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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她是‘阴阳家’掌门人瑞飞凤!江湖号称‘瑟仙’,以‘神韵三叠’一曲闻名于世,此曲能召天人、神禽、异兽相助,也是魔魅、妖灵的克星!”
李色尘好奇心大炽道:
“原来是一代‘琴仙’瑞飞凤仙驾在此!但是这位老前辈已届百龄之上,其声望及修为已然超越了江湖先天辈十大高手,这阵悦耳动听、慑人心灵的‘清心神韵’功力虽高,我尚能不为韵律所惑,恐另有其人。”
虹萤黛眉微蹙,若有所悟道:
“李郎!您尚未启灵唤出魂魄本尊,更没有出卖灵魂与妖魔鬼怪妥协,即能拥有魂魄魔灵护身;况且您的武功深不可测,能保护妾身不为韵律所伤,所以‘清心神韵’对您无效。”
李色尘笑吟吟地摇头不以为然道:
“萤妹误判了!论武学我是不会输给先天辈高手,但对那些妖魔鬼怪杀人于无形的恐怖灵魄,我只能抢先一步用毒封住它们寄生的肉体,或用毒暂时保命而逃之天夭。然而这一切皆因有‘玉魔手’能事先预警,我才启动‘灵眼’观照以未雨绸缪,否则再给我十条命也死绝了!所以我判断船楼之上,并非‘琴仙’本尊。”
虹萤嫣然回答道:
“李郎!不论船楼之上是否‘琴仙’本尊,我们妖类只闻‘清心神韵’一响,立即逃得无影无踪。妾身认为您的‘玉魔手’乃出自高层的魔界,肯定您也曾是魔界的一份子,若能启灵唤出本尊魔星,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魔尊,妾身有您在身边保护,也不怕什么‘妖王’寇天仇了!”
李色尘搂着虹萤纤腰笑道:
“你别捧我!若非你那口‘阴鼎’昨晚帮我‘筑基’,壮我元阳且安神定魄,哪能敌得过‘清心神韵’的幻觉诱惑?所以咱们形影不离各取所需!”
虹萤闻言蓦地双颊绯红,把他给轻轻推开,忸怩地含羞道:
“您真坏!都是那塞驳传授‘魔欲九式’,所以您对色欲贪得无厌,满脑子都是‘那个’……连在这种身处危境的场合……还想着妾身的‘阴鼎’……再练下去不就成了色魔了!”
李色尘忽尔轻叹道:
“我也不愿意呀!色欲是我浑厚内力的泉源,其实这是一种戕害身心的魔欲,让我有如饮鸩止渴,愈陷愈深而无法自拔!”
虹萤轻靠其宽胸温柔地道:
“李郎,只要是饮食男女都有这种爱欲并不为过,而神魔本为一体两面,得靠自己的毅力去转魔入圣,或成为魔中君子……”
瑟音清韵愈来愈盛,涵盖了十丈方圆的水域,惊见水面粼粼波荡中,无法计数的各种鱼群聚结跳跃,银晃晃地互相追逐,与粼波辉映,蔚为奇观。
于漫天的婉柔音韵中,突然插入一股低沉之音,随即转为锐厉高亢,瞬间掩盖原来的瑟声柔韵。
虹萤胸口如中重锤,闷哼一声,脸色骤变道:
“不好了!想不到这阵音律竟是‘鬼门’总护法‘银发鬼君’陈瑞泉所拨奏出的‘慑魂鬼韵’,藉以抗衡‘清心神韵’,李郎快运功抗拒这两种刚柔互迫的韵律!”
李色尘迅速从怀中取出小泥瓶,倒出一颗小丹丸服下,面不改色道:
“萤妹!只要你我服下此药,这两种音律听起来只不过有点心烦意躁而已,并不会有特殊之处。刚才带着白深闯进船楼的那名银发老叟,肯定就是‘银发鬼君’陈瑞泉了!”
虹萤望着李色尘如此镇静,也随即服了一颗小丹丸,讶异问道:
“李郎!是什么药这么厉害?您可知‘鬼君’所持有的琵琶,其身呈女人头的半梨形,曲颈,四弦,音域宽广,能弹奏所有半音,音色独特,技法丰富,是外族擅用的乐器。在周朝就有‘琵琶精’的出现,它已和精通音律的‘鬼君’合为一体,更能发挥音波伤人于无形的功效,并不输给‘瑟仙’瑞飞凤!”
李色尘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虹萤张嘴说话的嘴型,却显得一脸茫然,好像不明白她在讲些什么?
虹萤也瞪着李色尘的嘴巴正在嗡合讲话,好像是询问的意味,却听不到他的声音,虹萤立即环顾四周,突然发觉万籁俱寂,随即轻轻鼓掌,也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刻下才了解已然失聪了。
“好厉害的药!”
虹萤脱口而出,感觉这六个字只在心中回响,又看着李色尘微笑地竖起大拇指,往船楼的方向指了一下,就了解其意,两人随即腾身而出,掠至船楼之巅。
李色尘及虹萤双双于屋檐一个倒挂金钩,从气窗口往内窥视。
只见一位妙龄女子,长得鬓云欲度香腮雪,黛眉流转略含嗔,端地一副冷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尤其是一袭鹅黄羽毛更衬托出高贵气质。
她盘坐在一张虎皮上,前面一张红槐矮桌置着一件八尺长的乌黑漆亮古瑟,瑟上有五十弦,瑟旁有一只香炉,氤氲袅袅,香气充盈满室。她双手十指修长如葱,抚瑟若行云流水般轻灵,技艺非凡。
但却可以肯定她不是“瑟仙”瑞飞凤!
她身后站立着一名年约三十、相貌堂堂的魁梧大汉,手持一柄铜剑,状似守护,但却可以从其锐利的眼神中,看出略带一股惧色。
她的正前方就是“银发鬼君”陈瑞泉,一头银发如瀑飘散,就是他的特殊标志,江湖中人一看即知;然而他却又一脸红润,尤其一双碧眼炯炯有神,带有西域血统,根本无法看出年龄,更毫无老态,一身修为已达返老还童之境界。
陈瑞泉坐于矮桌上,双手抱着一柄色呈暗红的琵琶,琵琶的柄顶雕琢着一个五官清秀的女子螓首,栩栩如生,十分传神,就好像温柔体贴的妻子依偎于陈瑞泉的怀抱一般。
陈瑞泉十指操弦,忽缓忽急;缓若蜻蜒点水,急如飞梭织布;状似与妙龄女子行云流水的瑟音互相应合,其神态已然陶醉浑然忘我了。
陈瑞泉的身后就是白深,居然不为音律侵扰反而色咪咪地瞪着那位倩女,其丑态和倩女身后那名持剑的魁梧男子严肃以待的神态,相较之下,已见倩女逊了一筹。
李色尘和虹萤两人虽暂时失聪,但见况感觉十分惊讶。
因为倩女桌面那只香炉,所窜起的缕缕檀香为瑟韵操控,竟然如织如网铺天盖地扑向陈瑞泉而去。
但是如丝烟网虽扩而不散,却停滞于陈瑞泉五尺之前,形成拉锯而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李色尘及虹萤虽然听不到瑟琴和琵琶的音律,却可以感受双方各以浑厚的内力催动音律激战,也各留一份实力来保护着身后的人。
一件令男人丢尽颜面的丑事发生了!
只见白深居然脱光了衣服,展现其下体的生殖器,并用手故意的套弄,让阳根勃立而起,当着丈外倩女的面前甩了一甩,极尽挑逗之能事。
简直是下流、无耻、龌龊到了极至!
黄衣倩女羞得玉靥通红,抚瑟指法瞬间大乱,惊见那片烟网,突然幻变成一头张牙舞爪的白色猛虎,反扑而来。
黄衣倩女见况脸色煞白,立即摄心,十指疾飞,刹那间催动瑟音将扑至的白虎阻挡于三尺前,却已力乏,再也无力将那头白虎击溃。
白虎吸纳檀烟,愈聚愈显壮大,变成足有一丈高之庞然怪兽,已然撑到了屋顶;看它骤张獠牙,咆哮凶猛的恐怖兽态,仿彿刹那间就能将黄衣倩女和魁梧男子给一口生吞活剥一般。
暗中观战的李色尘和虹萤已替黄衣倩女暗捏了一把冷汗,她若再不显现其他的绝学神通,不出十个数息之间,就会首当其冲被烟虎给残杀吞噬。
忽见她身后的魁梧汉子,跨步向前,并高举着铜剑随着瑟音吟唱起舞,舞剑霍霍神威立生,显出不畏生死的豪情壮气。
一旁的李色尘感受他当下好像率领着千军万马冲向敌阵,那种力拔山河的气势。
李色尘和虹萤面面相觑,却在心中叫好!
魁梧大汉散发出磅礴的豪情及杀气,令黄衣倩女精神一振,其十指抚瑟愈疾,再次将袅袅檀香凝结成一张捕兽大网,瞬间将前方的庞然怪兽给驱赶得四处窜逃,竟朝着陈瑞泉跃飞扑去!
白深见况吓得屁滚尿流,迅速搂着衣裤光着身子,即往楼下逃命而去。
只见“银发鬼君”陈瑞泉拨动琵琶弦如战鼓“冬!冬!”作响,发出了四股银色光芒,如箭矢飙射,立即将白虎给震得烟消雾散。
魁梧汉子趁此空档,立即一跃而起,若大鹏展翅,手中铜剑扑面直刺,剑势宛如蛟龙出海,先是一团耀眼光芒,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片光雨,漫天遍地,直向“银发鬼君”陈瑞泉而去。
陈瑞泉冷哼一声,左手握柄,右手拨弦线,身形闪电飘移,每一种身法变化,都弹出波浪般的音阶,每个无形音符居然都爆射出一颗有形光点,带出漫天光珠,由不同的角度封注魁梧汉子的剑势。
光雨碰上光珠。
一连串光爆的脆响,活像骤雨打在风铃上,声声悦耳。
凌厉剑势所投射出的大片光雨,为琵琶音韵的如浪光珠,给一一挡下;珠浪仍不减其威,一波衔着一波袭向那魁梧大汉,若让犀利的光珠给撞着了,可要立即粉身碎骨。
大汉非常了得,知道已然不及转身,竟在原地以剑尖触地,瞬间一个倒翻腾空,变成头下脚上,不但躲过光珠之袭,而且一剑劈向陈瑞泉的脑袋。
陈瑞泉快速地一举琵琶,“当!”地一声,封架住厉斩而至的铜剑,而琵琶柄端的女首居然硬如钢铁,并无丝毫损伤。
陈瑞泉诡异一笑,右手扣紧四根弦线,迅速地一拉一放,“咻!”地一声弹出,弦线如刃,于室内烛光摇曳中无影无形不易察觉。
暗中观战的李色尘,为那名汉子惊心胆战,暗骂了“鬼君”一句“卑鄙!”
红脸大汉见况脸色骤变,反应奇快地把剑横置面门,疾转剑刃凌空圈圆旋绕,虽缠住了四条弦线,惊险地避过划脸而至的如刃弦线,但琵琶琴已然神速地撞至大汉的前胸。
黄衣倩女见状花容失色,惊慌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