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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鼐想着既然弟弟的骨肉回到李家,那当是要送回苏州,让祖母同父亲也跟着欢喜欢喜。只是眼下,他的缺还没有跑下来,暂时离不开城。
看来,要同大管家钱仲塔商量商量是否让他跑趟苏州,护送两个孩子回南边。
眼见着丫鬟已经上了菜,还不见李诚过来,李鼐微微皱眉,唤了个小人道:〃三少爷怎么还不来,使个人催催!〃
话音未落。已经有小厮进来回话。
原来,李诚中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老舅爷家,晚饭后回。因李鼐睡午觉,所以才没有告之。大管家钱仲睿带着两个人,陪着去了。
李诚所说的〃老舅爷〃是韩氏夫人的兄弟韩老太爷,早年在京城为司官,如今上了年纪,致仕在家。韩老太爷没有儿子,也没有招女婿上门,只跟着老伴带着几个仆人过日子。
他对李鼐这个外甥向来亲厚,见了李诚更是爱得什么似的。
李鼐孝顺舅舅,也乐意儿子同长辈亲近,因此这几个月李诚经常过那边去请安。
李鼐听说儿子去了韩家,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嗔怪儿子。今儿是骨肉团圆的日子,当吃顿团圆饭。
双生子一大早被拉了起来,孙珏自己的早饭都顾不上,哪里会顾得上他们两个的?因此,兄弟两个大半天米水未进。
看着满卓子的菜肴,各种香味直往鼻子里冲,兄弟两个的肚子不禁〃咕噜咕噜〃叫。
李鼐在旁听见,忙举起筷子,道:〃你们三表〃三哥出去了,不等他,咱们先吃。〃
两个孩子满心都在吃上,也没心思去想〃三表哥〃怎么成了〃三哥〃
李诚这边,到韩家陪着韩老太爷、韩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这将到饭时,老两口怎么能舍的他走,偏要留了他用晚饭。还是李诚说家中只有父亲在,怕父亲独自用饭孤寂,老两口才一边夸李诚孝顺,一边使人送他出来。
从韩家出来,李诚却没有直接回东直门,而是往什刹海这边来。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几朵浮云,遮住炎炎烈日,凭添几许清凉。
李诚骑在马上,嘴角微翘,看来心情甚好。钱仲塔骑马跟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三少爷,真要瞒着大爷?〃
李诚微微蹙眉,道:〃父亲的性子。大管家又不是不晓得,怎么会如何相问?〃
〃孙家是大奶奶娘家,要是因这个缘故,真同孙家有了嫌隙,大爷、大奶奶心里就要不自在。〃身为下人,主子的事儿本不应插嘴,但是钱仲塔是李家老人,又是李煦的心腹,别说李诚,就是李鼐见了他。也要客气几分。
〃不自在,总比受气强。并不由撕破脸,称不上得罪。再说,就算得罪,又如何?外祖父无法同祖父相提并论,大舅也比不上父亲,李家还惧了孙家不成?〃李诚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然道。
钱仲塔听了,只是无语。
这三少爷说得振振有词,颇有以李家为荣的意思,却没想想孙家是他的母族。
小小年纪,就如此冷清淡薄。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胜于蓝〃就是老爷、大爷,也没有这番魄力。
钱仲塔心里,已经不敢再将眼前之人当成是寻常少年。老爷来信中。让他尊三少爷吩咐,也是看出这个吧。
少一时,到了海边子一处宅院前。
李诚下马,吩咐个长随上前卑门。
这处宅子,就是昨日孙珏同沈青赴宴之处。听到。门声,两个青衣健仆开门,其中有个是见过李诚的,忙上前请安道:〃是诚三爷来了。方才我们爷还念叨着。〃
李诚从荷包里抓出几颗金瓜子,塞到那人手中,道:〃有事耽搁了,显叔今儿没出去?〃
那仆人俯身回道:〃谢过三爷的赏。我们爷中午去了趟庄亲王府。这也刚回来。像是有事儿寻三爷。使人到前面看了两回了。〃
李诚笑笑,同钱仲塔一道进了宅子。
刚绕过影壁,就将程梦显疾步而来。
〃显叔!〃李诚脸上笑容更胜,便走两步前去,作揖道!〃这次累显叔费心。侄儿要谢谢显叔了!〃
程梦显不敢受他的礼,忙退到一旁,道:〃三公子这不是折杀我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诚见他过于恭敬,笑嘻嘻地拉了他的胳膊,道:〃侄儿可是抽空跑来的,连晚饭都没用,今儿要叨扰显叔了。〃
程梦显见他这般亲近,也不好太疏离,陪着笑说道:〃三公子不嫌简陋,留下赏脸,是程某的面子。〃
他早已看到钱仲塔,将其仪表不俗不像寻常下人,开口问道:
〃三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家京城宅子的钱管家〃说着,李诚回头,对钱仲塔道:〃大管家,这是程家七爷,跟着程家大爷到过咱们府中几遭,同祖父大人极熟的。〃
程梦显既是代表程家家主上京,对于京城相关人家的府邸自然也清楚。听到这管家姓〃钱〃想到堂兄提及,苏州织造府大管家钱伯增有个弟弟,在京城李宅做总管。李家在京城的人情往来,都是有这位总管料理。
程梦显甚是客气,对钱仲塔抱抱拳道:〃原来是大总管,鄙人程梦显见过大总管。〃
钱仲塔见他年轻,本有几分担心。拱了拱手,回礼道:〃在下见过程七爷。〃
李诚见他们两个寒暄完毕,笑着对程梦显道:〃显叔还是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吃的,才是正经。〃
贵客上门,程梦显自是不敢怠慢,忙使人去最近的饭庄子订席面。
众人到客厅,程梦显请李诚同钱仲瞻坐了,像是有话要说,不过顾及钱仲增,就看了李诚一眼。
李诚道:〃这事儿没有瞒着大总管,显叔但说无妨。〃
程梦显听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纸,送到李诚手中,道:
〃这是尊亲亲笔所书字据,我这里已经留了摹本,正本还请三公子处置。〃
李诚扫了两眼,随口递给钱仲塔,道:〃大总管瞧瞧,然后收着吧。〃说完,对程梦显道:〃显叔援手之义,侄儿不胜感激。只是侄儿年小力单,无力为报,定将此事告之祖父夫人,请祖父大人预备谢礼。〃
程梦显心中欢喜,面上却道:〃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再说别的就外道了。〃
〃晏叔,那姐儿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李诚想了想问道。
程梦显回道:〃是个没开苞的清绾,颜色又好,老鸠子本想要一千五百两。因他们老板是扬州人,同家兄也认识,所以只花了八百两。〃
李诚这边,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程梦显面前道:〃烦劳显叔费心,已是羞愧,怎么还敢使显叔破费?这是一千两百两银子,除了那清绾的赎身银子,剩下显叔留下赏人使。〃
人情做到八分,提银钱就没意思了,程梦显岂会因小失大,忙将银票推了回去,道:〃三公子这瞧不起我?这几个银钱,还不劳三公子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三公子示下。〃
李诚见他不要,再推搡下去,就小家子气了,就任由那银票丢在几案上,不再看它,问道:〃什么事儿,显叔还问起侄儿来?〃
〃后日贵亲就要送银子过来,按照先前说好的,还要接夏蝉回去。
这里面的事儿,夏蝉虽不知情,但是若进了孙家,两下子说起来,却要出纸漏。〃程梦显带着几分为难道:〃若是想要周全,这夏蝉怕是不能留。只是那样的话,尊亲人财两失,怕是不好安抚。〃
李诚挑了力已嘴角,露出几分嘲讽。就算〃人财两失〃,自己那个窝囊舅舅还敢闹腾起来不成?
只是他的用意,除了完成父亲所想,将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小堂弟要归李家之外,还有其他的,所以事情进行到现下,只是一半,还不算完。
他寻思了一会儿,道:〃不能让他带走夏蝉,也不必现下就除了夏蝉。还是唬他几句,让他没胆子将夏蝉带回家,安置在外头做外室程梦显不解李诚用意,犹豫了一下道:〃听表哥所说,尊亲手上并不富裕。就算能凑齐那九千两银子。也未必有金屋藏娇的抛费。〃
李诚笑道:〃显叔放心,我舅舅发了一笔横财,怕是能悠哉些日子。〃
这毕竟是李家恩怨,程梦显也不好多说。
这会儿功夫,席面已经送来了,程梦显陪着李诚同钱仲蘑用了。
用完晚饭,已经是黄昏时分。李诚就没有再留,同钱仲虐离开什刹海。回西直门。
路上,钱仲塔问出心中疑问:〃三少爷,既是大舅爷已经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那夏蝉就不当再留。没了她,程七爷过几日也回南边,谁也不会晓得此事同李家有干系。〃
不是他罗嗦,而是担心小主子心慈,办事不周全。才开口提醒。
李诚瞥了他一眼,问道:〃大管家如何看祖父大人?〃
主子如此,岂是下人能评说的,就算再也体面,钱仲增也不回逾越。忙道:〃人不敢!〃
〃祖父大人虽是慷慨,却最厌恶别人贪婪。大舅并不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这次因入了局,着急用银子,才勉强应承了此事。若是得寸进尺,再生贪婪之心,岂不是麻烦?〃李诚说道。
钱仲塔这边,已经明白李诚收孙珏字据正本的缘故,还是不明白这同夏蝉有什么干系。
〃这字据能阻拦大舅的贪婪之心,那个夏蝉么?则是为了讨回那三十顷地。李家的东西,岂是谁都能占的。〃李诚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只觉得骨子?生出几分傲气,道。
钱仲塔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这些话,李诚是无意说的,还是故意给他听的,就将李诚回头,笑得天真烂漫,道:〃事情就是如此,大管家给祖父的信中,可如实禀告,〃
什刹海,程宅。
程梦显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孙珏昨日所书那张字据的摹本。为防节外生枝,没有寻外人,就直接寻了沈青帮忙。
想着李诚的反应,程梦显有些糊涂。实在想不到留着夏蝉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