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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插车”之地。
走进会议大厅,果然座无虚席,我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才在主席台旁边加座就位。会议刚刚开始,作为主持人的社区负责人正向大家介绍来宾,一共三位,区长、副区长、交通官员相继发言,他们指着准备好的地图,详细介绍。主持人并不趋前招待,女区长自己拿起桌上的纯净水和一次性口杯自倒自饮,边喝边说;头发斑白的交通官员,则长篇大论地做着“补充”。台上谈笑自若,仿佛沙龙聚会;台下神情专注,不时还发出会心的满堂笑声。“动员报告”还这么生动?“他们讲些什么?大家笑得这么开心!”我不无疑惑地问。“他们在煽动大家反对这个方案。”儿子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疑。然而也大出意料而让我难以置信:煽动群众去反对这么一件好事,反对上级的决定,这怎么可能呢?我认为他只是顺口说句玩笑话,但是越听下去越知道并非戏言。
“动员报告”结束,讨论紧接着开始。我们这个小区除了一幢幢互不相挨的“小洋房”外,还有为数不多的公寓式小楼,这回修路受影响的主要是这些公寓的居民,但发言的并不是他们,“小洋房”的主人们也同样情绪激动。开始时,发言还只是一个接着一个,到后来一个发言还没完,手就举起一片。从发言开始,主持人似乎再也不主持了,退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会场上只是官员和居民们在对话。作为下级的交通官员,颇有点以行家自居的味道,带着自负的神态为居民们释疑解惑。他时而把双手的大拇指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时而潇洒地挥舞双臂,在台前走来走去,指手画脚,自顾自地宏论滔滔,跟区长连眼色都不交换一下,在我看来颇有点无视上司存在之嫌。而那位区长毫不在意,倒像个小秘书,手拿笔记本站在台上,不时认真地做着记录,并同发言者讨论。当然她也有慷慨陈词的时候,并不是刻意装出一副小学生的姿态。至于那位副区长可能是分工不同吧,坐在椅子上很少站起,更少插话。会议就是这样随意而不拘一格地进行着。
发言听来听去众口一词,那就是反对修路。一个身穿灰色运动服的女士是会场上最活跃的分子,她抢在第一个发言,以后还不时插话,边说边笑,颇有感染力。那生动的语言自非我这个“洋泾浜”所能理解,只有一句听懂了:“如果想热闹,那我又何必从纽约迁来呢!”引得全场大笑。一位身穿花格衬衣的老者,激动地陈述老年人如何怕嘈杂的车声惊破好不容易进入的梦境。一个黄衣少年为了争取发言的机会,站到墙边,不断摇晃着举起的双手。他说:“如果把PikeRen扩建成公路,那我去哪儿骑自行车、溜滑板呢?”说得大家都笑了。会上发言的只有一位炎黄子孙,话没几句但颇为务实:“如果和州政府打官司,那钱从哪儿来呢?”于是又引来一番解释,无非是税收上动脑筋,请大家掏腰包,而与会者对此似并无抵触。
时间已过10点,与会者仍然意兴很浓,想起儿子明天还要赶早出门,只好拉他提前早早退场。“修路是好事,解决交通堵塞,方便大家,为什么都反对呢?”我实在百惑不得其解,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儿子笑了:“方便了大家,可影响了我们小区。你想,公路一进小区,车流量大大增加,车多了,人多了,商店、机构都跟着进来了,小区还能安静吗?人多必然鱼龙混杂,不法分子必然趁机进入,小区还能安全吗?经济条件好一点的人竞相从闹市区搬到房价比较高的乡村,图的就是安静、安全,如果把‘世外桃源’又变成了喧嚣闹市,他能愿意吗?而且这样一来,他原来高价买的房子也得贬值,他能干吗?”这么一说,倒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其实我觉得是一叶障目而颠倒了是非:“可是从大处着眼,从全州来考虑,难道这不是非常需要办的一件好事吗?全州的繁荣毕竟比小区的利益重要得多。”听我这么一说,儿子笑了:“爸爸,你那是社会主义、集体主义的观点,这里可是资本主义、个人主义的世界,人们首先只会为自己想,个人利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回到家了,我的疑问还没完:“区长居然鼓动百姓反对州政府的决定,这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她也反对修路呢?这也影响她的个人利益?”儿子看出我是要刨根究底了,放下手中正收拾的公文包,给我原原本本地解释起来:“房产税是区政府的重要财源,路修通了,房产贬值了,它的财政收入不就少了吗?房屋一贬值,整个区就掉价了,她能不反对吗?修路带来的热闹,并不能带来真正的繁荣。”
“可是,州长毕竟是她上级的上级——区上面是郡,郡上面是州,小小的区长怎么可以对抗州里的决策呢?……”
“你是说犯上是吧?”儿子猜到我要说什么,不禁笑了,“你可别以为在美国可以一级压一级。不管是州长也好,区长也好,都是选民选出来的,并不是上级任命的,他们彼此实质上并没什么隶属关系,谈不上什么犯上。”
第一部分听“洋会”(2)
“她对着干不怕……”
“怕什么?怕没好果子吃?州长并不能决定区长的命运。决定区长施政成效的是本区选民的支持,决定区长官运沉浮的是本区选民的选票。她怕州长干啥?哪个傻瓜会为了讨好州里去得罪自己的选民呢!”
“那这修路的事还有希望吗?”
“很难!修这条路对我们北边那个区是有利的,他们肯定支持,但只要有一个区反对都不好办。议来议去,搞不好还得上法庭。这个方案不行就看州里有什么别的方案了。”
“照这样看来,那州政府又如何领导全州开展工作呢?”
“那就通过立法、执法来解决,这说起来就复杂了。”
时间已晚,只好打住,但心里的疑团仍未尽解。过了些天,外甥女从纽约州来访,闲聊时我又提起这个话题。儿子笑道:“爸爸还没想通呢。”外甥女也笑了:“舅舅,这种事太多了,我们那边公路上有座桥太窄,成了交通的瓶颈,上面几次想扩修,下面就是通不过,现在依然如故。”
“就不嫌堵车自己也不方便吗?”
“谁都希望解决堵车问题,可谁都不愿意损害自己的利益。美国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那这样,办点事也太难了。”
“是难,办点好事很难,可要办坏事同样也很难。”
“那我就不懂了,这一条条高速公路,一片片新住宅区又怎么建起来的呢?今后又怎么发展呢?”
“和中国相比,美国可能是地广人稀,他们的现代化建设就是一步步从已开发区向穷乡僻壤推进的。现在待开发的地方还多着呢,那种地方当然阻力要小得多。另外,作为一个地方官,他当然希望做出点政绩,开辟仕途,这就会逼着他千方百计去想尽可能不侵犯居民利益的方案,并说服下级和百姓。”
儿子似乎归结地说:“来美国这么多年,我算明白了,所谓民主就是人人都是刺头儿,谁都惹不得。这就是他们立国的根本,好处坏处都在这里了。”
讨论似乎结束了,但我心里还在翻腾。在我们的国家,说声修路、修桥,不管是酒楼、舞榭,还是新旧民居,该拆迁就拆迁,谁都不会也不能抗拒,原因是小道理得服从大道理。上级命令、规划,下级坚决执行,局部得服从整体。正是这样才能使我们的城市面貌日新月异,不这样就不可能有今天!不过,谁敢说一级级政府的一道道命令、规划,其中就没有一点失误之处,谁都真正代表了全局的利益?谁敢说其中没有个人利益、局部利益受到不应有的损害?而在这些问题上,又有多少人认真听取过相关的底层百姓的意见并真正接受呢!
就在结束本文的时候,我又先后看到两篇报道。其一是:“经过40年的商讨、研议,18号公路整修工程,终于在日前动工……”其二是:“西温莎市政府早在1973年便有意整治葛洛夫磨石湖,以解决堤坝年久失修、水草废物淤积严重污染环境的问题,但由于地权问题无法解决,整治计划延搁了30年。”“1987年市政府取得该湖及湖堤的所有权,整治计划也获得市议会的同意,但由于400英尺的湖堤,有一部分坐落在私人土地内,市府无权动工……达成共识,同意付给3万元以取得短期建筑地使用权及永久维修权”,整治计划终于可以“付诸行动”。前者如尚嫌简略而难以全窥内情,后者则交代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这可是原封不动的原文,是白纸黑字印在报上的。它真令我惊愕,令我感叹,也令我茫然了……
第一部分加拿大人的环保意识
何渊耀
2000年我去加拿大首都渥太华和其他一些城市旅游,深为加拿大人的环保意识所叹服。
每天清晨或傍晚,在公园或马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加拿大人带着心爱的狗在溜达。什么哈巴狗、狐狸狗、贵妃狗、小黄狗、大黑狗、猎狗等等,欢快地在主人身旁忽前忽后地奔跑着。初到渥太华,我真觉得有些诧异:狗的主人不论男女老少,为什么手里都捏着一个塑料袋?后来才明白,原来这塑料袋是准备随时捡狗粪用的,狗一屙屎,主人就用塑料袋包住手,将狗粪抓到袋子里。难怪,这里街头巷尾、公园草坪都难得见到狼藉的狗粪。
居民们自觉的环保意识,使我顿生了几分敬意。当然,加拿大各地法律对污染环境的行为也有严厉的惩罚措施,如在蒙特利尔,狗主人倘若不及时清理狗粪,每次将被罚款135加元(一加元约等于5.6元人民币)。
保护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成了加拿大人的共识和自觉行动。举目四望,除了道路和停车场是水泥地面外,到处是树木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