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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窥伺着大街。来来去去的人里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许在找莫特利吧,但是他没有出现。
一直等到一点整,我才走到伊莱恩的住处,向门房表明身分。他拨了对讲机,把话筒交给我。她问我画像是谁画的,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停了一会儿才说,是加林德兹。我把话筒交还给门房,让她告诉门房我可以上楼。上去之后,敲了门,她从门上的窥镜孔确认是我,才打开所有的门锁。
“对不起,”她说,“这些程序大概很可笑。”
“没关系。”我走到茶几旁,花朵绚烂的色彩和室内黑白装潢恰成对比。我只认得其中几朵,有一些外国的品种,天堂鸟和蕨类。我猜这一把花起码价值七十五元。
她靠过来,亲了我一下,身上穿了一件黄色的丝质上衣,黑色的宽管裤,光着脚。她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些花比昨天还漂亮。”
“随你怎么说。”
“有些花苞开了,我想,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比较美。”然后,她大概发现我的口气不太对劲,看着我,问我发生什么事。
“这束花不是我买的。”我说。
“你选的花不是这些吗?”
“我没有送你花,伊莱恩。”
她很快就会意过来。我看着她的脸,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她说:“天哪。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马修?”
“当然不是。”
“上面没有留言。但我压根儿也没想到,竟然不是你送的。我昨天还打过电话向你道谢,记得吗?”
“你没有提到花。”
“没有吗?”
“没有特别提到,你只是谢谢我的浪漫。”
“你以为我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那时候我有点迷迷糊糊的,正在电视机前打瞌睡。我以为你是指我们前天晚上在一起的事。”
“我是啊,”她说,“有一点这个意思。我心里把花和那晚的事都联想在一起。”
“没卡片吗?”
“当然没有。我想,你一定认为不需要卡片,我也会知道是谁送的。我的确想到是你,但是——”
“但不是我。”
“显然不是。”先前听到这消息时苍白的脸色,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她说,“我有点没办法接受这事实。一整天以来,我都沉浸在这束花所带来的幸福感中,而现在却发现,花不是你送的。是他送的吧,对不对?”
“除非还有别人会送花给你。”
《到坟场的车票》 第三部分有任何线索吗?
她摇头,“我想,我的男性朋友们不会送花给我。天哪,我真想把它扔出窗外。”
“这还是十分钟前的那束花。”
“我知道,可是……”
“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大概五点?”
“差不多。”
“大约比那早一、两个小时吧。”
“谁送来的?”
“我不知道。”
“花店的小弟吗?记不记得花店的名字?包装上有任何线索吗?”
她摇头否认,“没有人送来。”
“什么意思?它们总不会自动出现在你门口吧?”
“就是这样啊。”
“你打开门,然后这些花就放在那里?”
“差不多。那时我恰好有一个访客,我开门让他进来,然后他就把花交给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送的。但又觉得不可能,接着他告诉我,他到这里的时候,花就已经在门口的布垫上。那时,我立刻认为是你送的。”
“你觉得我会把花放在门口,然后走人?”
“我想你可能是叫人送来的。我之前在洗澡,大概没有听到门铃。所以花店的人就把花留在那儿。还有可能他是交给门房,门房以为没有人在,就把花放在门口。”她伸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老实说,”她说,“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很感动,很吃惊。”
“因为我送花而感动?”
“是的。”
“我希望这些花真的是我送的。”
“噢,马修,我无意——”
“我真这么希望。不可否认,这些花真的很美。我刚才应该闭嘴,让你以为是我送的。”
“你这样想吗?”
“是啊,送花的确是很浪漫的事。我终于了解,为什么有人说鲜花能够赢得美人心。”
她的脸色转为柔和,双手圈着我的腰。“噢,亲爱的,”她说,“你觉得你需要对我用鲜花攻势吗?”
后来我们在静默中并肩依偎了一会儿,没有睡着,也不完全清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轻声笑了起来。显然音量不够低,因为她接着便问我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我说:“素食者。”
“什么?噢。”她转身面对我,张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完全不吃荤的人,”她说,“时间久了,会有维他命B12不足的问题。”
“很严重吗?”
“会造成致命的贫血症。”
“听起来好像很糟糕。”
“是啊,会致命的。”
“真的?”
“他们是这样说的。”
“你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我说,“严格的素食习惯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就我所知确实如此。”
“难道不能从乳制品中摄取B12吗?”
“应该可以吧。”
“你不吃乳制品的吗?我记得冰箱里有牛奶和优酪乳。”
她点头。“我吃乳制品,”她说,“人可以从乳类制品中补充B12。我想,小心一点总是比较保险,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想也是。”
“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没有人会想得到致命的贫血症。”
“而且,一盎斯就可以预防——”
“不只一盎斯而已,”她说,“应该比那多一点,大约一汤匙的份量吧。”
我一定又睡着了。醒来时,我发现只剩我一人独自瘫在床上,浴室里传出莲蓬头的水流声。过了几分钟,她从浴室出来,围一条毛巾。接着我也冲了澡,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回到客厅时,咖啡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盘切好的生菜,和一盘切块奶酪。我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用手拿奶酪吃。午后和煦的阳光里,浓郁的花香充满整个屋内。
我说:“那个把花送到你手上的人。”
“怎么样?”
“他是谁?”
“一个男人。”
“如果是莫特利派他送花给你,那就是一条线索。”
“他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肯定?”
她摇头说道:“相信我,不可能的,这个人已经好几年了。”
“他刚巧经过这里?”
“我们约好的。”
“什么约会?”
“我的老天哪,”她说,“你以为会是什么样的约会?他来和我讨论一个钟头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吗?”
“他是你的客人?”
《到坟场的车票》 第三部分我会有什么问题?
“那当然。”她严厉地看着我,“有问题吗?”
“我会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有吗?”
“没有。”
“这是我的职业,”她说,“我靠这行生意为生也不是什么新闻。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干这行了。”
“我知道。”
“那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对这件事有意见?”
“我不知道。”我说,“我只是以为——”
“什么?”
“嗯,以为最近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做生意。”
“没错。”
“这样啊。”
“我的确没有,马修。我没有接任何旅馆的生意,还拒绝了好几个常客,更别提让新客人上门来。昨天下午来的这家伙已经是多年的固定客户,每个月总有一两个星期六会来找我。他不会有问题,我为什么不能让他来?”
“没错。”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女人也得赚钱才能过活,不是吗?”
“马修——”
“得多存点钱,多买几栋房子,是不是?”
“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
“什么话?”
“你没权利。”
“对不起。”我说话的同时拿起一片奶酪。这算是乳制品,维他命B12的来源,于是我又把它放回盘子里。
我说:“早上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怎么样?”
“你不让我立刻过来。”
“我要你给我一个钟头。”
“应该是一个钟头又十五分钟。”
“随便。怎么样?”
“那时候有别人在这里吗?”
“如果有客人在,我就不会接电话。我会把声音关掉,让答录机接电话。就像刚才我们一起到卧室去的时候那样。”
“为什么要我一个钟头以后再来?”
“你一定要追根究底吗?我约了一个客人中午过来。”
“所以,你还是继续做生意。”
“我刚刚才告诉过你的。事实上,你打电话来之前的几分钟,他才来过电话。他约了中午过来。”
“星期天中午?”
“他总是星期天来的,或早或晚多半在靠近中午的时候。他就住这附近,他告诉他老婆说是去买报纸。离开这里之后,大概会在回家的路上买一份《时代周刊》。我想,在他老婆面前演戏,大概是他寻求刺激的方式。”
“所以你要我——”
“一点钟再来。我知道他会准时,并且在半小时这之内办完事离开,他总是这样的。我多安排了半个钟头,可以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