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有破月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肩头伤口痛得麻木,右臂近乎僵直。再过得片刻,不,或许只要一招,她的刀就要脱手。
“你们虽是蛮人。”她忽然大声喊,“可也是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子,不害臊吗?不羞愧吗?”
蛮人们没什么反应,依旧用力挥舞板斧,呲牙咧嘴盯着她。
“罢了。”她惨笑一声,忽的横刀朝颈中抹去。
“嗤——”轻响破空,破月手腕一麻,体内气息顿时凝滞,长刀脱手。她的心重重一沉,一道黑影已是轻飘飘落在她面前,有力的大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呃……”破月脖中剧痛,已被他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夜色中,那人静静望着她,手劲逐渐加大。破月跟他隔得极近,清楚望见那胡渣荏苒的脸上,一双深而大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望着自己。
她呼吸艰难,头也开始发晕。她恍恍惚惚的想,这蛮人一招就能杀了自己,此刻慢慢掐死她,定是恼她杀了太多蛮人。她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为什么看着这蛮人的眉眼,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粗黑英俊的眉,深邃乌沉的眼,挺拔的鼻梁,为什么她想起了步千洐?
然而她没机会求证了,她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的跳,感觉到浑身乏力,感觉到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灼热的铁,烙得她五脏俱焚。
这个时候,她终于在蓝衣人的眼里看到了表情。
杀意,她在他眸中看到了森然的杀意。
“扑通。”一声轻响,什么东西跌落在蓝衣人脚边。破月已经听不到了,可那蓝衣人缓缓低头,却只见一块碧绿通透,如静夜流水,盈盈生辉,正躺在自己靴子上。
他手劲微松,但未松开破月,弯腰将那事物拾起来。
是一块玉佩。
蓝衣人忽开了手。破月喉间一松,跌落在地,感觉到夜间清凉的空气淌入喉管,她脑袋忽然清醒,大口大口喘气,伏在地上,已没有半点反抗的意志和气力。
蓝衣人缓缓将玉佩举起,对着月光。他的手掌很大,那玉佩在他手心显得很小。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沿着那玉佩的轮廓滑动。
“千洐。”
玉佩上刻着婉约而清晰的两个字。
这是极为诡异的一幕。
数万蛮人大军已被惊动,近处的士兵们呆呆望着正中。被俘的年轻女子趴在他们的将军脚边,全身缩成一团,似乎极为惊惧。而将军像是痴迷了般,静静站在月光下,拿着玉佩,黑眸暗沉如水。
终于,在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后,将军把玉佩慢慢塞进自己怀里,而后提起地上的女子,单手勾起她的脸,在月光下看了一会儿,忽的将她扛上肩头,大步走回了自己营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居然老早就猜到了,这让我很没有成就感也。是我的暗示太明显了,哼唧
112
112、v章 。。。
蛮人非常高;伏在他肩头,破月颤巍巍的心惊胆战。
她想不通;为什么看到步千洐的玉佩,他的态度忽然转变。也许他喜欢这个玉佩?她也想过自杀;因为这蛮人此刻对她的态度十分危险。但刚才鼓起勇气想死没死成,现在她又有点舍不得死了。
犹豫彷徨间,蛮人已扛着她,身形极快的窜回了中军大帐;远远将其他蛮人丢在身后。踏进帐中;他脚步丝毫不停,径直朝床铺走去。破月暗叫不妙,抬手就朝他脖子上劈落。只是她怎是他的对手;手刚刚一动;后背已是一麻,被他点中要穴。
她被丢在床上,怔然望着他。
他负手而立,低头静静看着她。
“你要是碰我,我立刻自尽。”破月说。
他没出声,反而拉过被子替她盖上,然后解了她的穴道。破月想要坐起,被他一把摁倒。破月不敢动了,他却直接倒下,在床边的地上躺下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把她丢在床上,然后自己睡在地上?
破月大气也不敢出,警惕的盯着他的背影。过不了多久,均匀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他似乎睡着了。
破月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听得他的气息非常悠长自然,绝不可能是装睡,便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想要逃走。谁料刚走过他身旁,脚踝便是一紧,身子腾空而起,再次摔在床铺上。
他的力道均匀适中,她竟然一点也没摔痛,就像被人平平稳稳放在床上。
他翻身起来,再次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继续在地上躺下,睡着了。
破月不敢再逃了,此人的武艺修为远超过她。只得提心吊胆,就这么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刚明,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转头看着她。
破月重伤初愈,又撑了一晚,早已精神恍惚,呆呆的望着他。这时,叫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他笑了。
野兽般杂乱粗犷的脸上,厚厚的唇角缓缓弯起,那一双乌黑修长的眉,也有了弯曲的弧度,暗色的眼眸似夜色下的流水,微光荡漾。
破月全身都僵住了。他却在微笑之后,恢复漠然神色,步出了营帐。
日光渐渐强烈,破月等了很久,也没见有人回帐中。她实在撑不住了,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倒头大睡。
一直到傍晚,她才神清气爽的醒来。刚坐起,便听到轻盈虚浮的脚步声。
是与她同车时照顾她的女子。她端着盆热水,垂头快步走进来。
“小姐,洗脸吧。”那女子低声说。
破月奇怪极了:“你怎么来了?”
女子怯生生看她一眼:“蛮人让我来的。”她与破月也有些交情了,低声道:“你命好,做了将军的女人。哪似我们……”
破月想解释,却也无从开口,只得沉默。
女子服侍她洗漱后,军医就来了,非常仔细的为她重新包扎伤口,又亲自熬了药送来。
破月被服侍得舒舒服服,心里却更加七上八下。她实在想不通蛮人将军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她须得小心谨慎了。
“小姐,将军真是宠你。”那女子临走时说,“听说大军半个月来从未停留,今日却破例在路上停了一日。”
破月这才明白,为何今日自己没被叫醒带上马车。然而不等她细想,将军已经回来了。
一起进帐的还有名蛮人亲兵,端了饭菜进来,居然有肉有鱼,相当丰盛。亲兵放下饭菜就走了,破月腹中早已□,吞了吞口水,继续全身紧绷的躺着。
将军弯腰将整张案几都搬到榻前,这样饭菜就正对着破月的脸。破月神色不变的看他一眼,却见他又露出了那种微笑。
然后他在榻前坐下,拿起了筷子,夹起块肉,送到她唇边。
虽然只是一块肉,破月却真心觉得骑虎难下。
这……吃还是不吃?
他为什么要喂她吃?
按理说她此刻应当很有骨气的拒绝,也许他下了毒,也许他在麻痹她的意志。可望着他沉黑的目光,破月神差鬼使的被直觉驱使,张嘴含住了那块肉。
味如嚼蜡,她很快吃完。
她修炼玉涟神龙功,早已百毒不侵。吃掉肉后,并没有不适感,随即释然。
这时他忽然朝她的脸伸手,破月脖子一僵,侧头想避。然而他的手看起来明明直来直去,却仿佛无所不在,她避无可避,被他摸了个正着。
他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拭过她的唇角。她视线一垂,看到他拇指上的一点油渍。而后他从案几上拿起块毛巾,擦干净了手指,这才又拿起筷子,夹了筷米饭,递到她唇边。
破月恍然大悟——他刚才,难道不是想摸她,而是要给她擦嘴角?
一顿饭就用这种奇异的方式吃完,饶是步千洐,都未这样全程喂食过她。破月的胃舒服了,心却更慌了——因为这个男人太诡异太可怕。他还那么强,如果他真的加害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如果还有一丝求生的希望,她又舍不得自杀。
她吃完以后,他才把剩下的饭菜装了一大碗,埋头吃掉。
亲兵收走了碗筷,又很快抬了个大大的圆形浴桶进来,装满了热水。破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已再次走过来,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向浴桶。
“我已经嫁人了!还有个女儿!”破月喊道,“你要是轻薄我,我丈夫一定不放过你!”
他恍若未闻,将她放在浴桶边,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矮凳,破月这才发觉矮凳上放着一套浅蓝色的衣物,看起来是崭新的女装,还是丝质的。
“我不洗。”破月闷声道。
他静静看她一眼,忽的抬手,提起她的后领,扔进浴桶里。破月赶紧双手扶住浴桶边缘,肩头伤口才没进水。而他不发一言,转身出了营帐。
夜色渐深,营帐内外都静悄悄的。以破月的内力,听出丈许内都没有人的气息声,竟似都被驱走了。
除了他。
高大魁梧如修罗般的身影,在一侧营帐投下颀长的影子。可以看出他一直背对着营帐,负手站立。他的气息,破月是听不到的。
踟蹰片刻,破月终是狠下决心,快速脱掉湿衣,匆匆洗了。虽然很仓促,但不得不承认热水好舒服。而后她迅速换上那套新衣,松了口气——很普通的样式,没有暴露。
她重新在床上坐下,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帐外,心头的感觉竟有些复杂了。
这个蛮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洗好了。”她轻声说。便见他转身,大步又走入了营帐。
他立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