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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廉遭此歼灭性打击后,退缩新乡,气得吐血。汤阴之敌更加孤立恐慌。刘伯承决心以第3集团攻汤阴。4月下旬,第3集团各部队扫清汤阴外围据点,5月1日发起总攻,经彻夜激战,5月2日上午全歼守敌近万人,俘国民党暂编第三纵队司令孙殿英以下7;000余人。
为了扩大战果,相机攻取安阳再歼援敌,我军于5月9日发起对安阳外围据点的围攻。经16天激战,攻克据点多处,歼守敌第40师两个团。
至此,豫北、冀南反攻战役结束。野战军主力转入休整。
豫北、晋南反攻胜利之后,晋冀鲁豫军区进一步发展壮大。全晋冀鲁豫区部队总数由解放战争初期的27万人,发展到42万人,其中野战军发展了三倍半,由8万人发展到28万人。野战纵队除原有的第一(第七纵队合并在内)、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纵队外,新建了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纵队,还扩建了38军。全区部队的装备有很大改善,建立了炮兵部队、工兵部队。
对此情景,刘伯承总结说:“我们是铁匠的手,越打越粗。三个多月来,我们用晋冀鲁豫17座空城,换得蒋介石这么多人。据说蒋介石认为这是一个好买卖,还要坚持做下去。好吧,让他做下去吧,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算出天下太平的总账来!”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飞渡黄河,揭开战略进攻序幕(1)
飞渡黄河,揭开战略进攻序幕
“六·三○事件绝非好兆头!”
黄河,这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似一条黄色巨龙卷着万顷泥沙,唤着九天雷霆,烟波荡荡,浊浪滚滚。人道黄河十滩九险,6月伏汛的黄河更是无滩不险。举目望去,滔滔黄河,飞腾冲荡,十几里宽的河面上浪峰一个跟着一个,沙崩似的重叠起来,聚成巨大的漩涡,发疯一般冲向堤岸,没撞碎的又退回去,和接踵而至的浪涛碰在一起,轰隆一声,撒向半天空,又瀑布似的崩泻下来,气势之磅礴,令人肃然。蒋介石把它比作“40万大军”,毫不不夸张。
6月30日,正是旧历五月十二。橄榄形的月亮从柳枝梢尖升起,慢慢向空中爬去。幽蓝的夜空纤云缕缕,月明星稀。大地在熟睡,除了永远醒着的黄河,只有夜风吹动芦苇与菖蒲叶子,发出声响。
寂静的夜色中,千军万马预伏在东阿至濮县150公里河堤附近。河两岸8个县的水手已经悄然地走向各个渡口。不久,船上的树枝、蒙布揭开了,船坞中的大船被推到渡点。芦苇、菖蒲丛里,不断有小船划出水面。青纱帐里的一排排大炮昂起炮管。
一切都在寂静中进行着。
李桥渡口的渡河前卫是第六纵队第18旅。从望远镜向对岸望去,月光下敌人的哨兵像虫子一样在沙滩上蠕动着,沿岸的防线50米一个暗堡,15米一个单人掩体,暗堡与掩体之间有一条二尺宽的壕沟联系着,沟前便是浊浪惊天的黄河。
旅长肖永银在渡河指挥部里抽烟。那真叫抽!一口下去,嘶啦啦燃掉半截子。他抽一口,看一眼表。嘀嘀嗒嗒,时针指到了晚上10时30分。肖永银把手里的烟头一摔,抓起电话机:“前卫团,5分钟内到达渡点!”
前卫团突击队4分钟就到了。一些在休整期间入伍的新兵还没有见过黄河,他们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小声叨叨:“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过黄河不死心……”一站到黄河大堤上,便忍不住“呀”地叫了起来,心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渡河前,部队学习了刘伯承的《敌前渡河战术指导》,人人写了立功计划。突击队2小队1排副排长李祥云一口气报了无数个第一:“我要第一班坐第一只船,我要第一个上船、第一个下船、第一个登陆、第一个占领暗堡,第一个炸毁堤上的碉堡……”
白天动员的时候,肖永银要求突击队渡河后迅速占领交通沟,巩固前沿,只要坚持半小时,第二梯队就能到。
渡口上的船夫、水手已经站在自己的船位上。许多人身上脱得赤条条,油亮的身躯镀着银辉,如一尊尊铜雕塑。
这一带本是梁山好汉的家乡。数百年前,好汉们揭竿造反,聚义梁山水泊,为后人留下了经世不衰的“一百单八将”的传奇佳话。他们的后世子孙秉承了不甘做奴隶的抗争性,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国民党,都吃过他们的明枪暗箭,弄得天一黑就不敢在这一带出没。豪放的梁山好汉现在又为渡送刘邓大军大显身手。为了争第一船,打擂台,比武艺,一下子跳出了几百个“浪里白条”。10年前,他们都是“玩船”好手,水上功夫如蛟龙一般,专寻大河巨浪、波峰险恶之时纵身钻入浪里,与暴躁的黄河挑逗戏弄,享受征服者的欢娱。自从黄河改道,10年没展示过这种功夫了。接到护送大军渡河的任务后,他们集中起来,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已经把时间缩短到20分钟。这天晚上他们提出只要13分钟。这些好汉不仅艺高胆大,而且心也细致,船帮上都包裹上了棉胎、旧布,以防船只互相碰撞发出声响惊动敌人。
10时35分,突击队跨出壕沟,扑向渡口。
李祥云带着3个人和一挺机枪,跳上第一号冲锋船。当船桨拨动时,所有的小船和大船都已满员。
连一声咳嗽声也没有。月亮明晃晃的。
黄河的咆哮掩盖了船桨的击水声,水手们摇起20斤重的长桨、大橹,冲过惊涛骇浪。黄水托着小船倏地送上峰巅,又忽地推下波谷,几下子就把船上的战士弄得晕头转向,汗水大颗大颗地淌。有人开始“哇哇”地呕吐。
这段黄河河面宽1公里,45度的斜度又使航线加长了些。第一只冲锋船三分钟就到了河心,对岸的工事、碉堡在朦胧的月光中清晰可辨。
突然,对岸的机枪响了,子弹嗖嗖地飞过头顶。
李祥云的机枪随即扫过去,各船的机枪都打响了。
肖永银立即命令:“开炮!”
大炮喷射着冲天的火光。对岸的碉堡要塞在天崩地裂的轰鸣中猛然掀起几丈高的大火,燃红了半边夜空。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5分钟,炮火照亮了夜空。
第一船已经抵岸,仅用了12分钟。李祥云第一个跳下去,带领突击班第一个登陆,第一个越过壕沟,第一个占领暗堡,立即又向东南追击逃敌。
第二部分:挺进国统区 千里跃进大别山飞渡黄河,揭开战略进攻序幕(2)
2小队、3小队突击队员跟着跑过淤泥地,向一片黝黑的树林里冲过去。坐落在树林里的于谷村已成为国民党第55师的第543团一个营的据点。第543团团长姓寇,这天上午他奉命从后方赶来,仅仅11个小时,就撞上了这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变。
肖永银双目盯着黄河对岸,望远镜里的树林布满烟尘。
突然,清脆的号音划过夜空,从对岸传来。这是突击队占领河堤及堤上碉堡的信号。从他们上岸到号响,只有7分钟。
这号声像春天的第一声布谷鸟鸣。黄河北岸,千军万马的大船队开始摆渡。
黎明前两小时,第一、二、六纵队的先头部队全部出现在黄河南岸的高堤上。指挥员展开地图,用手电照着,迅速地判断方位,发出一道道命令。
一夜之间,蒋介石苦心经营的黄河防线全面崩溃,“40万大军”被刘邓大军踩在脚下。
闷热的夏夜,顾祝同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安宁。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骤然响起。顾祝同开了灯,一看手表才凌晨4时,他睡眼朦胧,气恼地抓起听筒。第4绥靖区司令刘汝明报告:“顾总司令,刘伯承的主力部队昨晚过了黄河……”
电话那头的话还未说完,顾祝同便破口大骂:“放屁!”
顾祝同平素是不骂人的。他这一骂,倒把自己骂醒了:“我看你是让刘伯承诈糊涂了!黄河现在正值大汛,他们是飞过去的?”
刘汝明的声音沉重、急促:“总座!河北岸昨晚上打了一夜的炮,河防部队报告有上百只船载着刘伯承的主力过了河,现正向纵深发展……”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是有兵过河,也决不是刘伯承的主力。他们主力正在豫北。声东击西是刘伯承一贯的伎俩,不要上当。”顾祝同正要撂电话,又补了一句:“敌情速报!”
经这么一折腾,顾祝同睡意顿消,趿了双软拖鞋下床踱步。
“刘伯承……”顾祝同自语着,沉思着。
刘峙,那位当年与他共执教鞭于黄埔的同仁,正是误入了刘邓的“诡道”,才落了个被撤职的下场。顾祝同与刘峙都是国民党将领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两人最大的相似之处是宽容大度。当然这是别人的评价,顾祝同从来没有把刘峙和自己放在同一水平上相提并论。那个饱食终日、肥肠大耳、连兵法中的一二三都弄不清的刘峙,自然不是刘邓的对手。顾祝同打开风扇,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是刘峙,我决不会像刘峙那么蠢!”
清晨6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总座,是刘邓的主力过河,千真万确!从东阿到濮县,至少有40个渡点,兵力不下20万。”
刘邓的总兵力也不过十几万,顾祝同一听刘汝明说20万,压住火气反问:“既然20万重兵,40多个渡点,你刘司令怎么在他们渡河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察觉?”
刘汝明部长期驻军黄河南岸,官兵上下颇有河防经验。每逢这种雨淋天破、八仙难过的汛期,正是当官的回家或进城消遣,当兵的聚酒、赌钱、松散筋骨的时候。战报传来时,刘汝明也正在炕上抽大烟。他知道刘邓的主力正在豫北作战,这边天下太平,河防无防并不在意,所以最初他也不相信刘邓过河的报告。
这会儿,刘汝明不得不花费口舌向顾祝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