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布雷说:“能。他们说最迟后天。”
“《黄河归故势在必行》,是黄河水利专家的署名文章……后天见报。”郭汝瑰说。
“要把黄河的水位、险情、共军动态……天天向我报告!”蒋介石说着把顾祝同、周至柔、侯腾、郭汝瑰叫过去,几个人一起俯在黄河与黄河故道沙盘上,一起密谋着……
蒋介石虽然已经在刘邓大军周围集结了20万大军,但他还不放心,秘密地制定了炸开黄河渡口、放水淹没刘邓大军于黄河之南的阴谋。
“什么‘黄河归故势在必行’?什么黄河水利专家!”邓小平把刚刚出版的一份国民党报纸往桌上一扔,气愤地说:“这是国民党军队想再次扒开黄河堤口,水淹我军。这报道只不过是敌人放出探测世界舆论的气球而已。写文章的人也不是什么水利专家,所谓的水利专家,正是蒋介石他自己!”
“是这样的,一点不错!战争既讲天时,又讲地利,既讲时间因素,又讲战场上的地理条件。连日大雨倾盆,黄河水位猛涨,我军正在黄河边上作战,蒋介石当然想调用他这足抵四十万大军的黄河水来参加作战!这是需要我们认真加以对付的。”刘伯承紧跟着说。
大雨还在下着,直下得河平沟满。黄河从阿城到东明一段河堤,有的地方堤势很险,水位极高,河堤比村庄的房脊高得多,河水滚滚,奔腾咆哮,听着就像半空推过雷车。洪峰一个又一个,河堤岌岌可危。
吃了败仗的蒋介石,随时可能用飞机投下炸弹决堤放水。
刘伯承一边要李达在地图上寻找最近的几个高地,一旦河堤被掘,便由军队掩护群众逃到高地上去。一边又派出“水哨”,哨兵一步传递一步,一直把哨兵放到黄河岸边。哨兵监视着水情,把黄河水位的变化随时报告指挥部。
军情似火。为了亲自掌握水情,刘伯承坐在一张柳条圈太师椅上,门口立下几块青砖,在砖上刻着刻度,亲自观察水位变化。
邓小平挽起裤脚,两只腿放在半尺深的洪水里。他伏在一张旧方桌上,字斟句酌地修改着揭露蒋介石企图决开黄河堤口、淹没我冀鲁豫军民的滔天罪行的文稿。
刘伯承一直盯着青砖上的刻线。但院子里的积水,还是一度一度地在上涨……
大雨滂沱,刘邓忧心如焚。一旦黄河决堤,堤南的数百万人民,何以得救?一旦河堤炸塌,这十数万军队,向哪里转移?
想到这里,刘伯承离开圈椅,邓小平也从旧桌边站起身来。这两位肩负着党和人民重托的统帅,身上滴着雨水,脚下淌着浸过脚面的泥水,紧急地磋商着……
这已经是老习惯老传统了,在刘邓身边的人都知道,无论是一项重大的战略行动,还是开一个重要的会议,要么在他们的住室里,要么在田间小路上,要么在普通农家小院里,只要见刘邓紧张切磋,不时交换意见,不时谈论问题,人们便暗暗高兴,知道又有好仗可打了,或者有重要工作可做了。此刻,刘邓拖着泥水一圈一圈地在屋里走着,不用问也猜得出,又要有新的战略行动了。
邓小平立住脚,向刘伯承建议说:“我们能不能多找几个人谈谈,集思广益嘛!”
刘伯承完全同意邓小平的意见,立即说:“去请张副政委、李达参谋长来,就在作战室里开个会,作战处长、科长和参谋都找来。”
卫士长复述着通知道:“四号、五号……地点在作战室,作战部门处长、科长和参谋统统到会。”
不一会,司令部作战处、科长和参谋们都到齐了,一、三、四、五号(当时前线是在严格的保密情况下,刘、邓、张、李分别用上述代号)都已相继落座。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蒋介石要水淹刘邓(2)
会上,大家再次认真地分析了敌情、我情和任务。
邓小平说:“到底该怎么办?需要充分发扬军事民主,集思广益,慎重考虑,请大家畅所欲言,发表意见。”
会议开得简短而热烈,刘邓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散会时,刘伯承表示:“大家发言踊跃,各抒己见,让我们研究过后,再把想法告诉大家。”
邓小平要去部队看看,刘伯承仍留在作战室。邓小平临离开时,像有某种预感似的叮嘱作战处长:“要立足一个‘早’字,你们要做好进军前的一切准备!”
回到作战室时,刘伯承再次来到作战地图前,查看陇海路上敌情变化的近况。他仔细地量着进军路线,问进军途中河流山川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刘伯承放下放大镜,喃喃自语:“是行动的时候了。”
他立即吩咐作战处长:“快去请邓政委,准备马上行动。”
邓小平很快回到作战室。
刘伯承迫不及待地说:“我考虑要马上行动……”
邓小平说:“突然早走,敌人猝不及防!”
刘伯承说:“正是这个道理,趁敌人合击未成。”
邓小平说:“进军本身就能粉碎敌人的合击,对大局无所影响,多调动和吸引敌人,就会扭转整个战局!”
刘伯承接着说:“正是这个道理!我建议停止休整,马上行动。”
邓小平说:“现在就立即发报请示。”
电报发出只有3个小时,中央军委回电完全赞成刘邓意见。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黄河水位一度又一度地增加。
会议室内,刘伯承把手举起,又狠狠劈下。他说:“……我刚跟小平同志研究过了,仗应该这样打。”
张际春副政委、李达参谋长和作战处长都在屏息凝神听着:“我们原定南下进军任务,8月15日前准备再打几仗。现在仗不在这儿打了,准备马上出发,大军南出大别山!”
邓小平也果断地说:“敌人准备黄河决堤,这对军民影响很大,蒋介石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们是早定为好,仗不在河边打,立即提前南下!”
“华野西进兵团已到,原定你们接见陈、谢二首长?”政治部组织部长陈鹤桥来请示刘、邓。
邓小平一挥手说:“一切都来不及了,请刘司令员亲自给他们通话,部队马上出发!”
“我们上马了!”刘司令员手执最后待拆的一条电线,在跟华野西进兵团陈士榘通话。
刘伯承头一句就是“我要上马了”,说的就是我军要千里跃进,南下大别山了。
陈士榘马上问道:“我怎么打法,请你指示。”
“你打一张鹅牌。”刘伯承深入浅出,形象地作了指示。在牌语中,有一张鹅牌,一头是一点,一头是三点,西进兵团有四个纵队,打一张鹅牌,意思是要西进兵团在陇海路北展开攻势,用一个纵队掩护刘邓大军南进,迷惑和钳制敌人,用三个纵队集中兵力,寻机歼敌。
数十万大军秘密而又神速地开始行动了,部队疾风流水般地运动着……
这样,刘邓大军不是8月15日开始这一行动,而是提前到8月7日开始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壮举。
8月9日,正是周末,蒋介石从开封小教堂做完早祈祷,回到行辕,他把空军司令叫来,命令B—29战略轰炸机群起飞,准备到最险要的地方投弹炸堤。突然,周至柔、王叔铭派出侦察的飞机回来报告,共军已离开河堤,不明去向……
“谁敢谎报军情,我把他就地正法。”蒋介石闻报气急败坏地,连声咒骂着:“共军锐气方张,刚打过黄河,怎么会失踪,怎么会不明去向?”
蒋介石大发雷霆,吓得周、王一时间无话可说,忙下令再去侦察。侦察机沿河堤飞去飞回,转了两圈回来后,还是报告:“共军刘邓所部确实不知去向,阿城到东明一段黄河南岸,到处一片浑水……”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蒋介石要水淹刘邓(3)
刘邓部突然不知去向,阿城到东明间到处一片浑水。蒋介石由此判定刘邓大军已经溃逃,因此他紧张了几天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前线形势好转,蒋介石准备回南京接见美国总统特别代表魏德迈将军。直到上飞机前,蒋介石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他在机场发表演说:“刘、邓虽已渡过黄河,但国军奋勇歼敌,我神勇空军也起飞助战,观共军已影踪全无,阿城、东明间黄河南岸,一片浑水……”
正在进军途中的刘邓接到这份电讯,笑得前俯后仰……
刘伯承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说:“蒋介石真是妙人妙语,国军奋勇,空军神勇,共军已无踪影,是全被打死了,还是全都让水给淹死了?”
邓小平轻松地说:“一片浑水,倒是不假,不过不是他的神勇空军的功绩,而是老天下的雨!”
就在蒋介石飞往南京之际,8月8日夜,刘邓大军成三路队形,跨越陇海路,兵分三路,向南疾进,直奔大别山区腹地。第三纵在左为东路,沿成武、虞城、鹿邑、界首一线,直插大别山的固始、金寨、六安、霍山地区;第一纵队并指挥中原独立旅在右为西路,沿曹县、宁陵、拓城、项城、上蔡一线,直捣罗山、宣化店、黄陂地区;野战军指挥部率第二、第六纵队居中,沿沈丘、项城、息县一线前进。
为隐蔽主力突然跃进,刘、邓命令一纵和各军区部队,在鲁西南地区积极活动,并到黄河渡口佯动,造成我军渡河北上的声势,以迷惑吸引疲敌,使敌人继续在黄河边上进行合围。
连日暴雨,河水猛涨。
刘、邓纵马来到黄泛区北端,凄凉的景象展现在他们和全军指战员眼前,惨不忍睹……
“汤汤乎洪水滔天,浩浩乎怀山襄陵。”这是司马迁在史记上所描写的上古时代宇宙洪荒的年月,那时混沌初开,遍地洪水。眼前的黄泛区,也是这种景象,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