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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见十六阿哥猴急的模样。笑着说道:〃正好什么?十六爷是不是又算计蒙古王爷的钱袋子了?〃
十六阿哥〃嘿嘿〃笑了两声,道:〃知我者,乎若也!〃
这会儿功夫,二十一阿哥与弘历已经走过来。
二十一阿哥,就是曹颙菊花表姐陈氏所出,算是曹颙的表侄儿。他与弘历同岁,叔侄两个站在一块儿,倒像是兄弟一般。
他们两个年岁虽小,身份却尊贵,曹颙只能躬身问好。
二十一阿哥生母是汉女。在宫里不过是个贵人,这些年多受曹家照拂,心里对曹家自是亲近。
更不要说曹家的家主。他的〃表舅〃曹颙,是个他素来喜欢的人物,他自然就不会端皇子阿哥架子。
他虚扶一把,道:〃侍郎大人快起吧,十六哥自打出京就念叨,可下把侍郎大人盼来。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笑着对弘历道:〃说起射箭,我不过是半调子,曹大人才是厉害的。你若得了他做师傅,这射箭上就不用再操心了。〃
弘历笑着说道:〃二十一叔不过是想偷懒,偏生说得这般好听。曹大人公务繁忙,出入运动场的次数不做准,有空指点我是好,没空指点我,也是我的不是。〃
曹颙听着这话中之意。二十一阿哥竟做了弘历的箭术老师,有些不解。
二十一阿哥不过是半大孩子。能有多高超的箭术,怎么就给弘历做箭术老师?
〃皇阿玛自己选的,名为师徒〃实际上不过是做个玩伴儿。可怜我这个大老爷们,也被皇阿玛拉来凑趣,给弘历做火器老师。〃十六阿哥看出曹颙的问题,还有他不开窍的模样。
十六阿哥叫二十一阿哥与弘历随意,他带着曹颙,去探望十三阿哥。
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二废太子后,十三阿哥还是头一次随扈。
十三阿哥精神甚好,见曹颙来了,问起他新添的幼子,少不得恭喜一番。
十六阿哥没有嫡子,听着眼馋不已〃(未完待续)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五十二章 宿命
四月二十七。圣驾到抵热河。
同京城日益燥热的天气相比,四月末的热河还带着几许清冷,早晚微寒,要换上带衬的夹衣,才会觉得暖和些。
曹颙很是不得清闲,到热河当日,便在官署核对半年前批给兵部的一笔银子。那些银子,名义上是年前搞赏福建八旌旗丁的。
因去年台湾叛乱的缘故,康熙对福建绿营有提防之心,调了不少驻京八旗的旗丁过去。待到战事平定,这些人就要北上,回归驻地。
这些八旗大爷。哪个不是抱着过去捞一笔的想法去的?
不想,已故福建水师提督施世膘是水上悍将,没等他们这些八旗大爷到福建,就带着水师平定了台湾。
这些大爷少了战场立功,已是不满,专心等着朝廷恩典。原以为朝廷会有大赏赐,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裁减马粮的消息。
福建将军黄秉钱。假借要使人进京奏请复行给予裁减马银为名,扣了这些旗丁大爷的银钱,还许诺若不行事,就将这些银子归还。
说来说去,不过是寻由子克扣兵饷罢了,在地方绿营是常见之事。
但是,这个八旗大爷们,哪个是好相与的?
他们在京城。游手好闲,只有占便宜的,哪里有吃亏的时候?
这千里迢迢。跑趟福建,不仅没捞到赏银,还赔进去三个月粮饷,这些大爷如何不恼。
待他们得了消息。晓得黄秉钱截留了银子,没有使人进京走动,而是都孝敬了一个包养的粉头,这些大爷就不干了。他们壹夜聚哗,围垒将军大门,要找黄秉钱算账。
黄秉钱自是避之不及,哪里敢同这些大爷对峙。而后,惊动了巡抚衙门与都统衙门,两处长官过来,劝了半天,才叫众人散去。
按照大清律。不管是何缘故,兵丁擅自聚哗就是大干法纪,要处以严惩。地方不敢瞒下,自是将参与闹事的数百旗丁都收押,报之朝廷,等着朝廷处置。
曹颙要做的,就是掉出去年的账目。查看下半年往兵部拨的银钱数目,还有查找关于福建一地的养兵花费。
查出来的结果。是去年十二月的这笔马粮银钱,压根就没有缩减,全数拨到福建。
若是那些闹事兵丁所招供的是实,这个福建将军黄秉钱不仅克扣半数马粮银钱,还克扣了旗丁三个月的兵饷。
虽说地方吏治不太平是真的,但是黄秉钱如此贪婪,也委实过了。
涉及到福建一的。曹颙就颇为敏感,总觉得这不仅仅是武官克扣粮饷引发兵丁聚哗,更想有什么在幕后操守。
心中虽惊疑,但是曹颙只是户部当差,能做的就是将相关账目整理成册。
账册整理完。就到了五月初一。
随扈的亲王阿哥、王公大臣,就都到御前听政。
朝会上,有一条消息,漕运总督施世纶以病乞休。工部侍郎张大有驰驿前往西安,接手施世纶的差事。
不知为何,曹颙脑子里一下子想起〃绝杀令〃来。他想着自己先前写的那封信,也不知施世纶警醒没有。
等到散朝,十六阿哥过来寻曹颙,曹颙才晓得自己所料不差,施世纶的〃病。确实不寻常。
这位被辖地百姓称为〃施青天〃被康熙赞过〃天下第一清官〃遇到歹人,被捅了几刀,如今正是万分危机。
朝廷不仅要派人下去接手小夏的差事,关键地还有救命的太医。
〃方老虽在医院的册子上,但是对于宫廷规矩并不相熟,还请孚若使个人回京,请方老早日往西安的好。〃十六阿哥道。
曹颙点头应了,就见十六阿哥带着几分踌躇,低声道:〃二品大员,竟遭这般待遇。皇阿玛震怒,怕是年羹尧也跑不了好。〃
〃怎么了?〃曹颙问道。
十六阿哥的眼神就周遭扫了一圈,确定无人,才道:〃影影绰绰,好像又将年羹尧搅合里头。听说这一年功夫,年大总督在西安耍尽威风。旁人都畏惧他奴大,只有施世纶是刚正不阿的心性。如此一来,外人眼中这两就对上了
曹颙听了,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大家都不容易。
年羹尧耍完了威风,就要晓得承受恶果。康熙允许臣子不和,却不会喜欢官员彼此之间下黑手。
不过,想到施世纶年过花甲,曹颙又笑不出。
同十六阿哥别过。曹颙没有回官署,而是回到曹园。写了亲笔书信一封,请魏黑回京走一遭。
若是传信,自用不上魏黑这样的心腹。实是到了京城后,还要护送方种公去西安。到底干系不干系洪门。曹颙心中好奇不已,想要探究一二。不为其他。只为自保。
在热河,恒生没了小伙伴,也不觉得孤单,整日里随着巴那练习,倒是投入非常,成效显著,武课业上成绩大涨。读书刚是由蒋坚代为辅导,虽没有成为神通,但是也慢慢地开窍。
曹颙答应儿子,让他好好练习骑射,等到圣驾行围之时,就带着儿子去见世面。
转眼,到了端午节。
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使人送来各种吃食,也难掩曹颙父子二人独立过节的清冷。
恒生是直肠子。待人是真好,被十六阿哥戏弄了几次,也不记仇,看着就叫人欢喜。
在忙了几日黄河决口的赈济账册后,曹颙正打算回去好生歇息,就赶上四阿哥传召。
在曹颙心中。即将登基的四阿哥,比康熙还难应对,自是十二分小心应对。
四阿哥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话中问了几句差事,随即就问道曹颙来热河所带子侄上。
曹颙有些糊涂,实不知四阿哥为何会提及这个,仍是老实答了:〃回王爷话,臣此次随扈,因长子霑恰逢童子试。所以只带了次子霖同来
四阿哥神色不明,半晌方道:〃听皇阿玛的意思。是要在亲贵子弟中,为弘历寻伴读。若是所料不错,皇阿玛本是属意你家长子的。只是霑不在。霜定在名册之中。〃说着话,他死死地盯着曹颙,对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
曹颙听了四阿哥的话,先是惊愕,随即是苦笑,道:〃王爷,不是臣谦逊。实话实说,犬子资质不足,武事上尚好;文事上,不过是晓得读写而已
他的神情天然。没有半丝作伪。
四阿哥见状。倒是对曹颙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换做其他父母,得了这个恩典,还不知多欢喜。曹颙妇人之仁不假,但是这怜贫惜弱的心也算可贵。
怪不得几个和尚见过曹颙,都说曹颙有慧根。想必是因这个的缘故。
曹颙直觉得心中发苦,难受得不行。
虽早就知道恒生的未来,不是有他掌控,但是此时就要由上头安排恒生的未来,还有接受各种嘲讽,这滋味儿实是不好受。
他早年也做过伴读的,自是晓得伴读是什么。为主子与人打架,还要受先生的责罚。
次日,曹颙休沐,十六阿哥就领了皇上口谕,到曹园接他们家父子进避暑山庄见驾。
曹颙心中沉甸甸的。恒生则是仰着小脑袋,不解地望向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摸摸他的大脑门,道:〃既是圣命已下。就算怕得不行,也要过去溜达一圈。这才不使得你父亲难做。〃
恒生似懂非懂,还是听话回去更衣。
盏茶的功夫。曹颙换上衣衫,带着儿子,随着十六阿哥进了避暑山。
康熙所在的的方,外有已经有几位大臣等的,见曹颙来了,压低了嗓子,上来寒暄。
少一时,就见内侍出来传旨,传曹颙父子觐见。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眼前这一大一不知在想什么。地上两个心中忐忑,面上到底不显,只小心等着皇上的吩咐。
原本想要问两句恒生课业什么的,但是见他憨直,康熙也懒得再说应付之词。
恒生年纪虽小,到底是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