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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处的建立,足以反映出准噶尔军事威胁的日益严重。
为了抗击准噶尔,西路清军驻扎巴里坤,并在巴里坤与哈密之间设牧场。噶尔丹策零在雍正八年年底出兵两万,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劫掠了清军放牧的驼、马。数万驼马的损失,削弱了清军的战斗力,雍正在接到奏报后慨然叹道:驼马损失大半,今年断不能徒步进剿。然而噶尔丹策零却不会错过机会,在雍正九年(1731)五月初一派大策零敦多布、小策零敦多布(巴图尔珲台吉之弟的曾孙)叔侄率兵三万杀向喀尔喀,五月初六在和通泊大败统帅北路清军的傅尔丹,率军一万迎敌的傅尔丹只带二千残部逃回科布多营地。
和通泊之战结束才两个多月,噶尔丹策零就派大、小策零敦多布统兵将近三万再次东进,策凌抓住了准部在和通泊之战后滋长的轻敌情绪,派六百人夜袭敌营而将追击的准军诱至有重兵埋伏的鄂登楚勒(也译作:欧登楚尔),恭候多时的策凌在经过三个时辰(约五六个小时)的激战后,几乎全歼这支准军。策凌率部连续作战,又会同土谢图汗部亲王丹津多尔济(察珲多尔济之侄)向大、小策零敦多布的营地发起攻击,并击败小策零敦多布之子曼济所率领的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大、小策零敦多布在接连被挫败后,无心恋战,率部退至阿尔泰山以西。
策凌以军事上的胜利扭转了清军低落的士气,粉碎了噶尔丹策零不可战胜的神话,并以自己的战功为去世多年的六公主赢得了“固伦公主”的封号,也为自己赢得了亲王爵位、固伦额驸;就连六公主依然健在的生母——贵人那拉氏,也因女婿的功绩而在雍正年间被尊为“通嫔”。
砥柱中流 在遏制准噶尔向东扩张中策凌及赛音诺颜已经成为中流砥柱,因而到了雍正三年(1725)令赛音诺颜自成一部,与土谢图汗部、札萨克图汗部、车臣汗部三部并列,喀尔喀也就从三部变为了四部,赛音诺颜地位的提高也有利于额驸策凌在抗击准噶尔的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鄂登楚勒之战的失利,并未使噶尔丹策零放弃吞并喀尔喀四部建立大蒙古帝国的念头,8个月后小策零敦多布统兵三万再次踏上东征之路,并于雍正十年(1732)七月抵达克鲁伦河流域,清政府立即令策凌与丹津多尔济率军一万八千前往本博图山堵截。与此同时,噶尔丹策零也亲统大军进犯喀尔喀四部。
筑起血肉长城:康熙之女固伦纯悫公主额驸策凌(2)
噶尔丹策零深知,在喀尔喀四部中哲布尊丹巴活佛是精神上的领袖,策凌则是军事上的支撑,要摧毁喀尔喀四部首先要集中力量打击这两个被僧俗所公认的领袖。在噶尔丹策零的策划下,准噶尔军突然偷袭哲布尊丹巴活佛的牧地,试图劫持喀尔喀的宗教领袖,但清政府已经把哲布尊丹巴活佛转移到多伦诺尔。偷袭者又移军塔密尔,劫掠策凌的一妾、二子,并掠走马匹及牲畜上万。准噶尔军队甚至为成功劫掠策凌的牧地而举行酒会,进行庆祝。
亲人的被俘及财产的损失,反而激起额驸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在得悉牧地被掠后,日夜兼程,终于在夜间追上饱掠酣寝的准军,并发起猛烈的攻击。并无戒备的准军,无心恋战,仓皇逃窜,策凌穷追不舍,两天之内接战十余次。且战且退的小策零敦多布在逃至额尔德尼召(汉译光显寺)后,试图利用背靠杭爱山山麓、前有鄂尔坤河阻隔的有利地势,背水一战。
追至额尔德尼召的策凌,则兵分两路,一路隔鄂尔坤河与准军对峙,摆出佯攻的架势;另一路却在夜色的掩护下抄小路绕到山后攀登山路,从背后逼近准军营地,攻其不备。酣睡中的准噶尔士兵来不及着甲备鞍,仓促迎战,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被歼万余,小策零敦多布率领残兵败将沿河西窜。雍正一得到额尔德尼召之战的捷报,立即赐号策凌为“超勇亲王”(蒙古人亦称其为彻辰王、彻辰汗,彻辰在蒙语中是聪慧之意),并赐其宗室成员佩带的“黄带子”,且令其担任喀尔喀四部的盟长——喀尔喀大札萨克,负责四部兵马。作为额驸,策凌所立的功绩、所得到的爵位与荣誉都是空前的。
策凌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士气,也彻底粉碎了噶尔丹策零吞并喀尔喀四部的痴心妄想,为北部及西北部边疆地区赢得了和平安定的局面。正如策凌的护卫脱克浑在庆功酒宴上所歌:“朔风高,天马号,追兵夜至天骄逃。雪山旁,黑河道,狭途杀贼如杀草。安得北斗为长弓,射陨欃枪入酒盅。”据《尔雅·释天》中解释:“欃(chán)枪”指彗星,按照当时人的观念:出现彗星就会有战乱。把彗星射下落入酒杯喝掉的歌词,生动地反映出喀尔喀人民对结束战乱的迫切心情。
元气大伤的噶尔丹策零终于接受同喀尔喀协定游牧地界限的建议,由策凌代表喀尔喀四部同准噶尔的代表进行谈判。在谈判中,策凌坚持以阿尔泰山为界,把军事上的胜利用条约的形式加以确定。准噶尔代表哈柳见策凌不肯让步,便以所俘获的策凌两个儿子相要挟,策凌则明确表示:“公主所出,乃为予子,他子无与也。即准噶尔送还,予也不以为子,当奏闻诛之。”这种“顾惜大义”的态度,使得哈柳及其幕后的噶尔丹策零无隙可乘。
历经几年的谈判后,漠北与漠西的牧界终于在乾隆三年(1738)确定。伴随着牧界的划定以及噶尔丹策零在乾隆十年(1745)的去世,准噶尔与喀尔喀之间半个多世纪的战争状态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诚如时人诗云:“草瘠草肥占岁事,雁回雁去记年华。牛羊缯絮相酬酢,中外于今正一家。”
合葬北京 在六公主去世后,六额驸的母亲在京师住了30年,一直受到清政府无微不至的关照。老人已经习惯了北京的生活,而且特别喜欢康熙当年赐给的宅第。但到乾隆五年(1740),六额驸之母年过八旬,六额驸又要驻扎喀尔喀难得侍奉,乾隆遂下令在塔密尔仿照额驸在京府邸建造住宅,以便把老人送到额驸身边奉养。
策凌在乾隆十五年(1750)去世,在六公主去世后,策凌度过了40年漫长岁月,他是用40年的时间去回味不到4年的婚姻。在他驻防漠北时就曾向雍正奏道“愿于身殁后,仍归京师,合葬大公主园寝”;而在策凌去世后,其长子成衮札布再次奏请,把父亲归葬京师与公主合葬,并得到乾隆的批准。乾隆把“襄”的谥号赐给了姑父策凌,而且按照宗室亲王的丧仪来为超勇亲王、固伦额驸办理丧葬。在御赐碑文中,乾隆充分赞扬了策凌的丰功伟绩,诸如“赋才勇毅,秉性忠勤”、“荷两朝之宠遇,建一代之壮猷”、“扬威武于绝塞,净埽欃枪”、“望重长城,阃外(原意:城郭之外,引申为任职军务)金汤之卫”。此外,乾隆还下诏:令策凌配享太庙,入祀贤良祠。诚所谓“存,效驰骋之力;殁,邀俎豆之馨(隆重祭祀)”,“尤备于哀荣”,“以宣扬国宪,奖励臣劳”。
在御赐入贤良祠祭文中,乾隆再次对策凌“绩著边陲”、“执干戈以卫社稷”进行褒奖:“定边左副将军、固伦额驸、和硕超勇亲王策凌,秉性朴诚,赋质沉毅,贵为懿戚,两朝之宠遇弥隆;勇冠诸藩,一代之鸿猷克壮,图丹青于麟阁;倚重长城,靖烽燧于龙庭;威行绝塞”,“缅屏翰之遗模”。用时下的话来说:定边左副将军、固伦额驸、和硕超勇亲王策凌,天性淳朴诚恳,天赋深沉刚毅,身为皇亲国戚,得到康熙、雍正两朝愈来愈多的信任与重用;策凌作战勇敢为诸藩王之首,是位以谋略建立丰功伟绩的人物,并在功臣阁上留下画像;策凌是朝廷倚重的长城,熄灭了在准噶尔汗的龙庭上所点燃的战火;策凌的威望抵达最远的边塞,永远缅怀国家重臣所遗留的风范、榜样。
策凌是配享太庙的第一位蒙古王公,他能得此殊荣并非依仗额驸的身份,而是凭着他对清朝的忠诚,凭着他在抗击准噶尔扩张中所立下的盖世无双的功绩,凭着他为康乾盛世的奠基。
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配享太庙的蒙古王爷,是嘉庆皇帝女儿庄敬和硕公主的嗣子僧格林沁。僧格林沁从迎战李开芳、林凤祥的太平天国北伐军到同英法联军激战大沽、通县八里桥,直至死于剿捻前线,堪称是咸同两朝的重臣。虽然从形式来看僧格林沁得到的哀荣与策凌无二,但策凌的转战为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盛世奠定了基石;而僧格林沁的马革裹尸,不过是在无力回天的情况下为一个行将就木的王朝提前殉了葬。
筑起血肉长城:康熙之女固伦纯悫公主再次联姻
策凌有八子,在政坛上最有影响的是长子成衮扎布与次子车布登扎布。
自康熙五十九年,成衮扎布就随父出征,并因在雍正十年的额尔德尼召之战中功绩卓著被封为贝子。策凌去世后,身为世子的成衮扎布承袭亲王爵位、赛音诺颜部首领及喀尔喀四部盟长。在乾隆朝所进行的平定准噶尔的战争中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
策凌次子车布登扎布也是从少年时代即随父从军,亲自参加了发生在雍正十年的额尔德尼召之战,因作战勇敢而受到雍正的嘉奖,被赐予双眼花翎及辅国公的爵位。后来车布登扎布还奉命同兆惠一起到天山以南平定回部大小和卓及哈萨克锡喇所发动的叛乱,并受到乾隆的嘉奖,皇帝特把策凌的“超勇”封号赐给他,又将其晋升为亲王,父子两代都成为超勇亲王。到乾隆二十六年(1761)建成紫光阁时,车布登扎布因和落斯霍之战的杰出功绩而“图形紫光阁”。乾隆在御制诗中称赞他:“拍马弯弓,所向无敌。不曾读书,如古名将。和落斯霍,少胜众彼。超勇亲王,额驸之子。”
再次与策凌家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