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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今天的重头戏不在这里。
此刻他正在心中思量着武后的用意。
李贤早已在大堂之下等候,上来之后倒是镇静,对着张文瓘将那天在平康坊对李弘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无非是他府中的侍卫月前便已经失踪,而那个侍卫的令牌也同时不见了踪影。
“张大人,本王和太子哥哥向来兄弟情深,绝不会行此大逆之举,望三位大人明察,还本王一个公道。”
李贤带着几分委屈,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还不忘信誓旦旦的说道。
“雍王殿下稍坐,臣自当查明真相!”
张文瓘将李贤请到一旁坐下,又打算传召平康坊的几名伙计和掌柜的上堂,毕竟是他们指认在城外截杀了雍王府的侍卫。
却不料一旁的刘仁轨忽然开口道。
“张大人,既然那几个贼子已经招认,就不必再传召了吧,我等看他们的供词即可!”
李弘眉头一皱,这个老东西想干嘛?他总觉得今天的审理不会顺利,不过不管他想干嘛,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李弘正欲开口,却见御史中丞周允元慢悠悠的说道。
“刘相所言有理,许相和张大人觉得呢?”
许敬宗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抚着大肚子说道。
“能省些麻烦总是好的。”
李弘默默的咽回了已经说到嘴边的话,虽说刘仁轨是监审,说这些话有些不妥,可既然两位主审官都已经同意,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没听说这位周允元一向在朝中保持中立,极少卷入什么斗争,也没听说和刘仁轨有什么牵扯啊,怎么今日忽然之间开始支持刘仁轨的建议了。
“那好,便请周国公上堂!”
张文瓘也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大对头,可今日毕竟是三司会审,虽说以大理寺为主,可他也不能完全不顾其他两位的看法。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天,可贺兰敏之那张俊俏的脸上仍旧没能完全消肿,隐约带着红红的掌印,一上大堂,就满眼恶毒的盯着李弘,好像恨不得要吞了他一样。
“周国公,那日在平康坊中,你是不是曾经说过太子殿下皇城遇刺乃是由你指使?”
张文瓘一上来就直接的问道。
“本国公是说过,可那是李弘那个贱人刑讯逼供!逼着本国公承认的!”
贺兰敏之一脸得意的瞧着李弘,口中不干不净的说道。
“九歌,掌嘴!”
李弘倒是没想到贺兰敏之到了现在还敢这么嚣张,那天在平康坊,明明是他自己承认的,自己何曾刑讯逼供!
当下脸色微沉,冷声对着九歌吩咐道。
“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九歌便已经到了贺兰敏之的身前,伸出白嫩的小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贺兰敏之刚刚消肿的脸色。
“小贱人,你敢!”
“啪!”
九歌小姑娘倒是不客气,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下子,贺兰敏之好不容易刚刚消肿的脸又肿成了猪头,不过倒是不敢再乱说话,只是一脸恶毒的看着李弘。
瞟了一眼贺兰敏之,李弘心中冷笑。
这小子真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就不敢奈何他了不成?
第三十八章:冲动的九歌菇凉
真是天真,若是放在以前的李弘身上,想必不敢怎么样,可自己就算打了他,又能如何?
不过九歌那小手看着白白嫩嫩的,没想到这么有劲。
“殿下,你这是私设刑堂!纵奴行凶!”
果然,刘仁轨立刻跳了出来,疾言厉色的说道。
李弘还没来得及说话,刘仁轨便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寒光闪闪,九歌清冷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
“再说一遍!”
“你……你放肆!”
刘仁轨气的胡子都在发抖,他身居高位多年,哪有人敢如此威胁于他!只是声音当中却透着一丝恐惧,因为他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冷漠,让他觉得下一刻这把剑便会割破他的喉咙。
“九歌!”
李弘也是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
虽然他也不喜欢刘仁轨这个老家伙,可他毕竟位高权重,何况若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伤了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九歌小姑娘冷冷的瞥了刘仁轨一眼,收剑回到了李弘的身后。
众人现在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局面,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
刘仁轨见九歌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他入仕这么多年,何曾被如此对待过,当场就要发作!
“刘相!”
可是李弘比他还快,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九歌并非孤的奴婢,只是孤的朋友,请刘相说话的时候注意些!不然受了什么委屈,孤概不负责!”
李弘的语气很强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李弘清楚九歌的性子,今天刘仁轨话里将她称作奴婢,方才激怒了她。
“你……”
刘仁轨满脸通红,怒发冲冠,还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九歌冷冷的看着他,猛然间就想起冰冷的宝剑触碰到自己脖颈的感觉,当下便心中一个打颤,说道。
“殿下私设刑堂,公然纵……公然殴打周国公,老臣定要禀明陛下娘娘!”
这回刘仁轨倒是学乖了,不敢再提起九歌,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李弘。
“刘相尽可将今天之事原原本本的禀奏父皇母后,包括周国公刚刚说的话,最好一字不漏的禀奏上去,让父皇母后看看,他们钦封的周国公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又是如何在藐视皇威!”
一句话憋得刘仁轨说不出话来,他刚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会习惯性的说出要上奏皇帝的话,现在清醒过来,上奏?
去找打吗?若是让皇帝知道今天贺兰敏之敢叫李弘“贱人”,怕是先要活活打死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
当下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一甩袖子,气哼哼的坐了下来。
“好了,一点小事闹什么闹,继续审案子吧!刘小子,你说你干嘛招惹那个小丫头,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好好歇着吧!”
李绩老爷子本来在家里好好的呆着,莫名其妙的就被拉来监审,心里自然是有点不大乐意的。
自从审案一开始,老爷子便眯着眼睛在小憩,没想到贺兰敏之一上来就大吵大叫,吵醒了他,不过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打了个哈欠,李绩懒洋洋的说道。
小事?
周国公当堂被打的像猪头一样,一国宰相被剑架在脖子上,这是小事?
在场的几位面面相觑,觉得今天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咳咳,说起来周国公乃是咎由自取,太子殿下和英国公都护着那个小丫头,而且刘相貌似也没受什么伤,他们也就只好打马虎过去了。
毕竟李绩的资历在那摆着,他都出面打圆场了,谁还敢揪着不放,虽然这个圆场打的不是那么专业。
更何况,今天的事若是真的上奏到李治和武后那里,在场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李弘纵容九歌行凶,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同样的他们也要跟着挨骂,还是大事化小的好。
“呃,这位九歌姑娘倒是真性情,可殿下还是约束一下的好,刘相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和小姑娘计较什么,一点小事!张大人,还是继续问案吧!”
许敬宗倒是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子,不过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李绩的意思,不过他这个圆场显然打的比李绩专业的多,双方各打了一板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催着张文瓘继续问案。
至于贺兰敏之红肿的脸颊,被众人选择性忽略了,咎由自取,怨的了谁!
李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暗暗放下了心,他倒是真害怕,刘仁轨那个老家伙一气之下不顾一切真的禀奏上去,那可就玩大了。
九歌打了贺兰敏之,那是理所应当,就算闹到帝后那里,李弘也不害怕,谁叫他胡说八道,自己找打。
可拔剑威胁刘仁轨,事情就有点大了,刘仁轨好歹是尚书左仆射,更是一国宰相,代表的是大唐的脸面,若是真的闹到帝后那里,就算是李弘也保不住九歌,她今日真的是有些冲动了。
幸好刘仁轨这个老家伙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是武将出身,若是让李治知道他被一个小姑娘把剑架在脖子上,必定会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这才是这个老家伙咽下这口气的原因。
只要这个老家伙不直接上奏,就一切好说,在场的几位都是大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有些许流言传了出去,帝后也会选择一笑置之,毕竟这种丢了大唐脸面的事,还是不要张扬为好。
不过话说回来,李绩怎么会忽然出言替自己解围呢?还刻意的提起了九歌,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护着她,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还是说,这个老狐狸是在向自己示好?
李弘转身看了九歌一眼,只见九歌清冷的眸子里依旧是一片平静,只是平静之中似乎也带有一丝的疑惑,似乎她也不知道李绩为什么会维护她。
又看了一眼李绩,只是这个老狐狸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半梦不醒的样子,丝毫瞧不出半点端倪。
第三十九章:前方有个坑,你猜我跳吗?
而此刻张文瓘咳嗽了两声,已经开始继续审案。
“呃,周国公,这平康坊可是你的产业?”
贺兰敏之被打了两个巴掌,头脑有点昏昏沉沉的,只觉得一阵羞愤,涨的他满面通红,不过幸好脸已经被打肿了,旁人也看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变得通红,此时听见张文瓘的问话,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
冷笑道。
“怎么可能?全长安都知道平康坊是雍王的产业!你少攀诬本国公!”
在旁边安静的坐着的李贤一听这话,登时站了起来,英挺的脸上满是愤怒。
“表哥,明明是你送给我的,还告诉我只要保证平康坊不受那些地痞流氓欺负,就能拿红利的,那平康坊上上下下,一向都是你的人在打理,怎么到现在又不认账了!”
李贤一脸惊怒,带着几分委屈质问道。
在场的几位哪个不是人精,听到李贤的话不由地摇了摇头,这位雍王殿下到底是年少不更事,就只是借用你的名头,到年底就把