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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石心的鼻血流出来了。
他厉吼两声……他本来江湖人称“伏牛虎”,此时发了疯一般,双手握紧砍刀好一阵狂杀,那满脸鲜血在往外冒,流他满身也湿了大片衣衫,他自然无暇多去管,一心要砍倒陶克了。
大院中正捉对厮杀着,那成石发现冬瓜唐的衣衫又破了,而且好像在流血,他提刀奔过去:“四哥,我来帮你宰杀他!”
冬瓜唐道:“兄弟,你看我砍下这小子的头。”
成石的刀已出手了,闻言大叫:“四哥,看咱们谁先把这家伙打倒。”
寇远大心惊又恼怒,大骂:“老子砸烂你们的狗头,杀,杀,杀!”
寇远大连声“杀”,他双手抡动巨杵连身旋、架式上十分吓人,却也把冬瓜唐与成石二人逼出一丈外,他这是有目的,只见他双手托住巨杵,一个空翻,便越过了墙,灯光之下他也惨,左后肩上在流着血。
寇远大出了庄,拼命似的往林中逃,冬瓜唐与成石二人已上了墙,却听得了无大师一声叫喊:“回来吧,别追了,这儿还有两男一女是要角!”
了无大师的意思很明白,牡丹与铁石心才是主谋来坑刘家庄的人,要杀就杀这二人。
那一边,常在山与尹洪也已杀了二十多回合,这二人还真的半斤八两,但在气势上,常在山越杀越勇,因为四周都是自己的人。
相对的,尹洪却已心寒了。
这是要洗劫刘家庄的,绝对不会打算把命留在此地,尹洪看势不妙,便也无心恋战,他拔身穿越一道花墙,身子猛一矮,便也越墙而去。
这时候,铁石心的头上又挨一记,陶克打得性起,木棒穿过刀芒,猛往敌人的胸口打,铁石心七刀落空,拼着再挨两下子,腾空便往庄外飞去。
那毛汾水一把没有抓住牡丹,肚皮上被牡丹踢了一脚,牡丹便利用这一脚踢,才有机会跃过墙。原来她的尖刀被毛汾水一刀砍落,毛汾水以为她没有刀,便想伸手捉活的,却被牡丹横来一脚。
毛汾水太没经验了,如果他再出刀,牡丹非死不可,他却失去这大好的机会了。
这二人逃得快,便是陶克也追之不及,当然,刘家庄的人看得直瞪眼,因为这五个男女都是高来高去的能人,那刘一龙与大掌鞭二人的武功也算得二流的了,但见这种场面,二人看得直瞪眼。
刘家庄二十多名庄丁,也没有一个能登上围墙的。
此刻,刘一龙对陶克几人更是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立刻命伙计们把庄上珍藏的刀伤药取出来,细心地为伤者敷药。
陶克走向了无大师,关心地直问:“大师,你怎么出来了,你老的身子……”
了无大师笑了,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子弟,小克,你别为我操心,我已经复原了。”
他转而对刘一龙笑笑,道:“刘施主,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总该明白了吧。”
刘一龙在洛阳带回牡丹,还以为此生艳福不浅,哪里会想到,这牡丹原是江湖黑道上的“牡丹狐”,他这是把女贼引上门来了。
刘一龙摇头直叹气,道:“真是悔不当初啊,大师。”
天亮了,刘家庄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两间大厢门紧紧地关着,陶克六人分别睡下,但在刘家庄的大厅上,这时候却来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真排场,大咧咧地坐在大厅上。
五个人,人手一杯茶,点心也摆在桌面上,其中坐在刘庄主右手的是个大汉,长得真是威风十面呢。
刘家庄前厅上,刘一龙与桂三元二人亲自陪着那五个大汉,招待得十分周到。
这五个人并非别人,乃是桐城县来的捕头章飞与他的四名手下人。
就在刘庄主与桂三元的热情款待下,章飞同他的四名手下,吃得十分愉快。
那章飞有十斤酒量,半个时辰不到已喝了七斤多,另外四个也吃得多。
酒喝多了,话便也多了。
这本就是喝酒人的通病,但章飞的话是有目的,他每来一次刘家庄,总是不会空手而去的。
“庄主呀,这一回我为你那件案子几乎跑断双腿呀!”
他不说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而是替刘一龙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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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对质找寻佐证 师太中毒昏迷
似章飞这种观念的人,衙门中有一半是这样的,真心在为民做事的,多说也是一半吧。
章飞就是前一半,所以他说得大方,也自然,他都不会想一想,刘一龙死了女儿,那份心情该多么苦,他老兄却找机会来弄几个。
刘一龙不是傻子,他明白这种人不能得罪,否则,这种人比恶人还恶。
刘一龙闻得章飞的话,立刻回敬一礼,道:“真是辛苦章爷了。”
章飞道:“也是应该的。”
他一口喝了一杯,重重地放下酒杯,又道:“有人密报,那淫贼在武当山北出现,我立刻率弟兄追去,你看看,鞋也跑烂了,盘缠花完了,便干粮也没得吃的,可也未曾找到那狗东西,没办法,绕道贵庄来打扰你一顿了。”
刘一龙听章飞这几句话已经是第五遍了。
他便也花费了五次银子。
“章爷,真是太辛苦你了,请问章爷,那报信的人在什么地方?”
章飞嘿嘿笑道:“刘庄主,你虽是苦主,我也不便奉告,这是衙门规矩,不能说出通风报信人的身份名字。”
刘一龙道:“我理解。”
他顿了一下,心中在想,标准的骗吃骗花。
几个公差也吃得差不多了。
几个人在摸肚子,当然是要走的样子。
于是,章飞又说了:“刘庄主,为了你这件案子,我们兄弟几人这些日子里跑东到西,餐风露宿,有时候还免不了受冻挨饿,还得等着拼性命,够苦的了。”
刘一龙点头,道:“是,是,是,确也够苦了。”
他转而对桂三元又道:“快去找帐房,取十两银子,要一两一个的。”
章飞忙笑笑,道:“怎好再拿庄主的银子,这……”
刘一龙道:“你们来,就是一份关怀,破案与否,那是另一回事,你别客气。”
他心中直想指着章飞的鼻子骂。
章飞又是两大杯酒下肚,那面桂三元已双手捧了十两银子进来了。
只不过章飞故作不见,他又自斟着酒了,那桂三元已把银子堆在他面前。
章飞指着银子,道:“庄主,这……”
“这是送给你的。”说话的不是刘庄主。
说话的人从厅门口进来了,是陶克来了。
陶克还在扣衣扣,边哈哈笑着往厅上走。
章飞一瞪眼,他有了反应。
干公门的人,反应是一流的,只见他一推面前银子,对刘一龙叱道:“你这是干什么?这银子我能收吗?我收,这是贪污,想我章某人在衙门吃粮,两手干净不带肮脏,何况你是苦主,我忍心吗?这是不可以的。”
章飞这么一吼,刘一龙当然明白,那是因为来了陶克的缘故。
如果陶克晚一步进来,这十两银子已揣进章捕头的怀里面了。
刘庄主与桂三元当然明白章飞的话,他们站起身来迎接陶克。
“陶老弟,快过来见见桐城县捕头章大人。”
不用介绍,陶克已冲着章飞抱拳,道:“章捕头,我们又见面了。”
章飞心中骂,他骂陶克狗东西,但他的脸上是客气的,因为他明白自己打不过他。
章飞如果打得过陶克,陶克如今正在桐城县大牢中受他的摆布了。
“哟!是你呀,陶老弟台,为了你的那件案子,桐城县境我几乎走遍。”
他看看陶克又看看刘一龙,接道:“我章飞打心眼里为两位苦主难过,所以这件案子非尽快破了不可。”
陶克淡淡地,道:“章捕头,可有什么消息?”
章飞道:“就是听到消息,方才出来抓人的,不幸却扑了个空,不过……”
陶克指指桌上十两银子,笑笑道:“章捕头,我可就没什么可送你的,刘庄主不在乎,你应该拿的,你又何必客气。”
章飞摇头,满脸不愉快,道:“陶老弟,你这什么话?不论官家悬不悬赏银,章某一样要尽力,章某人吃的是官家饭,当然得为官家出力,为民除害,这十两银子我是不会收的。”
刘一龙笑笑,道:“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可恶的淫贼,大家都在出力,又何必把区区几两银子放在心上,就算是路上喝杯茶吧!”
陶克也接道:“看到章捕头如此辛苦,兄弟们到处奔波,实在令人感动,陶某如果口袋方便,一定也奉上若干以表心意。”
章飞直摇头,道:“绝不可以,这是贪财呀,我们怎么能接受?”
陶克道:“客气什么,收下吧!”
他指指桌面,又道:“酒足了吗?”
章飞哈哈地笑道:“足了……喝得真不少。”
陶克又问:“饭饱了吗?”
章飞捧着肚皮笑笑,道:“看,饱极了!”
陶克向桂三元暗示。
就见大掌鞭捧起银子往章捕头的怀中硬塞:“收下吧,章大人,莫非嫌少?”
章飞脸皮一寒,道:“不可以!”
陶克道:“收下,章捕头,你收下以后,我指个贼窝你辛苦一趟。”
一听说贼窝,章飞的精神来了。
“在哪儿,你告诉我。”
陶克道:“把银子收下,我这就领着各位去。”
章飞看看银子又看看陶克,道:“陶兄弟,这可是你逼我贪财,为了你给我们带路,我……唉,我……我就只好厚颜收下了。”
真快,动作也干净利落,章飞的大手—把抓过银子往怀里一揣,银子就不见了,变魔术似的。
他对四个脸现痴呆的捕快吩咐:“咱们谢谢刘庄主的关怀。”
四个捕快站起来,一齐向刘庄主抱拳施礼。
那年头就是那么一回事,官场的人谁不找机会弄几个,对章飞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