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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借来的银子在手又不免苦笑,人只道她如今风光得很,老太太必定给了她不少赏赐,可哪知道她连月钱都没给她加一分,也就是混了个好听的名声罢了。
这样下去总是不行,总得想个办法生钱才是。
她这般掂量着,便也有了主意,只等着蕊儿身子一好便可进行。
日子到了七月,眼见着离燕华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脾气也就越来越暴躁了,这日芙蓉黄莺皆不在眼前,找不到人撒气,正听得抿翠正在后院里唱曲儿,居然就跑到后院寻晦气来了。一进门便将桌上的茶壶掼在地上,指着抿翠鼻子道:“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好人不学,如今竟学起戏子勾搭男人的那一出了么?别以为仗着肚子里有块货就成了娘娘,要唱你出去唱,别在这里污我的耳!”
抿翠自打确认怀孕以来身上就一直不舒服,还几次三番见红,眼下正歪在床上歇着。她原本气性就大,这些日子也被何修原纵坏了,当下也不顾肚里还有孩子,上前一掀桌便把桌上茶壶茶杯摔了个粉碎:“我倒不想当娘娘,当娘娘没当成反当了后娘的不知是谁?!你要不是成日里想着如何勾搭男人,如何知道戏子唱戏是为这般?”
燕华早就被聂氏唠叨够了,这会子哪里听得她再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红了眼,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她头发将她反扣到床上,另一手往下狠甩起她的耳刮子:“娼妇!你竟敢咒我,我便让你死得好看!”
在外熬燕窝的春香立时尖叫着冲进来,拼命将她扯住,另外两名小丫鬟却是怕了五姑娘的名声,只在旁作急,并不敢上来阻拦。春香便就喊道:“快去请老爷夫人!”小丫鬟们才又立即冲出去了。
抿翠纵然不示弱,到底输在身子不便,猛然被燕华一扣一打,便有些吃不住,一面呼着痛,一面身子往床底下坠。春香顾不得冒犯不冒犯,咬牙将燕华拖开到一边,赶忙将抿翠扶起来,抿翠却忽然鼓着双眼,捂着肚子尖叫起来!
春香顺眼一看,只见她微隆的腹部正随着胸脯剧烈起伏,而只穿着中裤的两腿之间已然被鲜血飞快染红!
“快,快去请大夫!”
春香失声尖叫,转头一看除了燕华四处已无人,便又慌了神转到燕华跟前,跪下冲她道:“五姑娘!求求你!快去让人找大夫来!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不好了!五姑娘快去啊!”
燕华甩开衣袖,冷哼道:“不好又怎样?死了倒好!敢跟我作对,我就让你们没个好下场!”说完竟是对地上痛苦呼喊的抿翠恍若不见,转身扬长而去。
琉璃这会子才出倚寿苑大门,这时见红梅急不咧颠跑过来:“不好了,九姑娘,四房里出事了!”琉璃只当燕华又打丫鬟了,便皱眉道:“出什么大事?”红梅上气不接下气:“抿翠——翠姨娘她,她死了!”
“什么?!”
琉璃倏然一惊,连忙抬步往四房去。半路上忙又停脚:“老太太知不知道?四老爷在不在?”
红梅道:“就是怕老太太知道,所以春香才让我告诉您!四老爷这会子正往回赶呢!”紧接着她便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又道:“五姑娘这一向便跟恶魔似的,但凡她在的地方,都没人敢露面,因而当时后院里除了春香就只有冯姨娘,等冯姨娘出门来请大夫,翠姨娘血流得太久没忍住——就过去了!”
琉璃听闻后不由手脚发抖,一面咬牙暗骂着燕华,一面脚不停地冲到四房。才到门口,便听后院里传来春香动天的痛哭声!
第一卷 125 杀人偿命
琉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后院,只见抿翠房门口已经聚满了人,冯姨娘站在门内抹眼泪,而春香则跪在床前号啕大哭,抿翠房里另三个丫鬟却都面露惊惧缩在一旁,听得丫鬟通报说琉璃到来,才总算把头扭过来了。
抿翠躺在一滩血泊之中,身上只着一套轻薄的中衣,此刻已经拿薄被掩了胸腹。吴隐中想必早已经到了,这会子正拿着几根银针在刺她的穴位。但显然这已是无用功,无论扎多少根针下去,抿翠也已经是一动不动。
琉璃瞧着满地的壶杯碎屑,扭头问冯姨娘:“四夫人呢?”冯姨娘张了张嘴,春香却已抢着站起来道:“方才让人去禀四夫人,夫人说老爷没回来,她也不方便过来,免得到时说不清,所以到这会子竟是还未曾来。”一语未毕,那眼泪竟是又滚下来了。
琉璃咬了咬牙,又道:“那五姑娘何在?”这会子倒是冯姨娘说话了:“五姑娘在四夫人处吃茶呢。”
一连害死两条人命,这会子居然还有心思吃茶!琉璃冷笑了声,暂且也存了心思留下来。按理说这场合原不该她这未出阁闺女在,方才情急之下冲过来也不过是因为老太太尚不知情,回头若问起总不好交差,原想问清楚来龙去脉便回去。可如今见了抿翠这模样,想起好歹她被抬为姨娘也是因自己而起,便也顾不得这些忌不忌讳了,总要为她讨个公道才成!便抬头与吴隐中道:“吴大夫。这翠姨娘的死因,你可得给我好好理清楚喽,回头老太太必然问起,到时若弄出个什么差错。你也是吃罪不起的。”
吴隐中与她可是老熟人了,当下道:“这个不消九姑娘吩咐,小的自有分寸。”说着又低头忙碌起来。
春香抹着眼泪站到琉璃身侧,说道:“姨娘遭此大难,四老爷回来得知,奴婢多半也活不成了——”
这里正说着,院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嘶吼:“抿翠!”紧接着一道身影如箭一般冲进来,到了门口一顿,六七尺高一条汉子便倏地冲到床前,将弯腰查看的吴隐中一把拎开。猛地俯身将抿翠抱起。嘶声痛哭道:“抿翠!抿翠!”
屋里屋外的人开始都聚拢来。冯姨娘哭着上前搀扶:“老爷,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何修原猛地将她推开。站起来:“聂氏她们母女在哪里!”
从来没有人听他这般称呼过自己的夫人,屋里人俱都愣住。琉璃却是不怕事的,当下站出来道:“四叔,我方才问丫鬟们,她们说四夫人与五姑娘这会正在前院喝茶呢,我还没来得及过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何修原听毕,急红了的双眼愈发冒火,当下不说二话,撩袍便冲出门去。琉璃连忙跟在身后。冯姨娘顿了一顿,也急急跟上了。
到得前院,聂氏门口廊下正无人,何修原一把扯脱聂氏房里湘妃竹制的门帘子,一看,聂氏果然正歪在榻上与燕华吃蜂蜜呢,便一步冲到跟前,不由分说将燕华衣襟拎起往地上一摔!又拖起聂氏扇了两耳刮子骂道:“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个妒妇,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杀了我的孩子,今日我便也要杀你的女儿!”
燕华受自卑过甚的聂氏薰陶,平日里最是容不下庶房,以为这次抿翠死了也不过就死个妾侍而已,自己即将出嫁,何修原定不会将自己如何,这时哪里料到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何修原这模样竟果然像是要杀人!当下也怕了,不由得捂着脸爬到椅子后。何修原此时哪里容得她逃走,一个箭步冲上去捉住她,往她当胸便是一踢,先是踢出一口血来,然后才把她扔到地上,从一边墙角上取下一条马鞭来,高举过头顶便往她身上抽去!
燕华简直被吓疯了,一边捂着被踢疼的胸口,一边尖叫着逃命,何修原方才见着了抿翠的惨状,此时可是抱着杀她的心来,心里哪里还有什么骨肉亲情,便如跟抽打杀父仇人一般,手下半丝不肯放松。
聂氏嘶声号叫着冲上去阻拦,身子挡在燕华跟前,口里直道:“不过死了个妾而已,你竟然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你要杀她不如杀我!”说着将何修原的手握住,要他往自己身上招呼。何修原瞪了她一眼,当真就抽往她身上,还道:“你当我不敢打!抿翠是妾,可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也是妾下的种,跟抿翠肚里的孩子没有两样!你们杀了她们,我今日便把你们给杀了!”
何修原口里说着话,手上却未停,不一会儿,聂氏身上衣裳便被抽裂了几道口子。此时又值盛夏,衣衫微薄,没两下那衣服下便就渗出血来。聂氏出身虽则不好,因着其母擅奉迎,自小到大倒也没受过这般虐待,往日打人罚人是下得了手的,轮到自己,便就不那么好受了。
冯姨娘站在琉璃身边,急得口里不断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几次想上前去劝阻,却又碍着那鞭子无眼,不得不止步。琉璃在旁冷眼看着,无动于衷。比起聂氏往日的奸佞,这几鞭子算得什么?她还没曾忘记,当初是谁提的主意让老太爷把自己签下卖身契弄作丫鬟的!这笔帐借着今日何修原的手清算了也好!
冯姨娘似乎看出来她不会出声劝阻,故而这时竟抹起眼泪来。琉璃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袖起手来:“姨娘真是慈悲心肠,当年应该也有过孩子吧?”当初胡进可亲口告诉她,当年冯姨娘有孕时,他是受了聂氏亲口指派上外头弄来的堕胎药给她堕的胎,聂氏这顿打,可早就该挨了!
听得她这么问,冯姨娘脸色忽地变了变,眼泪登时止住在眼眶里。琉璃静静盯着她看了会儿,她终于敌不住,低下了头去。
有聂氏这样的主母,房里哪里会有真正为她慈悲为怀的庶房?冯姨娘的胆小懦弱,不过是一层保护色,为着保命罢了。这也是个可怜人,琉璃也不再追问,继续扭过头去看何修原的战况。
此时何修原已如今疯魔了一般抽打着燕华,方才还闲适得意得如同天地宠儿似的一个人,如今已被扑头盖脸的鞭子打得面目全非,除了一双眼睛在动,一张嘴还在嘶声呼叫,整个人已然看不清楚真容。何修原看模样是当真把她往死里打,抿翠与肚里孩子的死对他来说如同天塌,加之又没人敢上前劝阻,燕华便只有绝望地爬向各张椅子几案之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