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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闻言,不由哑然。
十六阿哥xing子,向来趋吉避凶;早在康熙朝时,便从不沾手六部实务,但凡接差事,也是在内务府、理藩院这些衙门打转转。
到了雍正朝,他虽居亲王位,可依是不改初衷,即便偶尔兼六部差事,也是捡礼部、工部这样干系少的衙门,等到能推的时候也早早推了。
除了曹颙这位少时伴读之外,他也鲜少接触其他朝臣大员。
不过曹颙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即便十六阿哥有心想要为皇帝分忧,皇帝也未必能像信任十三阿哥那样信任十六阿哥。否则的话,也不会再政务繁重之际,让十七阿哥〃养病〃。
〃再多恩典,也比不上让十三哥好好歇两年。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十三哥还没有正经歇过。去年、今年又接连丧女、丧子之痛,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他又是至情至xing之人……〃十六阿哥无奈地说道。
可是他也晓得,这些都是空话。
如今地方上推行新政,西北用兵,多少事情堆着。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都晓得,只要皇上不放十三阿哥歇,或是十三阿哥自己不想歇,他们再着急也没用。
旁的时候,不好随意造访怡亲王府,如今怡亲王府有了喜事,贺客盈门,曹颙过去也就不显得惹眼。
十三阿哥听说曹颙来了,直接使人带他到书房。
进了书房,曹颙就觉得热气扑面而来。
十三阿哥穿着常服,坐在炕上,膝盖上盖着毛皮垫子,笑眯眯地看着曹颙,道:〃爷正想找你,你便来了,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如今你是轻易不肯登门,爷想要见你一面,还要等到朝会或是户部才便宜。〃
曹颙也跟着笑道:〃十三爷贵人事忙,我哪里还随意相扰……〃
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叫曹颙上炕坐,又使人上茶。
在这个时候,曹颙没有不开眼地带补药上门。
曹家即便有些藏药,也比不上宫里御药。
他只是使人从同仁堂求了几个方子,都是新收集上来的民间治疗风湿的偏方。
〃十三爷喜事盈门,臣无以为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曹颙去了外头的裘皮披风,上炕坐了,而后从袖子里掏出那几张方子,递给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还以为是礼单,皱着眉摆摆手,道:〃快收起来,这不是让爷成笑话了么?〃
显然是这几日送礼的太多,引得十三阿哥杯弓蛇影。
曹颙挑挑眉,道:〃十三爷总要瞧瞧臣的礼是什么,再决定收不收?谁不晓得十三爷现下是财主,臣可不会拿金玉之物来晃十三爷的眼。〃
十三阿哥将信将疑地结果那几张方子,展开一看,神情僵住。
他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当,竟不好意思抬头见曹颙。
他侧过头,用手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
曹颙察觉出十三阿哥的异状,怕他尴尬,端起茶盏低头吃茶。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十三阿哥哑着嗓子道:〃小曹颙,感谢的话爷就不说了,这份情爷记在心上。〃
曹颙抬起头来,正s道:〃臣不要王爷记情分,只盼王爷康泰,长命百岁。〃
十三阿哥讪笑两声,道:〃行了,行了,爷晓得了,除了我们福晋,这些年来就数你惦记着爷的身体……不过你是爷的亲外甥,孝敬孝敬爷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要不从今儿改口叫舅舅?〃
曹颙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
打死也不叫,否则的话,一下子亲的、叔伯的、堂、族,一下子会出来无数个舅舅。
现下曹家根基虽薄,但胜在他是族长,自由自在,才没兴致找一堆外戚长辈。
许多事,心里明白就行。
雍正虽将公主故居赐给李氏,可毕竟没有正式封号,曹颙也就没必要蹬鼻子上脸地认亲戚。
十三阿哥只是故意逗逗曹颙,摸了摸下巴,笑道:〃算了,不叫就不叫。只是往后真要在外头受欺负了,可记得来找爷,爷给你做主。〃
十三阿哥这般〃慈爱〃,使得曹颙越发无奈。
若是他依旧是十五、六岁,十三阿哥这般说还没什么,可如今他也是将娶儿媳fu的人,过两年就要做祖父。
曹颙道:〃还是等天佑的儿子受欺负时,再来请十三爷出面撑腰。〃
十三阿哥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曹颙道:〃儿媳fu还没进门,你就惦记孙子了?〃
说到这里,十三阿哥想起天佑定亲之事,道:〃对了,天佑小定之期定了?雅尔江阿使人来报喜,请爷十六那天去简王府吃席。〃
虽说放小定不比放大定那么隆重,可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小定是正式缔结双方儿女婚约,京城习俗,这一日双方多是要设宴请族中亲友吃席。
〃嗯,就定了十六那天放定。〃曹颙道。
〃大媒请了谁?〃十三阿哥追问道。
〃请了天佑的两个姑父,裕亲王广禄与镇国公塞什图。〃曹颙回道。
十三阿哥闻言,不由皱眉,道:〃小十六丧期不相宜,怎么不来请爷?天佑是你同大格格的长子,定的又是简王府嫡出格格,爷抬举一下又能怎样?你也太过小心了,爷倒是不知道,怎么就惹了你的厌?〃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十三爷何苦这般说,臣只是不愿给您添麻烦。若是您日子悠闲,不用说早就厚着脸皮来央求十三爷;不过是见您公务繁忙,委实不愿因这些事再累及您费心。〃
十三阿哥望了曹颙半响,低声道:〃如今多少人想要借着爷的势,又有多少人等着爷犯错,难为你这般体谅,要是爷再说什么,反而是爷不知好歹。〃
曹颙岔开话道:〃十三爷方才说想找臣,莫非有什么吩咐?〃
提起这个,十三阿哥将惆怅放在一边,道:〃爷是想问问你,可有傅鼐的消息?爷寻昌龄过来问了两次,都说他老子在黑龙江尚好。〃
〃哪里能算好?到底是发遣,黑龙江又是苦寒之地。傅大人也不年轻了,闲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许是后怕了,听说现下鲜少与人交际,连京里的亲戚通音讯的也少,他向来是爱热闹的,真是难为他。〃曹颙想了想,回道。
他晓得这些,倒不是比十三阿哥消息灵通,不过是因平亲王夫妇如今住在盛京,对关外消息知晓的详细些。
虽说曹家老姑奶奶早逝,可傅鼐已经同曹家恢复往来,平亲王夫妇也就留意些。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你说的正是,他向来xing子活络,本不是能耐住寂寞的。说起来,他才是地道的潜邸老人,从皇上当年分府,他就在皇上身边任侍卫,几十年的情分。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恼他。在皇上看来,他才是自己人,可不顺着皇上的心意,反而执意为隆科多说好话,是胳膊肘往外拐。如今事情过去了两年,罚也罚了,皇上的气儿也当消得差不多。正好借着战事,需要使大臣往西北督运粮草,是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当年,受隆科多之累,傅鼐先是从兵部侍郎调盛京户部侍郎,随后又被牵连到早年的弹劾案中,有贪墨之行,就被夺了官。
被押解回京,刑部最后定了死罪。
皇上恩典,免死,发遣黑龙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想傅鼐当初不过是侍卫,又哪里能为地方大员在京游说免罪?
不过是人情交际,代人传了几句话而已。
只是到了发作之时,这人情往来就成了〃贪墨〃、〃索贿〃。
听十三阿哥这般说,曹颙由衷地为傅鼐高兴:〃十三爷的安排甚好。傅大人虽前两年有些固执,也只是xing情所至,并非没有忠君爱国之心。他做过副都统,又任过兵部si郎,对兵事正相熟。〃
十三阿哥笑道:〃你若觉得不错,那爷就在御前为其说情。〃
曹颙反应过来不对劲,疑huo道:〃傅大人若能回京,自是十三爷提挈,皇上恩典,与臣有何相干?〃
十三阿哥横了他一眼,道:〃别跟爷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十六同你素来走得近,爷就不信他没佟你提过。〃
曹颙本来还真没想到,听十三阿哥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试探着问道:〃十三爷说的,可是兵部堂官有变动之事?〃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正是这个。原本已经定下你,可又赶上吏部田从典告老,不知会不会有变动。若是没有变动,你就是兵部掌部堂官,用不用傅鼐为si郎,自然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至亲至疏
吏部乃六部之首,十三阿哥所谓的变动,自然不可能是曹颙左迁吏部。毕竟他的年岁资历都在这里摆着,若为吏部尚书则太儿戏些。
这变动,自是指的是张廷玉。
张廷玉已经是大学士,六部尚书中,只有他最有资格接管吏部。
是兼吏部尚书,还是调吏部尚书,两者之间不同,就是十三阿哥所谓的变动。
要是张廷玉兼吏部尚书,曹颙留不留在户部无所谓;要是调吏部的话,户部也要留个人看守。
曹颙行事细心谨慎,正是留守户部的好人选。
虽说干系到自己的仕途,可曹颙并没有患得患失之心。
以他这个年岁,即便不去钻营,熬上几任尚书也能再升一步。
到了那时,天佑与恒生也渐大;他退下来荣养也不无可能;没必要显得面面俱到 ;那样的话要是小乾隆不放人;岂不是冤枉。
十三阿哥最欣赏的,就是曹颙的荣辱不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有管事来报,有人过来给十三阿哥请安。
曹颙起身告辞,谢绝了十三阿哥留饭的好意,出了怡亲王府。
不知何时,天色渐阴,等曹颙回到家时,已经洋洋洒洒地下起小雪来。
直到夜半,雪还没有停,雪势渐长。
次日,雪虽停了,天色依旧没有转晴。
连着三、四天的阴天,夹杂两场小雪,使得京城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
瑞雪兆丰年,曹颙这户部总督,是盼着下雪的。
直隶京畿实是太缺雨水,今冬多下几场雪,明年春天旱灾的可能性就降低几分。
唐执玉署直隶巡抚,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说起来,根源还是在曹颙身上。
曹颙到直隶只有两年,可又是修路,又是清淤增田,又是推行冬小麦,别管成绩如何,弄出的动静正经不少。
唐执玉向来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