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琥珀回头,笑:“皓皓喜欢这样,每次写邮件过来都会发一张图。这家伙,快要把我信箱的空间全占满了!”言若有憾心则喜之。
龙皓仍是老样子,尽管琥珀曾经不轻不重地提醒了几次,他还是周旋于女人堆当中,志得意满。时时见他脸色明媚、眼睛一睐,便有那年轻女郎魂飞魄散,一双眼含情追随着他。
平心而论,龙皓的容貌并不如漓江英俊,却自有一种清新闪亮的气质,非常朝气,像是阳光下的宝石,那种灿烂的光芒的确能轻易叫人迷恋的。就连琥珀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没有圆滑和机心,就是很高兴的样子。那个少年时就很是张扬的少年,面目越发风流不羁。
这天程小北下班的时候,琥珀叫住了她,随意问了几件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她问:“小北,龙皓最近对你可好?”
小北穿的是一件浅绿的衫子,眉目清净,像挺拔的白杨。琥珀看着她,想起多年前大学校园来。当时还是热衷读杂志上的小说,会为一支歌流眼泪的年纪。春天时,蔷薇花开,她在阳光下打牌织毛衣,洗衣服唱歌。那时真年轻,就像早春嫩绿的树叶儿,看得久了会心疼的那种。她想,大概正因为小北那么小小乖乖,工作勤力,创意独到,是难得的人才,再加上她时常令琥珀有所错觉,好象在看着当年的自己,对她多了几份关注。
不提这个倒好,一问之下,小北眼圈就红了:“还好。有时我们一起吃饭。可他身边的女子太多了。我没把握。”
琥珀心里叹息,用手扶住小北的肩,轻易感觉这女孩的伤心。
再见龙皓,琥珀突然发问:“皓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永恒的?”
龙皓“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世界还有永恒一说?”
琥珀问:“真的没有吗?”
龙皓想了想才答:“有啊。爱情。”
琥珀笑:“浪子竟然大谈真爱?”
龙皓说:“我还没说完。爱情是可以永恒的。可爱情的对象需要时常更新。”
“这就是你的观点?”
“是。”龙皓承认,又说,“琥珀,你令我不断地……灰心。”
“因此你就不再我面前表现出专一的模样了?”
龙皓点点头:“自从上次看到你注视他的眼神,我知道我是没有机会的。”
“那就好好珍惜真心吧。”琥珀决定不再过问他的情事了。
龙皓当然知道琥珀所指的小北。那么温柔美丽的女孩子,一颗心只放在他身上,看见他,会那么那么地欢喜,毫不犹豫地交付真心,从来没有要求,只要能让她爱着他,就好。他不是没有真性情,如果可以,他想娶她。
可是不可以。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她太敏感,迟早无法容忍他的薄幸多情。她是要绝对的女孩,他给不了。他早就急于摆脱。
当天晚上他约会小北。两个人在淮海路上的干锅居吃饭,这家店铺的贵州菜非常美味。龙皓摊牌:“宝宝,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紧张的小北慌乱地抬起头来:“我做错了什么吗?”
龙皓摇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是个好女孩。可我太坏了,你应该去寻找更好的幸福。”
小北开始语无伦次地检讨自己:“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应该大方一点,不问你晚上干吗去了,不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就这么神情卑微地一路自我贬低,流着眼泪,语气发颤。仿佛一场盛筵,她干杯,对方只是随意,竭力讨好,委屈承欢。
龙皓看着她,沉默了。他不能说只喜欢她的青春,不能说这种喜欢达不到令她心下宽慰的地步,不能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能说她太认真,不能叫她向前看,这些道理都对,都上得了台面,可他就是不能说。
他该记得她还小,不同于以往交往过的人。
她太年轻,把爱情看得太重,而爱情至上,确实是有这么一群人的。
他只能递给她一张面巾纸,站起身来,轻轻吻吻她的面颊:“对不起,宝宝。”转身离去。
次日,琥珀看到小北的眼睛都肿了,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关切地低声问:“怎么了,嗯?”
小北哭了:“他说我是个好女孩,说叫我找更好的人。”
琥珀立刻就想起当年的周智杰。他在离开她时,也说:“你是个好女孩。”
原来男人都这样。
小北喃喃地说:“昨天他走过来亲吻我,我看见他泪光一闪。他是疼惜我的呢,是会为我哭的呢。可是他说不爱我。既然不爱我,为何又怜我如花?”
琥珀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她能说什么?能说那只是凉薄浪子的手段或者技巧吗?她默然。就如同龙皓在她面前那样。
良久后,小北不哭了,脸上挂着带泪的笑容:“我会慢慢度过这段时光的。我知道会很难。”
“那就好。等你年岁再长一些,就会慢慢明白,没有人会是唯一。”琥珀知道自己的语言苍白无力,顿了顿,她说,“建议你去听一个电台节目,主持有很好的口才,也很擅长劝慰人。那些话语特别熨帖人心。”她告诉小北辛夷节目的播出时间。
晚上,琥珀从电台里听到小北打进节目。辛夷的声音仍然熟悉。小北狠狠发誓道:“我会努力令自己忘记他的,我一定要强迫自己忘记他!我一定!” 辛夷的声音很冷静:“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个世界什么都好骗,惟独骗自己难,与其辛苦,不如坦白,对人对己,都叫诚实。还记得,就不要刻意为难自己忘记,好吗?”
小北绝望地说:“经历过这样一场酷烈的爱情,我已经丧失了再爱的能力了。你告诉我,还需要多久才能平静下来呢?”
辛夷说:“我不能回答你需要多久可以平息。我们不能苛求一只刺猬立刻长成豪猪,这需要时间才能缓过劲来。当然,这很说教,可是很有效。真的。”
随后她念了几封听众来信,播了几首歌,在没有听众打进电话的间隙,她说了一段话:昨天没睡好,午夜两点还在不停地数着绵羊,我又破纪录了,比前天多数了七头。刚换了办公室,新桌子比以前的大。我没有更积极,也没有更不积极。我越来越不注意它,挺好的。
关于刚才那位姓程的女孩子,我想,会慢慢能好的。就这么劝着自己吧。生活残酷。容不得太任性。这样想久了,就会真信了。她的路,我也走过。我告诉自己,甲那么活乙那么活大家都那么活,我也不过跟他们一样而已。或者说,我偶尔另类一下,觉得一个人还不够,张牙舞爪地拉别人下来。大家就都跟风了。潮流一起来,我自然泯然众人了,这样就安全啦。
又有听众打进电话:“您刚才说到您也走过一段心路,我想冒昧问您,还相信爱情吗?”
辛夷笑了:“为什么不?”
听众又说:“那我再问,您目前的爱情甜蜜吗?
“我目前没有爱情,一个人。”辛夷淡淡道。
琥珀听着,怔了:她眼下的状态是单身?
听众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唐突了,不好意思。”
辛夷还是淡淡道:“没什么。在感情上,我这人比较自不量力,一路跟头摔过来,偏是比较愚蠢,不善总结教训,导致一摔再摔。直到肌肉坏死,变得麻木。其实爱情需要克制。我们已经不被允许至情至性。”
琥珀对也在听节目的漓江说:“她明明和陈燃结婚了啊,怎么回事?”
漓江捧着一杯茶,很烫的水,他小心地吹了吹,喝了一小口,道:“这女子是个有点智慧的人,也懂得自嘲,不错。她说爱情需要克制,我当年就不懂这些,偏生要用相守的方式来证明相爱。不然,许颜应该还好好地活着,在秦力身边。”
琥珀仍怔怔地:“她说她单身,这是什么意思呢。”
漓江笑:“意思就是说,未婚男士还有机会,别错过。比如说我。”
琥珀被他逗得笑起来,白他一眼:“哎哟,你看,我该检讨自己了,你和阿燃都更喜欢她,不喜欢我。”
漓江放在茶杯,凑过来,凝神望着琥珀,突然说:“不,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他的语气如此认真,嗓音低沉,表情专注。琥珀心下震动,五脏六腑仿佛都软了下来似的,想开口说话,却张口结舌。
这么久了,尽管两人之前偶尔也会调调情,可向来是刻意地避开某些嫌疑似的,不当真。就算知道对方是在说实话,也装作不过是开玩笑。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正式地、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漓江坐到琥珀身边,握住她的手。他的手骨骼修长,用手指轻轻摩娑琥珀的手,从指尖到手心,往复不休。那种感触里满是温柔,让她几乎落泪。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他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也许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明白。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你。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吗?尽管也许我没有资格这样说。”
琥珀注视着他,她从来不曾料想,有一天她会听到这个内心始终充盈着对初恋女孩念念难忘的男人会这样深情地表白。她说:“你确定你喜欢我吗。也许你只是需要我。”
漓江反问:“你知道阿燃的理想是什么吗?”
琥珀虽然奇怪他这么问,还是回答了:“你看看你多么可爱,居然用到‘理想’这个词。阿燃曾经说过,我的理想,就是拥有足够支持理想的金钱。你呢?”
漓江说:“这么多年我总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始终没有,原因就是我还想回到A城赎罪。也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重新认识一个女孩,不让她受到金钱的困顿,不让她受苦。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成全她的梦想。”
琥珀扬眉:“你说的这女孩是我?”
漓江握紧她的手:“是。”他吻一下琥珀的脸颊,轻声问,“这么多年,你在哪里?让我现在才找到你。”
他的话语如此动人心怀,叫琥珀浑身颤栗,她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