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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备:“一个关心人民的作家”去念阿弥陀佛了,真是奇迹!倘使他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又会怎么想呢?只好由他去了。扪心自问,内心的关怀未曾减少,肩上的使命也未曾减轻,容纳和承担烦恼的心力倒是增大了不少。所以,在这篇长文的结尾,我还是要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第二部分洪丕谟:尼僧的生活世界
洪丕谟
1987年年尾,我的书法弟子——灵岩山的常定小比丘来我家辞别,因为他受美国纽约佛学研究会的邀请,将去那里盘桓一个时期。同来的,还有他父亲和两个头皮青青、穿着“七衣”的年轻小比丘尼。平时和尚接触多了,可比丘尼来家还是第一次,便顿时感到新鲜起来。
一番寒暄以后,得知她们才二十出头,都已从佛学院尼众班毕业。一个戴眼镜的叫洪辉,另一个长条子的叫光真,其中光真修眉杏眼,瓜子脸儿。现都在扬州高旻寺医务室里,跟着老师边学针灸边行医。看着她们活泼可爱、伶俐聪明的样子,真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削发为尼,看破了红尘?虽说我也深知寺庵清静,可以远离人间的无尽烦恼,可毕竟也“看破”得太早了点。然而可喜的是,当今宗教信仰自由,老比丘尼后继无人的忧虑可以束之高阁了。
在佛教中,男子出家为僧的,梵语叫做比丘,又叫苾刍,女子出家为尼,梵语叫做比丘尼,又叫尼僧,也叫女僧,或叫尼众,俗称尼姑。虽然早在汉明帝时,已经有了阳城侯刘峻女儿出家的事,但作为“尼姑”俗称的出现,则还是东晋妇女阿藩出家时的事了。后来何充又把自己家里的住宅捐献给尼姑居住,才始有了“尼寺”(庵)。《新唐书•;艺文志》著录有僧宝唱写的《比丘尼传》四卷,这恐怕是我国最早的一本比丘尼传记了。
按照我国佛教制度,对于出家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的僧尼,有“比丘、沙弥、比丘尼、沙弥尼、式叉摩那”“五众”的说法。其中男子孩提时就出家的,可以拜一个比丘做老师,定期在佛前举行剃度仪式,换上僧服,然后经过短期修学,求受十戒,称为沙弥。待到过了二十岁再受二百五十条具足戒,方才成为比丘。同样,女孩儿家出家初受十戒,称为沙弥尼,此后直到长大受三百四十八条具足戒,才能正式成为比丘尼。这些戒律,说简单些,就是要“严格遵守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饮酒及不非时食(过午不食)、不涂香装饰、不自歌舞也不观听歌舞、不坐卧高广床位、不接受金银象马等财宝,除衣、钵、剃刀、滤水囊、缝衣针等必须用品外不蓄私财,不做买卖,不算命看相,不诈示神奇,不禁闭、掠夺和威吓他人等等及其他戒律。平时昼夜六时(晨朝、日中、日没为昼三时,初夜、中夜、后夜为夜三时)中除一定时间睡眠、托钵、饮食、洒扫、挑水外,其余时间都应当精勤地用在学修方面”(赵朴初《佛教常识答问》)。
在古代,男女出家做僧做尼,还必须要经过政府批准和考试,受戒时才能领取政府和寺庙所发的证书——度牒和戒牒。然后僧尼带着度牒戒牒,才能有资格出外游方、挂单(临时寄宿),才能有资格到其他寺院里去参学和居住。
平时尼众住在庵里过着集体生活,对于种种必须遵守的清规戒律和宗教礼节,都是在受戒期间陆续学到的。平时每年农四月半到七月半的九十天里,是僧尼们集中学习佛经的日子,称为安居。如果逢上一些佛教节日,如四月初八释迦牟尼生日,以及弥陀、观音、地藏菩萨的节日,都要举行一定仪式的纪念活动。在五台、峨嵋、普陀、九华四大名山等佛教圣地,每年还有定期的宗教集会“香会”。除此之外,七月十五的“放灯河”和十二月初八吃“腊八粥”,也是很有趣的。
撇开尼众的宗教生活,就是日常生活中,也有着她们自己清静俭约的特色。比如在衣着上称为袈裟的三衣:有用五条布缝成,打扫劳作时穿着的小衣,俗称五衣;有用七条缝成,平时随便穿着的中衣,俗称七衣;有用九条到三十五条布缝成,出门或拜见尊长时穿的大衣(礼服),俗称祖衣。在北方天气寒冷的冬天,三衣抵挡不了严寒的侵袭,还可在袈裟上由百姓服装稍许改变后做成的常服。
在饮食上,尼众们也和僧伽一样,只能素食,不能开荤。吃素是我国僧尼生活的特色,原来戒里并没有不许吃肉的规定,只是在我国大乘经典中,才有了反对吃肉的条文,而我国汉族僧尼又是信奉大乘佛教的,他们除了受比丘和比丘尼的具足戒外,还要受着菩萨戒的约束,所以就不吃肉了。在历史上,汉族僧尼吃素的习惯,还是由于六朝时梁武帝萧衍的提倡,才风行开来的。不仅吃素,按照佛制,僧尼们还有一个过午不食的问题。这原因大概在于,首先,早先比丘和比丘尼的饭食由信奉佛法的居士供养,每天只在中午托一次钵,填饥饱肚皮,可以减轻居士们的负担;其次,过午不食有利于修持。然而由于我国禅宗自古有着自耕自食的传统,因为劳动消耗大,所以便开了过午不食的戒。后来其他僧尼也有开戒的,但是坚持过午不食的僧尼,也仍然为数不少。
女士们割断青丝,出家为尼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摆脱尘世的烦恼,修成佛家的正果。宋朝罗大经在《鹤林玉露》里收录了某尼的一首悟道诗:
尽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遍岭头云。
归来偶把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对此,《历朝名媛诗词》下了这样的评语:“诗有悠然自得之趣,此尼直已悟道,不特诗名之佳也。”可是明代钟惺在《名媛诗归》里却说:“大似情语。”
第三部分陈彩虹:佛门的境界与经济学的缺陷(1)
陈彩虹
我对福建莆田的广化寺慕名久矣。离京赴闽之前,一笃信佛教又颇有研究的老者言语至诚地嘱咐我定要去此寺走走看看,当有心得的。我自是铭记于心。但到福州后数月忙于职业俗事,不得闲日前往,累积于心的向往竟与日俱增转化成了渴望。当“偷得”某周末踏上去广化寺之路时,心情还有那么几丝不可名状的激动。
或许是心情缘故抑或心中的构想过于完美,入得寺后大有几分失望。一条坑洼不平的石子路引到山门,香火还算旺的寺内善男信女却不为众。寺院有几分陈旧,部分正在装修的噪音破坏了寺院的宁静。本是被青山绿树包围的名寺,不远处就是被俗界某单位“开发”得遍体鳞伤的山体,站在稍高处望及寺所处环境,旁边有污水流动,院外有垃圾堆积。据称是宋代建造的气势不凡的高塔,完全裸露在红黄土的地面之上,仿佛被一炉烈火灼烤着。还看得寺内后院建筑物一些屋檐之下,晾挂着颜色鲜艳衣裤之类,颇让人联想寺中生活是不是已经完全“俗化”?只是佛门弟子来回进出为数颇量,提醒你中国五大佛教基地之一的福建佛学院在此传授佛旨佛意,加上那盛开的木棉,气味舒心的香火,再就是相对完整的汉传佛教寺庙建筑格局,你会在略微的失望之中感慨,广化寺名实虽有差别,却不失佛门浓厚底色的。然吾进佛门名寺之内,是为智慧或心得来也,何处寻得?难道我只能如同进入一个普通而又普通的寺庙,燃香显心,尊佛许愿?
按先约定,在广化寺的接待室里,我与寺中道伟法师有了几十分钟的交谈。这位毕业于本佛学院的高材生,慈眉善目,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灵气与执著。我们只有简单的寒暄,随即就入题了广化寺、佛学院及周边的环境。我的佛学知识甚少,本以为交谈会礼节形式大大多于实际交流,不想话题一开,双方不知不觉进入了共同的理解境地,道伟法师在我不得不离开时,以“十分投缘”描述了这次为时不长的见面。不知怎的,当法师将我送出山门时,广化寺给予我的印象陡然地发生了变化,那不尽完美的种种存在还是如斯,却挡不住它足够内含着的魅力。我多少有些佛意了。最令我不可忘掉的是,道伟法师着实让我明白的一些东西——出自佛门却能直接或间接地福祉于“俗世”社会的设计和实践。
下面是我与道伟法师交谈主要内容的记录。
笔者:现在不少的寺庙都收门票,而且越是有名越是价格惊人,为什么广化寺不收?靠什么维持寺院运行?
道伟法师:广化寺是佛教之地,不是旅游胜地。我们相信,来这里的人,不是信仰者,就是心中有佛者,至少也是对佛的认同者。对于这些人,重要的是他们向佛的心,而不是他们的钱。如果收门票,广化寺也就等同于一个旅游景点了,其佛教之地的信仰基础也就动摇了。门票不收,钱是可能少点,但相对于维护佛教信仰,纯粹佛事环境而言,是非常要紧的,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目前寺院运行主要靠香火钱和信徒们的捐赠。
笔者:从我对许多佛教寺庙情况的了解来看,佛门是不是有些功利化了?许多寺庙都明确地写有“有求必应”的字样,如同商业广告,许多人进寺烧香拜佛是求功名利禄,不是修来世幸福,也不是真心向佛,而是有着自身急功近利的目标。佛界似乎又正好迎合了这样的需求,以一种精神安慰或寄托的“供给”,增大寺庙的知名度,同时又增加寺庙的经济收益,应当如何来理解这样的佛门现象?
道伟法师:佛教是国外传入中国的。从唐朝开始,佛教中国化的过程也就有了功利化的色彩,这与中国本土对于佛教的需求应当有一致性,也是佛教能够在中国生存发展的基础,因为俗世百姓将现世的幸福寄托在菩萨的保佑上。你所说的现象是相当普遍的,但这并不是佛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