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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田一边抱着头痛呼,一边大声控诉道:“这家伙,这家伙啊!说什么尊哥屈服于蓝衣服的……”
“诶诶!?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王他完全都不战斗、就这样被抓进去……”
“啰嗦啊死胖子(小天使飞踢)!!——”
两人正吵得激烈,冷不防草薙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啊,想知道为什么吗?”二当家温温柔柔一扭头,“那就……给我向(刚才被臭小鬼们碰坏一角的)吧台道歉吧。”
……
“威兹曼偏差值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突破到80以上、超出测量范围了。”
从青王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淡岛世理直奔医务室,这时已经坐在速水紫央的病床前了。
“……这已经不是倒计时的问题了。从现在开始,“剑”下落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几天,几个小时,甚至下一分钟。他应该也有所自觉,所以才放手让室长把他关起来。”
淡岛双手放在膝上、脊背挺直得有些僵硬,垂头说着。
“所以……到底也还算有些理智……”
话说到这里实在难以为继,淡岛的拳头握紧了一些。只要看看速水紫央现在的模样,即使知道周防并不知情,心里却还是翻涌起不快;可是再多抱怨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明贬实褒。
淡岛抬头,看向倚在床边的友人。
速水紫央一手撑着病床右边的窗棱,手扶着额头、掩住了双眼。掌下露出的一角下颔消瘦而苍白,肩线已经明显得让身上的衣服都撑不住了。听完淡岛的话,她摩挲了两下额头,说道:“真难得啊,你也会说他的好话。”
听到这样随意的语气,淡岛觉得胸口闷极了。
她想起数年前她还在军部受训的事。那时候她还没规划好未来,所以跟一群准备考入政府做文职的学生一起学习。她个子高挑、又不善于卖乖,在班里娇小的女生中一比,简直就是狮鹿效应——只要受伤的鹿和狮子躺在一起,大家就一定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狮子的错。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天生女强人,天知道那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当别的女孩的示弱被当成萌点、而自己的示弱被别人当成玩笑话,久而久之……
竟然已经忘了怎么开口求助了。
自己决定放弃所学、走上截然相反道路的那一天,听到导师对她说“真弓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实在让人不忍心把她逼得太紧了。淡岛你是比大多数男学生还优秀的,这次就再让一让她吧”。
为什么不能好好把心里的委屈说出口呢?
明明只要掉几颗眼泪就能做到的事,非得一板一眼地往荆棘路上走。
如果说鹿的眼泪是武器,那么她们这类女人,就活该是被同情心杀死的狮子。
她记得那天回去以后她第一次掉泪;她在军部操场的角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安慰她的竟然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听完她在泪水中叙述的事情经过后,那个陌生人捏着她的脸颊、对她说,说得出口的委屈就不叫委屈了啊。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体谅你、不能理解你吗?因为你是个好女人,而他们都是傻逼。”
她这么大笑着说。
“看不惯的话就换个下家,别用他人的无能和嫉妒惩罚自己。像你这么漂亮的母狼,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狼群的。”
那个人就是速水紫央。
那一年她十七岁,决心放弃最初的梦想。
她递交了进入法务局的申请表、想做直接和罪犯打交道的工作;后来她辗转从法务局被室长调任到S4。
到现在她还记得到任第一天,室长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淡岛小姐,你为什么会想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她说只看外表也知道了,她这种人不适合坐在办公室里。
接着她看到这位未来的上司笑了。
然后他回答,啊,也对。的确只要看一眼就会明白,那些办公室里坐着的小姑娘们的獠牙,你分明一根也没长啊。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过往郁积的烦恼都显得青涩起来。
——而她之所以能和她成为朋友,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没有所谓的鹿的獠牙吧。
再怎么不甘不愿、说着是“为了她好”,说白了也只是……因为一直以来能和自己互舔伤口的“同类”突然被空降的男人抢走,而感到有些寂寞罢了。
这样想着,淡岛世理替她拉起被子,冷不防手被后者轻轻抓住。
“世理,”她放下掩着额头的手,露出眼眶通红的双眸,“去帮我买包烟。”
“……好。”她按灭床灯。“先休息一下吧。”
……
一觉醒来之后速水紫央翻身想要去看床头的电子表。这一下牵动小腹,背上立刻又泛出一层冷汗。她咬着牙等那种难受的感觉过去,在黑暗中摸索,却先摸到了烟盒跟火机。
应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世理放在这里的。
她喘了口大气,拆开烟盒抽出烟点上。
烟雾一过肺,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几近崩溃的心神突然安宁下来。
她抬手抹了一下脸,也不知做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噩梦,手心被满脸未干的泪痕濡湿。恶狠狠地又吸了一口,烟草几乎立刻被烧掉了一大截。
翻过电子表一看,已经是早晨六点了。
之后回到屯所随随便便塞了几口食物对付空空如也的胃,她一边快速嚼掉嘴里的糖果,一边扣上制服的最后一粒纽扣。
在镜子前她张开五指又蜷起、往复几次。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这力量都是这么好用。只不过过了一晚上而已,疼痛已经削减到忍耐范围内、可以下床了。
十分钟后她敲开宗像办公室的门。
“日安,老板。”她缓步走到正跪坐在茶炉前的宗像面前,“我想探监。”
心知肚明她是去找对头做什么的,宗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很遗憾,这种危险的申请不能接受。”
她似乎早已料到会被这样回答,在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不是申请。”
“嗯?”宗像很有耐心地听着。
“是作为朋友的请求。”
这下宗像愣了。
“所以我也希望,您能作为那个男人的朋友……而答应我。”她徐徐说着,单手下意识地捂住小腹,眉头微微皱起。
……
睡不着。
周防脸色阴沉地靠在冰冷的牢房墙壁上,盘算着怎么说服死对头把终端还来。
一开始打算着自己进来之后、只要有草薙在医院照看女人就行了。
可是那个电话让他太在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于对方的……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语气、声音的变化都能敏锐地察觉到……
他把手里的红豆泥罐头随手扔到牢房的角落。铁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骨碌碌地滚到隔断边。
隔断响起沉闷的喷气声;男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金属隔断迅速粒子化,露出站在门口的人影。
速水紫央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罐头,肩头的长发随着这个动作纷纷落下,被监牢的天窗透入的暗沉天光映出没有温度的冷色。
随手把罐头放在一旁,她朝他走去。
周防已经站了起来,镣铐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动。“你……”
话音未落,就被迎上前的她打断了:“一会儿不见就把自己弄成这副蠢相么。”
她仰头、脸颊磨蹭了一下他的;男人愣了愣,别扭地把被铐在一起的手抬向一边,垂下头迎合着这份有些罕见的、主动而柔顺的亲昵。
肌肤相贴,她的脸颊冰凉。这似乎又踩了雄狮的尾巴;他有些暴躁地喷了口气,埋头用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迫她贴紧一些,刮蹭着她的颈窝和侧颊。
下意识地想伸手抱过去,却被手上的束缚感给提了醒。
王权者眯了眯眼,手上倏地燃起阳炎,泛着寒光的枷锁立刻就被融成了一堆滋滋冒烟的废铁。
把报废的锁铐一脚踢开,男人舒展长臂,把眼前人抱了个满怀。
“……昨天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扣在他肩胛上的手蓦地紧了紧,绞住了他的汗衫;半晌她推开他、掏出烟盒磕了磕抽出一根,刚想凑到嘴边,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她用另一只手再抽出一根、放进他口中。
“……禁烟令已经没必要了。”她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仰起的头缓缓垂下,视线扫过他的肩头、胸口,绕了一个圈,最后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
“这里已经没内容了呢。”
到底句尾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握住她手腕的手骤然一紧,力道碾得骨头生疼。她被拽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以至于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男人的眼睁大了一些,凑近看时,泛着琥珀色的眸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因动摇而紧缩的瞳孔氤氲着炽烈的焰心,就像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似的。
“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闭上眼。
“……就是……已经没有了的意思啊。”
被我亲手杀死了。
“这具身体的能力本质,是凝固时间、阻止变化的产生……妊娠也是变化的一种,失去胎儿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勒住手腕的巨力越来越沉重。
“……明白了吗?不但现在不会有,以后……未来,也是不可能有的。”
她将被他握住的手中的烟抽出、含在嘴里点燃。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
“我就是这样的……怪物啊。”
袅袅升起的辛辣烟雾刺激着眼皮,她半阖了眼,最后一丝与他对视的勇气都被消耗殆尽。
男人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小腹。
手掌烫人的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入;感觉到那只手的颤抖,她只能徒劳地狠吸着烟,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眼眶的酸涩似的。
手掌微微动了一下,擦过平滑的衣料,发出极轻的摩擦声。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一手撑着她脑后的墙壁。她清楚地听见头顶的呼吸紊乱起来,像走上末路的困兽的喘息。
王权者的眼眸逐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