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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梦与圣教中的“显现”相似,虽然F。Z。R并非圣彼得等虔诚圣徒,但由于这个梦在很大程度上暗示着圣教深远的影响与上帝无边的神力,于是,我努力回忆出了F。Z。R讲述的这个梦,并将它记载在这里:
F。Z。R的梦是从通天塔开始的。通天塔在F。Z。R的梦中成为了北京城外任何一座佛教浮屠。或许在F。Z。R的梦中,建造通天塔的人也全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他说,他在梦中模模糊糊看见了通天塔,但并不是传教士带给他看的那些油画中的那种模样,而是类似于浮屠的形状。每一层的飞檐上都拴满了精美的铃铛,塔的高度他无法估计,冲入云霄。塔内的楼梯全部都是用上等的木头建造的,且都上了漆,华美高贵。总之,F。Z。R的描述完全是属于这个帝国的风俗习惯的。
F。Z。R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梦到的所有情景一五一十地全部讲出来。传教士在听的过程中多次打断他,因为传教士觉得他的叙述并不完整,中间必定漏掉了某些东西。F。Z。R努力向他说明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梦本身就是有缺失之处、支离破碎的,何况有些事情他也难以回忆起来了。
关于通天塔,他的回忆就是以上这些。接下来,他讲的事情让传教士更坚定了上帝的无处不在。F。Z。R的话题马上就跳到了天堂(或许那里也并不是天堂——我姑且这样认为。F。Z。R并没有仔细描述那个地方的特别之处,他的叙述仍然是纯属东方式的)。他并没有讲清楚自己在梦中是如何从通天塔跳跃到天堂之门的;而且他的话有些粗鲁,在他的描述中,天堂的大门只不过是皇城东面的那扇朱漆大门,而天堂内似乎也并不比皇帝的御花园更雅致宁静。
F。Z。R兴奋地讲述了他在梦中进入天堂,并且上帝在他跟前显现的整个过程。
天堂的大门并没有天使在看守,他很顺利地进去了。在天堂里,他见到了许多面相与传教士相似的人,他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虽然,他猜测在天堂内很可能根本不存在语言沟通方面的障碍,不过他依然只是对他们仅仅抱以微笑。他说,他还见到了许多以前在古书中读到的神仙,这些人中的许多位都出现在近1000年前的一本叫《神仙传》的书中。他们是羽化而登仙的,看起来他们很少与其他国家的人交谈。F。Z。R说,他很遗憾,由于上帝的召见(他的描述很像是当今皇帝在召见一位朝廷大臣),他没有机会与这些神仙细谈。
他跟随一位天使来到一座宏伟的建筑前。这座建筑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木头建造的,下半部分是石头建造的。由于太高大宽广,他根本无法看明白它是什么形状的。整个建筑的周围似乎闪耀着佛光。他说,这差点让他误以为上帝和佛祖如来是同一个神。他走进了大堂。整个屋子散发着幽香与奇异美妙的光。他站在墙壁旁,细细观赏着墙上那些绘画作品。他觉得自己在传教士收藏的一本类似油画册的书本中见到过它们中的部分作品。
F。Z。R说,上帝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显现的,不过,他是背着他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都没有见到上帝的面庞。他试着去走进上帝,见识一下上帝的脸,不过,无论他怎么*近,上帝总是背向着他的。上帝似乎一直都没有移动,却都使得他无法企及。上帝就好像一个完美的圆球,无论他怎样接近,他都是以一副同样的姿态面对他,仿佛他始终都没有离开他原来站的那个位置,是自己在不停地转圈。F。Z。R说,整个过程中自己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传教士向他说明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的原因。传教士告知他:上帝的意志是不可猜测的。不过,上帝这样做或许表明他已经暗示了他神圣的意志,上帝相信他能够领悟得到。传教士同时对他试图接近上帝的行为说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告诫F。Z。R:不可太过放任自己的好奇心。
“人若不控制自己的心,就像没有城墙,毁坏了的城一样。”(《旧约·箴言》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八节——译者注)
F。Z。R说,他的这个梦就是在无言当中结束的。他记得在梦的最后时刻,他站在一盏灯的跟前,自己整个身心都沐浴在神奇的灯光之下。传教士说,根据《圣经》的描述,这表明他曾经站在上帝的脚跟前,上帝已经认同他是一名真正的基督徒。
对于传教士的看法,F。Z。R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在讲述完他的梦之后,他没有坐多久就离开那里回家了。
在听完这个故事的3个月之后,我离开了北京,过道苏州前去杭州。我在苏杭二州辗转了近3年。
隐藏在这本《农政全书》内的故事就记载了以上这些内容。
徐漾文和牛津大学的两位东方学教授大卫·詹姆斯、约翰·斯通一致认为,这个故事可能属实。至于故事中间的F。Z。R是否指的就是徐光启,传教士是否指的就是利玛窦,还有许多争议。徐漾文根据众多的历史资料推断出,徐光启与利玛窦之间确实存在着深厚的友谊,利玛窦曾协助徐光启处理许多农业、历法、科技方面的事情,而徐光启也很有可能受到利玛窦的影响,信仰了基督教。不过,他同样也表示,在明清两朝,传教士与中国官员的接触较为频繁,像徐光启与利玛窦之间的这种关系或许还存在很多,因此,不能盲目地认定书中记载的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就必然是徐光启和利玛窦。
大卫·詹姆斯、约翰·斯通两位教授则从另外的角度对此进行了研究。他们觉得,手抄本《农政全书》最后一页上的那些怪异的拉丁字母,或许与某种密码语言存在联系。大卫·詹姆斯认为,约翰·布朗可能使用了某种古老密码语言的书写方式,而这种密码语言我们现在仍然不知道如何破译,只要破译了这种语言,一切真相将大白天下。詹姆斯与斯通正在搜集、研究各种密码语言的破译方式,希望从中能寻找出破译的方法。
至于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即约翰·布朗为何记载下这段话,学者们对此各抒己见。徐漾文认为,约翰·布朗已经在文字中明白写出了自己的意图,他是一名传教士,他的目的就是宣扬“圣教深远的影响与上帝无边的神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宗教侵略行为,而他选择一位明朝的大臣来写,很有可能是为了说明基督教已经对中国知识分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詹姆斯与斯通则认为,如果从文化侵略方面来考虑这个事情,那么简直是小题大做了,两位学者认为,约翰·布朗除了是一名传教士以外,同时也是一名旅行家,他是以游记的方式写下这篇文章的,而它也可能是一篇普通的回忆录。
关于这个问题,双方的争论还没有停止。或许,没有人可以再现真实的历史,而我们所谓的历史,都是在口头与书面争论中逐渐形成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