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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那耷拉着脑袋,道:〃是小人的错,人钻了漏子……〃
原来,去年随着赤那与乌拉家人到京的,还有扎萨克图汗给儿子的众多,其中有十个美貌的女龘奴。
当时曹满还在,这些人还是曹满安置的。
他晓得自己老家老爷的意思,不愿意小爷们在女色上放荡,就将那十个女龘奴当成寻常侍女分派在各处,并没有安排在恒生房里近身侍候。
恒生房里,只有两个年长的嬷嬷带着小丫鬟服侍。
因想着后来的这批人,保不齐谁是喀尔喀那边的眼线,所以安置的都不是紧要位置。
曹满更是提醒巴拉与赤那两个,留心这些人。若是有背主的,决不可轻饶。
没想到消停了一年多,昨晚就让这些人找到机会。
恒生醉酒回来,厨房就进了一碗醒酒汤,里面却是下了材料的。
又因恒生这边,房里向来不留人值夜,晚上就让人摸了进来……
曹满听得额头直冒青筋,怒道:〃我早就吩咐过,厨房要地,干系最大,你竟然还能让人做了手脚……若下的是毒药,二爷这会哪里还有命在?〃
至于居心叵测,半夜算计主子的贱婢,曹满反而没有太在意。
高门大户里,这种丫鬟爬床的事情多了,也不会什么大事。
不过,随即他觉得不对。
二爷可是在孝中,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万一那婢子在珠胎暗结,那对二爷就是致命打击。
曹满的脸,立时青了,望向赤那的目光都带了质疑。
不用说,这些身为最为卑贱的,能在醒酒汤下药,还能顺利摸到恒生房里,要是无人撑腰,哪里能做到这个地步……
曹颙来的,比曹满想象中的还要快。
曹颙还不知恒生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只是听了东海的话,便立时交代了曹方一声,自己骑马过来王府。
看到恒生烧的昏迷不醒,曹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心疼他昨儿还活蹦乱跳,今儿就病倒;生气王府这边竟然敢隐瞒病情。
顾不得先说旁的,立时打发曹满去太医院请白院判。
白院判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位于前列的,尤其精通内科。
赤那哪里敢隐瞒,没等曹颙追问,就将昨晚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除了方才对曹满说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摸进恒生房里的奴婢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恒生开始的时间在醉中,后来有些清醒过来,直接抽出床边佩剑,砍倒了两女。
如今那两个婢子,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捆了堵了嘴巴,同那尸体都搁在西厢房。
曹颙的脸色很难看,皱眉问道:〃那两个婢子……可是都破身了?〃
赤那〃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曹老爷,不怪我们主子……小人查了,她们给主子醒酒汤里下的是遇仙散,草原上最烈的……就是最有定力的汉子用了,也会飘飘欲仙,如在梦中……主子少年热血,哪里能分得清是不是梦中……〃
曹颙的脸,这回是青的发黑。
自己好好的儿子,竟是让两个婢子给〃轮〃了?这叫什么事?
要是贪墨虚荣,想要做主子姨娘,会两个人同谋?
背后之人的那点算计,曹颙不用想,也能猜到。
若不是恒生中途清醒过来,制住着二人,那明早王府定会多两个逃奴。
数月之后,再出现在世人面前,定会是大腹便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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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乌恩其
赤那想来也明白厉害关系,自发现恒生出事后,便让巴拉带人封锁了前后门,杜绝人员走动。
蒙古来的奴婢下人,也都集中看管起来。
就是先前给恒生诊治的太医,也没敢放出府,请了一杯茶后〃暂留〃下来。
只是他毕竟是下人,最后如何处置还得等恒生吩咐。
曹颙听了,还算满意,只是奴婢下人能看管起来,那太医是能随便〃软禁〃的。
这一点上,就有些鲁莽。
昨晚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没有后续,就算是孝中行房也不算大事。
宗室权贵之下,亲戚众多,三年两载,就有服亲之丧,难道还都要禁欲不成?
不过是面上光,与妻妾分房而居,即便偶有敦伦,也小心别生出孩子来明晃晃地成了证据。
太医院的太医们,出入权贵之家,多接触阴私之事,自有小心祸从口出的道理,反而不敢随意生事。
曹颙忍下心中怒意,思量一番,还是吩咐东海去请十六阿哥。
郡王府除了喀尔喀送来的奴仆,就是内务府分过来的下人,真正从曹府出来的,只有恒生身边的几个小厮。
毕竟,这里不仅仅是蒙古郡王府,还要有公主下嫁,曹家不好太伸手过来。否则,吴盛夫妇与曹满夫妇也不会安顿后王府的各项差事后,就相继回了曹家。
可能将手伸进厨房,这不单单是女奴就能做到的,说不得买通了几个人……
那边去请十六阿哥的人才派出去,这边曹满已经将白院判接了过来。
对于曹颙,白院判的心里有些微妙,带了些许感激,又带了几分尴尬。
他这个院判毕竟是〃治愈〃曹颙有功才被皇上看重的,虽他觉得自己医术到了,可到底不是个脸皮厚的,多少有些心虚。
曹颙哪里顾得上这个,立时引白院判到恒生卧房。
先是用了虎狼之药,随后元精初泄,而后又冷水过身,加上惊怒骇怕等情绪激荡,曹颙即便不是大夫,也觉得恒生的情形不好。
果不其然,白院判将右手搭在恒生脉上后,眉心就一点点的蹙起。
等将白院判引到外间,白院判沉思片刻,才斟酌着说道:〃世子面色赤红,红中隐现暗黄,除了外感风邪,高热不退之外,似乎还有怒火伤肝之嫌;另手足发寒,肾脏亦忧……不管怎样,曹大人还需好生宽解才是……〃
曹颙听了,只觉得心如刀绞。
怒伤肝,恐伤肾。
恒生性格纯良质朴,被人算计,又亲手杀人,不怒不恐才怪。
白院判的医术,确实有两下子。
等他开了方子,与先前太医开的方子,更是高低立显。
这方子里添固本培元的药材,虽说药效不如前边的快,可用起来更妥当,对身体更好。
白院判没有提恒生身上似有用过虎狼之药之事,曹颙却不能不多问一句,既是赤那说了那是草原上最烈的春药,谁晓得有没有后遗症。
〃世子昨晚饮食有些不妥当,不知以后有没有妨碍?〃曹颙问道。
白院判的眼睛眯了眯,摸着胡子道:〃世子的饮食是有些不洁净,不过调理几日也就无事了……〃
剩下的话,他却是不能同曹颙说的。
他也是上个月升了院判,才稍稍知道些太医院的秘辛。
那蒙古王公府邸必备的〃遇仙散〃,本就是太医院的方子……
奉命去请十六阿哥的是东海,内涉二爷的阴私,哪里是他一个下人好说出口的,便只能说一半,留一半,道:〃王爷,世子重病,我们老爷打发小人请王爷去郡王府。〃
十六阿哥正在内务府衙署里,手中捧了个紫砂壶,在那里逗弄一对下人才孝敬的翠鸟。
听了东海的话,他真是吓了一跳。
今天可是曹家嫡长子过礼的日子,曹府大宴亲朋,曹颙这个当主人的,不在家里待客,而是跑到郡王府,恒生的病能轻了?
可怎么说病就病了,之前半点动静也没听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六阿哥瞪着东海,恶狠狠地道。
和硕亲王的威严,使得东海的额头渗出冷汗。
只是到底知道哪些是自己能说的,哪些是不能说的,他带了几分小心道:〃奴才也不晓得,只是世子今儿一直没过来,只让赤那总管来告病,大爷放心不下,打发小的过去探看……老爷也使人过来,见世子病重,小人等不敢隐瞒,便去禀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又打发奴才过来请王爷……〃
十六阿哥在宫廷长大,经历过的各种〃突变〃何曾少了。
只是关心则乱,恒生毕竟他饱含期盼的未来姑爷,不比寻常人。
要是恒生真有个万一,那三公主怎么办?
他的心里有些慌,顾不得再说其他,立时出了内务府衙门……
虽说白院判已经说恒生的状况,看着虽厉害些,可也没有性命之忧,可曹颙到底还是先请白院判留下:〃我使人去请十六爷了,等他来后,少不得也有问询之处,还请白大人稍候一二。〃
白院判自是无话说,随着赤那去南厅吃茶。
他这时才想起来,床上躺着的那位,不单单是汗王世子、曹府养子,还是未来的三额驸。
那〃遇仙散〃出自太医院之事,瞒得住旁人,瞒不住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总理内务府,太医院名义上虽不归内务府管辖,可御药房、寿药房都是在内务府名下,哪里又撕巴干净。
若是恒生所中的〃遇仙散〃是太医院传出去,那太医院怕是要有大动静……
少一时,十六阿哥匆匆而至。
待听说恒生并无生命之忧,他的心就跟着放了下去。
除了在阎王面前,无能为力,其他的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在听到〃遇仙散〃的时间,十六阿哥的面色有些古怪。
曹颙见了,以为十六阿哥是怪罪恒生。
虽说男人不像女子一般有贞洁之说,可被两个奴婢算计到床上,到底有些没用。
因此,他忙道:〃都是天佑不对,明知恒生在孝期,还灌他吃酒……吃多了,也没有好生安置妥当,才使人钻了篓子……〃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他们小哥俩感情好,又不是故意的,哪里能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