可不是。没见着都把西施都给推得后退好几步了。不知道太子面对这么一个勇武难当的太子妇是个什么反应。
孟嬴没想到修明这一巴掌打的这么快,话语里的调侃意思听得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脸红。但是自己理亏在前,只好认了。
弄出这么一出,众人也继续玩乐不下去。过了一会众人就散了。
孟嬴回到宫室,才下马车,陪嫁的寺人便快步走上来。
“太子妇,太子来了。”
孟嬴立刻喜上眉梢,快步走了进去。脱掉脚上的舄上堂,太子友在内室,他见到孟嬴来,嘴角勾起。
“太子!”孟嬴欣喜的迎上来。
太子友浅笑着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他微微垂下头,一股在梦境中缭绕不去的幽香从怀中女子身上若隐若现。
他的眼里晦暗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舒齐脑洞开得大了
第98章 苦恼
在夜里;孟嬴感觉到太子对她格外的热情。几乎将她弄得浑身瘫软无力了都还不放过她;欢好中,太子似乎用吴语在呢喃些什么。
吴语从夫君口中说出,依旧是那般的柔软,就像是一池的春波。
孟嬴无法思考什么;只能是奋力的抱住身上的男子,让两人紧一点再紧一点。
昨日夫差一日既往的休息在西施的宫里。夫差似乎对太子前往齐吴边境监工一事,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这三日不用上朝;夫差干脆就在夷光这里睡了很久;夷光也陪着睡了那么久,起来洗漱梳妆,夫差站在那里让宫人整理好衣冠。回头正好看见夷光在梳妆;夷光年近三十,但是肤色似雪,一头乌发如同流云堆积起来。
吴宫应有尽有的滋养让这个貌美的女子眼角眉梢没有半点的衰老,反而到如今还有一种少女没有的韵味。
一只带着老茧的手按下宫女为夷光梳发的手,侍女见到吴王伸手来,心跳如同小鼓。夫差看都看抬眼看她,只是径自取了侍女手中的马蹄梳,跪坐在夷光身后亲自给她梳起长发来。
夷光在铜镜里见到夫差在身后,她在镜中对着夫差就是一笑。一双眼睛里也似乎被那抹笑容撩起了一阵涟漪。
夫差顺起一缕发丝。发丝乌黑,带着些许的凉意,手指一缠柔顺的缠绕在指间。夫差熟门熟路的给夷光梳发,将头发都梳通后,由侍女上前给给她盘发髻。
吴宫之中齐女多,齐国的风尚自然也比较浓厚,夫差见到侍女要给夷光盘高髻,有些不喜。
“不盘齐髻,做楚国样式。”夫差在旁边说道。
楚国和齐国相反,流行低髻。侍女依言给夷光梳了楚国的低髻,结果夫差自己亲自过来给夷光戴发簪。
夫差向来喜欢看夷光梳妆,偶尔手痒了还会亲自来。这么多年,夷光早就习以为常了。看着夫差在那里拿着一颗明珠对着自己发鬓比来比去,夷光扬起脸蛋配合他。
夫差这些年对她很是不错,他喜欢来给她装扮,她自然会配合到底。
这么些年夫差宠着她,她也想要和他就这么过下去。
“国君不去给太子送行?”夷光想起太子被夫差派去邗沟监工的事情问道。
夫差从漆盒里拿出一只白玉做成的玉笄插在夷光发髻上明珠的旁边,他看着镜台上的铜镜。
“怎么对太子的事情感兴趣了?”
夷光微微一笑,“妾只是随口一问。”她从夫差的话里听出些许的不耐烦,赶紧把话头一转。这些年夫差对太子似乎是越来越耐心不大了,这次听舒齐说,太子友提出挖通齐吴两国之间的沟渠会不会造成民力不济的情况。夫差似乎有不满,就干脆将这位太子给派出去监工了。
一根发簪j□j发髻里,夷光抬手扶着那根发髻,看着簪上的美玉衬着白皙的肤色。夷光扬起脸庞对着铜镜里不甚清晰的人影打量。
说起来,夫差似乎对太子有些不满。
而舒齐也曾经告诉她,夫差对太子是真的有些不满。她缓缓回头见到夫差发丝里的银发还有眼角嘴角的细纹。
当年她才入宫的时候,夫差还没有四十,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壮年。如今他已经五十多了。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老人。
夫差手停在刚刚给夷光上的那只发笄上,他将手中发笄斜斜的插入发中,然后将一开始插上去的发簪给卸下来。
看了几遍之后,夫差才点了点头。
镜台不远处放着一只鸟笼,鸟笼里有一只羽毛色彩鲜艳的鸟。在笼子里振起翅膀鸣叫了几声。
那鸟是越国进贡来的,夫差见这只鸟毛色鲜亮,干脆就放到了夷光宫室里头。
夫差见到那只鸟在笼子里蹦来跳去似是闲不下来的模样,笑笑说道,“就连这只鸟都知晓今日外面温暖呢。”
夷光在茵席上,转头见到夫差正对着那只鸟笑。
“今日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这宫中大好风景,正好在此时观赏。”夫差对她说道。
“嗯。”夷光点了点头。
今日的天气也是大好,阳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和的很。夫差坐用的马车都不用伞盖了,夷光和夫差同乘坐一辆马车,在这吴宫里转溜着看风景。在夷光穿越以前,她是不敢奢望自己有这种天怒人怨的生活的。
一辈子拿着那点工资,不吃不喝到死都攒不下一个卫生间。结果一朝穿越到两千多年前的春秋,虽然一开始上吊都没有裤腰带,但是到现在她过得生活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
夫差懒懒的在车上晒着太阳,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肚腹上,眯着眼睛似乎周身都被晒的暖融融的很舒服。夷光在一旁看着,夫差半躺在车上眯眼打盹的样子,就像小时候奶奶家养的老猫。
那种慵懒的在太阳底下打盹的样子再像不过了。
夷光示意御人驾车的时候动作轻点,别把夫差给吵醒来了。
夫差打盹去了,也不用她来说上一堆类似‘那边的花开的真好’的话来活跃气氛。按照礼法,只有正妻才能够和诸侯同乘坐一辆马车。但是西施受宠这么多年,君夫人除了太子之外什么都不管,再加上齐吴交恶,齐吴两国早就没有什么两姓之好了。如今吴王要西施享受正妻的待遇,乘坐同一辆车,只要夫差不闹腾着要废长立幼,废黜君夫人换西施上,基本上也没有哪个人跳出来给齐姜抱不平。
一宫的人都在那里装睁眼瞎。
夷光不会自虐的想起夫差带着自己乘坐同一辆车是不合礼法,只有齐姜才能和夫差同乘坐一辆车。这话她也不敢和夫差说,夫差不是汉成帝,她也不是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