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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屋子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而门外也站着几十号下人呢;一见这阵仗当即哗然了!
祈允灏臊得满脸成了酱紫色;也不再管她是男是女;胳膊一伸便将她甩飞到门槛外!这六月天里衣着又不多;段文蕙方才那一扒;身上衣裙早已经被扒了个精光;这会子便就赤身**倒在一堆下人面前!
杨氏惊哭道:“蕙儿!”
段文蕙完全似没听到;又咯笑着爬起来;直笑得光着的身子如柳条儿一般在晚风里乱颤。梅氏道:“快拖她下去穿上衣服!”
旁边顾嬷嬷要邀功。顿时就冲上去了;哪知才扶上段文蕙手臂;她就张大嘴一口咬上她手背。顾嬷嬷立时惨叫:“夫人救命!夫人救命!”梅氏看段文蕙这模样;也是有些害怕;连忙又唤了别的婆子上前;杨氏自己也上前;段文蕙一面狂笑着;一面将她们推开;定北王等人都纷纷别过了头去;偏方才与她苟合那汉子还在痴痴地瞧着。似有蠢蠢欲动之状。
琉璃嘴角一抽。继续看戏。
“灏哥哥!灏哥哥!”段文蕙双目迸发出异样的光亮。望着在座的男人;一面狂笑着;一面又挣扎着往祈允靖扑过来:“灏哥哥!你怎么不理我了?刚才不是还说我功夫极好么?我一定不让大奶奶把你再请回去了!你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杀死她。然后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胡闹!”
祈允靖虽也是个风流纨绔;可却也是要脸面的;被她这么一扑;立时也就怒了;腾地站起身;避到了侧厅里。
段文蕙扑空;转头便又扑到世子身上;口里仍叫:“灏哥哥你别走!你别走啊!”世子是她生父;更是不便触碰她了。杨氏哭着与婆子们追上去阻拦;世子羞愤交加;又给了杨氏一巴掌:“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用处!”
段文蕙趁杨氏没抓稳;立时又扬起双手。咯笑着跑出大门去了。
杨氏心力交瘁;立时哭瘫在地上。
定北王忙道:“还不让人去把她拦住!”
忠勇侯仰天长叹;直呼家门不幸。定北王嫌恶地看了眼他;哼了声。
段文蕙在二道门下被人截住了;仍然还是癫狂失控的样子。趁着吴子薪还在;当即压着她给她诊了诊脉;而后得出的结果是受刺激太深以至神智混乱;也就是俗话说的疯了。杨氏听到这结果当即啊地一声昏倒在地;世子心痛却又生恨;忠勇侯府的嫡出大姑娘;尊贵的文蕙乡主的玉体被整个王府的老小全都看了个遍;忠勇侯觉得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如有针扎;却仍还得老着一张脸给定北王以及琉璃与祈允灏赔不是。
从头到尾没有人问起那汉子的来历;府上那么多家丁;他们都以为只是其中一个;而生米煮成熟饭;追究他的来历其实又有什么意义呢?
拿到桔梗儿给的十两银子;汉子立马锁紧裤头出府了。从此再不会在两府的地盘上出没。
段文蕙被忠勇侯接了回府;一路上仍然高呼着“灏哥哥”;忠勇侯烦不胜烦;上车前便撕了块破布将她嘴巴堵上了。
定北王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色一直臭到等闲人不敢靠近。梅氏更是心虚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若是定北王此时趁热打铁追究起段文蕙进府的始末;她也逃不脱一份责任。
由此;定北王府与忠勇侯府两府间的交情就算是完了。而翌日琉璃便满意地听到街头巷尾传来的段文蕙寂寞难耐、在定北王府用淫羊藿与精壮下人行苟且之事的消息;对于这样的香艳情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出来的总是会比原版还要离奇许多。琉璃不想让段文蕙死;死了就没意思了;这么样疯疯癫癫地活一辈子;然后让忠勇侯府成为厩的大笑话;这样岂不是更有看头吗?
在忠勇侯府再度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时;随同段文蕙而来的那两名宫女也来向琉璃辞行了。琉璃想了半刻;跟她们说道:“段姑娘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了。你们回去跟皇后说;就说皇后下回再派人来;一定要派个耐得住寂寞的;不然;我府上的家丁一下子吃那么多淫羊藿服侍她;岂不是很伤身?回头我又上哪里找这么些人去?”
两名宫女听得面红耳赤;夹着包袱灰溜溜地回宫了。
回宫之后皇后屁都没放一个;琉璃等了三日;便听说圣上把皇后叫过去斥了一顿;想来是街头巷尾的传闻已经传进了宫里;圣上终于也听说皇后做了件多么不靠谱的事了;为顾皇家颜面;便不得不再将她斥一回。
陆诏次日到了府上;一进门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琉璃坐在榻上吃葵花子;直到他笑够了才说道:“我这里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陆诏揉揉笑得酸痛的脸;说道:“什么主意?”
琉璃数着掌心的葵花子;扬唇道:“能帮你拿下亲军京卫大将军戚正昱的主意。你先说;我要是帮你办成了;你怎么谢我?”
陆诏想了想;正色道:“你要是办成了;你这胎生的若是个女孩;到时我便封她为郡主;赐她良田千亩;华厦百间。将来还定下她为太子妃。”
琉璃一嗤:“你连老婆都没影;谁知道谁当太子!”
陆诏道:“我虽没老婆;儿子却有两个了;将来不管谁当太子;你的女儿都是太子妃!”
琉璃想了想;又道:“那要是我生的是男孩呢?”
陆诏笑道:“那就保密。”
琉璃立时沉了脸;端起葵花子出门去。
正碰上祈允灏进来;见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便瞪陆诏道:“你又说什么了?”
陆诏没好气:“我哪敢说什么?”便把刚才来龙去脉一说;然后道:“我可惹不起她!”
祈允灏扶着琉璃回到榻上坐下;说道:“你究竟有什么好主意?”
琉璃这才扬唇道:“太子不是禁足不能出宫么?戚正昱这门婚事自然就被耽搁了;如今段文蕙疯了的事外人并不知道;圣上肯定不愿意皇后被牵连进这风波里久也抽不出身。如果这时候有人跟圣上吹吹耳边风;让圣上把段文蕙指给戚正昱做填房;忠勇侯府绝对一百二十个愿意。而戚正昱虽然心仪陈家姑娘;可是圣上指婚他不得不从;虽然也在孝期之中;但圣上为遮盖皇后的蠢事儿;肯定会想办法令得他同意。
“这样一来;戚正昱娶不到陈姑娘;陈家姑娘因此得了生机;太子妃想拉拢戚正昱的算盘也会落空;戚正昱娶回段文蕙后发现她疯了;便会痛恨忠勇侯府;这几方力量都汇合不到一起;再加上到时太子一出宫;得知忠勇侯府打破了他的妙算;肯定两者之间又会生下嫌隙;转而朝忠勇侯府下手;这样让他们几方去窝里斗;不是很好吗?”
陆诏与祈允灏听完半日;仍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样借力打力的妙计被她如吃白菜般张口就这么道来;怎能让他们消化得了?
祈允灏到底了解琉璃多些;呆了片刻便就恢复了表情;沉吟着踱了几圈;便就点起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最好这道耳边风还要由皇后亲自去吹;这样一来;到时不管戚正昱是婚前知道段文蕙疯了还是婚后才知;都会直接把茅头指向皇后;即使戚正昱跟咱们合不到一块;有了这事儿;他也定与他们凑不到一处了。”
陆诏嗯了声;也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认为最好是指婚后不久便把消息透露给戚正昱;让他早些知道真相;早些与皇后闹掰;这样对我们才最有利!只是这样一来;却有两件事难办;一是皇后也不是傻的;如何才能令得她不顾后果这样去劝说圣上呢?二则是即使分化了戚正昱与太子;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将他从大将军位置上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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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57 偷鸡不成
琉璃道:“舆论是最好的催化力量。皇后屡次受斥;为保不被骆贵妃娘娘挤垮;当然会愿意先顾眼前;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后位不保;然后是害怕太子被废;这时候只要贵妃娘娘多多往圣上跟前去几趟;给她制造些压力;然后放戌出来;说庆王近来如何如何受圣上赏识;皇后当然就会按捺不住;会听从这条计策去走了。”
陆诏点头:“这个容易。那要拉戚正昱下马;就只能借他知道段文蕙疯了的真相后;在他要不要抗旨毁婚的事情上做文章了。”
“不错;我们倒也不必把他往死里整;只要将他降职让出这个位置就成。”祈允灏道。
琉璃听他们说到这里;也就只有叹气的份。原本她还想给段文蕙好歹找个归宿来着;可惜时局不允;这两人非要把她弄得连个鳏夫也嫁不成;她也没有办法。
人各有命;段文蕙这就是真正的自作自受。
“是了;”陆诏忽然话锋一转;看了眼琉璃;又说道:“父皇这次把睿儿提进了都察院;我总觉得另有深意。以睿儿的才学只要稍加磨砺便能独挡一面;我大皇姑向来是瞧不起太子那一窝的;睿儿此番又直接举证指认太子谋杀命妇;我看父皇的意思;只怕是要把他挪给我用。”
说完他深深地看着祈允灏;目带提醒之色。
祈允灏道:“你瞧我干什么?你要用谁自去用便是!”
陆诏揉揉鼻子;在椅上坐下来;看看琉璃又看看祈允灏;最后被他一瞪;只好低头喝起茶来。
戚正昱的事自有陆诏与祈允灏他们去处理。朝庆堂后宅里从此清静;倒是令琉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京中盯着祈允灏的人当然不止段文蕙一个;不过她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这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败在琉璃手下;但是祈允灏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这里是不欢迎任何觑觎他的人的。也不会给任何琉璃以外的女人靠近他的机会。所以倒是因此又打消了一批往定北王府里钻的人的想法。
定北王府的水深;朝庆堂的水更深。先是庆王爷送来的那两名侍妾过不了多久便不知去向;紧接着又是高调奉旨而来的段文蕙落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结局;连皇后都因此受了牵累;几乎是一切威胁到琉璃地位的人都没有能够如愿;世人里自有清醒的;对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夫人该持以何等态度;已经很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