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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赤那从乌恩其口中问出供词,曹颙与十六阿哥的杀心又被激起来。
乌恩其奉的命令是,尽量破坏恒生与三公主的婚事;若是实在破坏不了,就要想方法破坏夫妻两个感情,不要让他们生下儿女。
曹颙听了,直觉得心里发冷。
若是寻常的亲事,长辈不满意,想法退了亲事也是有的;可恒生这里,是御旨赐婚,除非恒生犯了大错,被皇帝厌弃,否则亲事就要成行,他废恒生继承位的心思超然若揭。
至于破坏小夫妻感情,不让三公主生儿育女,目的与前边的差不多,就是想要打掉恒生在朝廷的靠山,最终的目的还是头一个。
那些蒙古女奴后边却是侧福晋,送到京城找机会断送恒生性命的。
至于牵制乌恩其的,是乌恩其的情人与私生子。
他虽没有成亲,却有个相好的女奴。在他离开喀尔喀前,那女奴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乌恩其怕恒生有事,自己被汗王迁怒,不许这些奴婢对恒生下死手。
等到嫡汗妃病故,侧妃就有些忍不住,不仅撺掇汗王早日扶正,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恒生从世子位上拉下来。
于是,使人悄悄进京,又往郡王府通了消息。
乌恩其觉得这是个机会,便推波助澜一把……
事情既已大白,十六阿哥就没有什么课犹豫的,出面梳理了郡王府的下人。
郡王府所有的喀尔喀奴婢,给侧福晋与汗王充当耳目的,一个也没留,通通捆了,使人送到西山煤窑做苦役。
剩下与汗王与侧福晋没干系的,也没有留,都挪出王府,安排在恒生的庄子里。其中,包括巴拉的母亲与弟妹。
至于乌恩其的母亲,则暂时拘在郡王府中。
除了这些喀尔喀的奴婢,内务府早先分过来的,被买通的几个人,也都被纠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杖毙。
郡王府的下人,一下子就减了一半。
至于府外的那些喀尔喀来的眼线,自然也没有落下,立时安排人出府住抓拿。
曹颙这边,则是坐在炕边,看着昏迷中的恒生,沉默了许久。
他之所以让看重赤那与巴拉,不过是想到魏黑、魏白兄弟,以为他们会是恒生身边的〃魏家兄弟〃,没想到却因此危及恒生安危。
幸好乌恩其是汗王的人,否则是侧王府的人的话,恒生说不定早就没命。
他使人传来赤那,道:〃是你兄弟带来的祸事,就由你将功赎罪……〃
赤那因堂弟酿成大错,本没想到会得到宽恕。
他唯一能盼的,就是恒生早点醒过来,念在他侍卫八年的情分上,饶了堂弟的死罪。
可瞧着曹颙与十六阿哥这两个主子的长辈,都像是极护短的,他心里也没敢报太大指望。
现下听曹颙的话中有松动之意,赤那只觉得佛祖降临,立时跪下道:〃奴才但凭吩咐……〃
曹颙面容平静,道:〃谁想要恒生死,我就要谁死……至于汗王与那个四王子……〃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扎萨克图汗不能死,那个四王子尚在稚龄……即便晓得他碍着恒生的路,可曹颙到底不是刽子手。
就听有人道:〃那两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要让他们好生享受'遇仙散'……〃
是十六阿哥处置完王府下人回来。
曹颙听了,有些疑惑:〃十六爷,那'遇仙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十六阿哥没有立时作答,而是望着赤那:〃爷的话,你记下来么?〃
赤那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看了看曹颙。
十六阿哥的身份虽比曹颙高,可他知道,真正能全权为自己主子做主的只有曹颙。
见曹颙没有反对之意,他才点了点头。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爷会使人给你准备银钱与药,你先下去准备准备,明儿就出京……〃
赤那应声下去,十六阿哥才对曹颙道:〃那'遇仙散'是爷使人弄的……〃
曹颙瞪大眼睛,险些诧异出声。
好好的宗室王爷捣鼓起春药,这叫什么事儿?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半点没听过?〃曹颙问道。
十六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自得:〃就是你总督直隶的时候……爷那时候闲着无聊,刚好发现王府药房有老王爷留下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秘药,其中有一味加了烟土,是房里助兴用的,倒是没有'遇仙散'那么烈……刚好西南烟土丰收,内务府贮藏了不少烟土……原想着使人制一些,在京里赚了银子,到底有些不放心,就请太医院两个老太医看了……结果,这药丸因有烟土的缘故,不仅容易上瘾,且因烟土杀精,用的多了,不利子嗣;即便能生下孩子,也容易出现残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刚好蒙古人又不安分,我便想着这个东西要是用好了,说不定就能免了朝廷后患……为了隐藏真正的药效,爷就使太医院改良了方子,使得春药药效增强,而后安排几家明面不相干的商家,流通到蒙古……〃
曹颙这回真是惊住,没想到十六阿哥还有这样的大手笔。
虽说这法子缺德了些,很这药真的在草原流通开来,其效果与朝廷的〃减丁〃政策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个更厉害。
它是从根本上摧毁蒙古人的身体与意志。
不过,军国大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草原民族与农耕民族对峙了数千年,最根本不过是生存之争。
有银子、有闲情吃〃春药〃的,多是蒙古王公贵族,伤不到平民百姓的根本。
见曹颙不吱声,十六阿哥有些不满道:〃怎地?觉得爷的手段不光彩?〃
曹颙摇摇头,看着十六阿哥道:〃皇上那边……这般手段到底与十六爷平素行事不符,万一……〃
十六阿哥给人的印象,向来平和无害。
雍正选他袭了铁帽子亲王爵,并且加以器重,多是因为这个。
可十六阿哥研制〃遇仙散〃并且将它流通草原,却暴露出枭雄手段。
十六阿哥挺直了腰板,面露郑重道:〃爷不后悔……爷是爱新觉罗子孙,固然不能上场杀敌,也愿为这江山社稷尽一份力……岂能为了保全自己,就真的浑浑噩噩、混吃等死……〃
中午还有一更是昨天的,大家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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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窥探
简亲王府,内院上房。
永佳换下待客的大衣裳,换上家常衣裳,而后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与手腕上的首饰都卸下。
从早上到天气将暮,待了一天客,她觉得有些乏了。
曹家的定礼体面,可不管旁人如何奉承说好话,永佳的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
既为女儿有个好归宿觉得心安,又舍不得女儿出嫁。聘礼都接了,女儿出门子的日子也就不剩下多久。
可是多少人眼睛看着,永佳总不能苦着一张脸,那样的话谁晓得会引来什么闲言碎语。
曹家家风好、家底也殷实,六格格这门亲事,不知多少人心里嫉妒。即便是简王府这一脉的族人,家中有女儿,在看来曹家装的满满当当的六十四抬聘礼时,也忍不住说上几句酸话。
这一整日下来,永佳的脸上大多数都带了笑意,现在就有些面皮发僵。
永佳揉了揉脸,想到曹家丰厚的聘礼,有些走神。
她虽将女儿放在心尖上,可在女儿的嫁妆上并没有大肆奢华。
明面上,六格格的东西,除了吃穿器皿、金银珠宝这些,就是永佳嫁妆中的宅子铺面与庄子,还有雅尔江阿给女儿置办的田产宅园。
虽说比较丰厚,可并不算惹眼。
实际上,除了在嫁妆册子上,永佳还给六格格准备了一笔私房钱,是她陪嫁庄子与铺面的历年出息。
完颜家这些年虽不如早年风光,可在经济上并不困顿;永庆那边夫妻两个有是好强的,即便分出去单过,也不肯永佳这个出了阁的姑奶奶贴补。
永佳本人并不爱好奢华,加上无欲则刚的性子,并不需要大肆交际卖好,嫡福晋的王府月例就足够她素日开销,嫁妆出息这块反而全攒了下来。
小二十年过去,也有四万两银子。
永佳将这笔钱两万存了银行,剩下两万则兑换成了金子,使人融成金条,这些都是打算私下给真儿的。
现在,永佳则有些犹豫,那两千两金子要不要加到嫁妆单子上。
世风如此,聘礼重些,嫁妆总要更重些才好,省的像是父母吝啬银钱……可事情有利有弊,真儿的嫁妆即便现下丰厚,也没有太出格。
即便是她的独生女儿,可真要将这一笔私房贴到明面上,王府小一辈怕是多少会有些腹诽。
加上七格格与八格格虽没记在她名下,到底由她抚养大,这两个出门子时,她多少也要贴补些。
再说,若是真儿未来的婆婆不是郡主还罢。既是郡主,婆媳两个品级还相同,真儿的嫁妆就不好漫过那边去。
正犹豫间,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不用说,敢在王府上院〃踢踢踏踏〃的除了王府主人雅尔江阿之外,再无旁人。
他额上汗津津的,眼睛亮亮的,脸上带了几分古怪,进来后就摆摆手将丫鬟都打发下去。
永佳见他异常,心下也纳罕,面上仍淡淡的,给他倒了一盏温茶。
雅尔江阿一口饮尽,才道:〃曹家怕是出了大事……〃。
永佳正端着茶壶,要给雅尔江阿再倒茶,听了这话,手臂一抖,险些将手上的茶壶摔了。
她稳了稳心神,将茶壶放在炕桌上,道:〃可是曹家太夫人有什么不好?〃
今日是两家大定请期的日子,要是李氏真的发病,那谁晓得外头会不会将这个按到六格格头上,让六格格背上克夫家长辈的名声。
雅尔江阿摇摇头,道:〃不是李太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