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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听说上党大捷的消息后,高兴地对身边的人说:“打得好!打得越大越胜利,我们回去的希望就越大。”
上党战役的胜利,对毛泽东在重庆的谈判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持。尽管我党是抱着和平的愿望到重庆去的,但毛泽东心里非常明白:没有针锋相对的斗争,不给国民党当局一个教训,蒋介石是不会在和平协定上签字的。10月10日,具有历史意义的“双十协定”终于签订了。
毛泽东平安回到延安。
10月17日,毛泽东挥舞着那只有力的大手,向留守延安的党政人员作了《关于重庆谈判》的报告,他精神振奋地说:“为什么国民党要动员那么多的军队向我们进攻呢?因为它的主意老早定了,就是要消灭人民的力量,消灭我们。最好是很快消灭;纵然不能很快消灭,也要使我们的形势更不利,它的形势更有利一些。和平这一条写在协定上面,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实现。现在有些地方的仗打得相当大,例如在山西的上党区。太行山、太岳山、中条山中间,有一个脚盆,就是上党区。在那个脚盆里,有鱼有肉,阎锡山派了13个师去抢。我们的方针也是老早定了的,这就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这一回,我们‘对’了,‘争’了,而且‘对’得很好,‘争’得很好。就是说,把他们的13个师全部消灭。他们进攻的军队共计三万八千人,我们出动三万一千人。他们的三万八千被消灭了三万五千人,逃掉两千人,散掉一千人。这样的仗,还要打下去。”
时隔40多年后,时任晋冀鲁豫军区副政委的薄一波说:“上党战役是我军对国民党军作战的一个大战役,是保卫抗战胜利果实的第一仗。实际上,这个战役揭开了伟大的解放战争的序幕。因此,它在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光辉史册上写下了重要的一页。”
第一部分:兵下太行山 纵横驰骋晋冀鲁豫毛泽东发出督战命令(1)
二战平汉,击破蒋介石黄粱梦
毛泽东发出督战命令
邯郸古道,扬起漠漠黄尘。十几匹高头大马,载着晋冀鲁豫军区精干的指挥班子,从太行深处疾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栗色长鬃、四蹄踏雪的骏马,马背上端坐着身材魁伟的刘伯承,与他几乎并辔而行的是骑着纯青黧色骏马的邓小平。副政委张际春、参谋长李达及其随行参谋、警卫紧随其后。入秋时分,天气已经渐凉,然而每匹飞奔的坐骑都是大汗淋漓,鼻孔喷着乳白的热气,似乎它们知道主人的急切。
这时的平汉线新乡至邯郸段已是战云密布,尘烟滚滚。
蒋介石在上党惨败后,并不甘心,把进攻解放区的重点,放在平津一带,妄图为夺取东北铺平道路。根据蒋介石的密令,上党战役刚刚结束,胡宗南率领的先头部队第3、第16军即经同蒲、正太铁路开抵石家庄,后续部队第1军进到闻喜以南。沿津浦铁路北犯的国民党军队,其先头一个军已从徐州进占济南,傅作义部队继续向察哈尔进犯,已逼近张家口;第十一战区孙连仲的第30、第40军及新8军共4。5万余人,在其副司令长官马法五(兼第40军军长)、高树勋率领下,从新乡沿平汉线北犯,其后续部队4个军正向新乡开进,企图与第一战区的第3、第16军会师石家庄,然后继续北进,与空运到北平的第92、第94军南北会师,控制平汉路。
刘伯承得知以上国民党军的行动后,对邓小平说:“蒋介石把足球朝解放区的中央大门踢来了。”
要打开华北解放区的大门,必须先攻下平汉线上的重镇邯郸城。
邯郸是古代赵国国都,向有“四战之国”称呼。其名来由是因赵国“东邻燕齐,西边秦,南界韩、魏,北迫匈奴”,“数距四之敌”。日本投降后,邯郸获得解放,晋冀鲁豫边区政府随即也迁到这里,中央局、军区也来到这里。立足于邯郸的晋冀鲁豫部队,东可协同山东、苏北,西可配合陕甘,南可支援中原,北可策应晋察冀,因此,是名副其实的“四战之地”。刘伯承很重视这一战略要地,曾多次说:“我们处于四战之地,要负起四战之军的光荣任务,”“不能让敌人把邯郸夺去,打通平汉线,运兵到东北。”
对于蒋介石的精心部署和企图,毛泽东当然一清二楚。因此,从重庆回到延安后,毛泽东顾不得旅途疲劳,立即召集中央和军委负责同志商量对策。10月12日13时,回到延安的第二天,毛泽东即亲自起草了一份发给刘伯承、邓小平的电报:“山东、华东主力转移至冀热辽区及东北,至快还须一月;各部到达后,布置战场,熟悉地形,初步完成准备,至快亦须两月至三月,因此,我们阻碍和迟滞顽军北进,是当前严重的战略任务。”
在电报中,毛泽东代表中央军委指示:“我太行及冀鲁豫区可集中6万以上主力,由刘邓亲自统一指挥,对付平汉路北进顽军,务期歼灭其一部至大部。”
电报发出以后,毛泽东仍感到不大放心。因为这一仗实在关系重大,万一打不好,蒋介石的气焰将更加嚣张。于是,10月17日,他又致电邓小平为书记的晋冀鲁豫中央局,指出了局势的严重性:
“即将到来的新的平汉战役,是为着反对国民党主要力量的进攻,为着争取和平局面的实现。这个战役的胜负,关系全局极为重大……望利用上党战役的经验,动员太行、冀鲁豫两区全力,由刘伯承、邓小平亲临指挥,精密组织各个战斗,取得第二个上党战役的胜利。”
对于平汉战役,刘伯承,邓小平早有准备。还在上党战役胜利的局面已定但尚未完全结束、“双十协定”正在重庆签订的10月10日,刘邓便从上党前线回到军区驻地的赤岸村,着手先期部署,并给在上党战役中组建的各纵队领导发出指示:“为适应组织下一次战役,所有冀南、冀鲁豫及太行在平汉线的部队均归宏坤、再道、任穷指挥。以坚强部队控制汤阴及其两侧,监视、迟滞敌人北进,主力迅速占领紫山、临漳、成安、肥乡等地区,准备在漳河北消灭敌人。冀鲁豫、冀南应放松必要方向,抽出大军使用于平汉线有决定意义的方向,不可处处顾虑,分散兵力,到处无力。”
收到毛泽东的电报后,刘邓顿时感到形势的紧迫和肩头的沉重。他们深知这一仗能否打好,不是晋冀鲁豫一个解放区的事,而是关系到全国的形势。完成这样重大而紧急的任务,只能用两个字,那就是——必胜。
然而,必胜是极其艰难的。此时,敌四路兵马的前锋已到达汤阴。40军、新8军于16日从淇县北上;30军14日占领新乡,15日到达汲县,16日向北开进;85军已接守新乡、淇县至汲县的沿线交通;27军、32军正在郑州、开封一带紧急集结。8万兵马一旦全部压过来,势必与刘邓能够集中的、而且刚刚完成上党战役来不及休整的6万兵力形成巨大悬殊。
第一部分:兵下太行山 纵横驰骋晋冀鲁豫毛泽东发出督战命令(2)
在艰难中求得必胜,唯有依靠谋略。8万敌军,刘邓自然不会全部放进战场。他们决心将其中的3万阻隔在漳河以南,让游击队伍拖住,而把4万多一些的敌人割裂包围起来,予以歼灭。这就需要一个能够容纳敌我10万多兵马,且十分理想的预设战场。
那些日子,刘伯承整天埋头于地图之中,不时与邓小平交换一下意见。渐渐地,他们的目光聚集于邯郸东南由漳河、滏阳河构成的河套。这个河套,像一个口朝东北的簸箕,簸箕的两角,一头连着曲周,一头连着馆陶,簸箕的肚兜是沙土地带,里面装着磁县、邯郸、临漳,肥乡和马头镇等敌人必争的城镇。从地形上看,这里是漳河、滏阳河之间的河套地带,地势平坦,土质多沙,除了稀疏的村落,敌军难以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便于我军进攻。这是阻止国民党军的最后防线,如果让敌军通过,局势将对我极其不利。
刘伯承用红笔将这个大“簸箕”圈在地图上,凝视了一会儿,把笔一扔:“邓政委,你可记得古书里所说的微子这个人?”
邓小平吸着香烟,会意道:“那是殷商时期商纣王的庶兄。”
“正是此人。纣王无道,微子被迫逃亡西周时,就是从这里逃跑的。”
“这里古时叫朝歌,微子是从朝歌逃往上党微子镇的。只可惜,如今的上党已被我军收复,国民党进入朝歌便钻进了口袋,想逃也无路了。”邓小平掐灭香烟的同时,将吸到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重重地吐到地图上。顿时,“簸箕”上硝烟滚滚。
10月20日,刘邓率野战军指挥部离开太行山麓的赤岸村,向与邯郸咫尺之遥的峰峰矿区进发,在那里建立指挥部,实施对平汉战役的指挥。
马队行进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尘烟渐渐消散。路边的景物清晰起来,邯郸在望。刘伯承、邓小平信马由缰,欣赏着深秋的田野,眺望着举目可及的古城邯郸,谈兴随之而来。
邯郸这座地处华北中部,有着2;300多年历史的古城,对于曾经留学苏联的刘伯承和曾经留学法国的邓小平来说,都不算陌生。他们从战国时期赵国君主赵敬侯自晋阳移都邯郸,说到邯郸城里著名的古迹遗址,诸如蔺相如的“回车巷”、赵国宫女的“梳妆楼”、“照眉池”,还有坐落在城墙西北角,至今雄风犹在的赵武灵王的丛台等等。
“还有邯郸城外,平汉路上的一个小车站,名气可不小呢!”刘伯承笑着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指的一定是黄粱那个车站。”邓小平接道。
刘伯承点了点头,回身问随行的警卫:“你们哪个知道这个站名的典故和出处?”
大家知道刘伯承要说“古”了,而且这个“古”一定和即将来临的作战有关,于是一起围过来,听刘伯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